下一个计划，定在下一场宗门大比之时。
调查了两日无果的执法堂，这时肯定会显出疲态，而且那些被抓壮丁当守卫，没能去看比赛的弟子肯定也会颇有怨言。
这时只要悄悄放两条流言进来。
第一条，袭击者是假的，根本没有袭击的人。这条肯定没人会信，因为妙云峰的惨状还历历在目。
那么第二条，袭击者只针对墨阳伯，因为他偷了袭击者的东西。
至于怎么发散这个流言，用虚实变化法换一张脸，随便找几个弟子念叨，点个火，之后再稍稍吹一吹风。
煽风点火这种事，难在起步，宁然花了一下午的时间去做，偶尔变作路人，偶尔伪装成青竹峰内门，悄悄与人说一些峰内的辛秘。
一个下午的时间，便将不起眼的种子埋下。这些种子在没有任何外力干扰的情况下，只会埋在心里。
落日时分，他还快马加鞭去了一趟碧落峰，找于慕晴谈判了一下。
明日，就是宗门大比了。
赛程越是往前，战斗便越发激烈，宁然这次是以观众的身份来看。先前执法堂迫于碧落长老的压力，已经为他澄清过，可即便如此，不少人都还是对他怒目圆瞪。
这便是流言的恐怖，哪怕只沾上一点，这辈子都洗不清。因为人向来不愿承认他人比自己出色，尤其宁然还是个青衣，便自发性的想要贬低，打压。
宁然没有能力封住他们的嘴，不过也没关系，他今日是来干大事的。
台上，令狐蓉仍然是第一个上场。她能撑到第三轮属实让宁然感到出乎意料。宁然没有教她太多东西，因为任何短期内就能修成的秘术都与大道相悖。她走的是绝对正道的路子，修习这些反而会变成阻碍。
但她的功法带来的是最纯粹的直感，对手牌的掌控度已经不能用计算来形容。先前宁然还教了她一个绝对正道的观心术，二者配合起来竟能胜先前筑基二层的对手一成。
但这次，她算是走到头了。先前之所以能对上修为相近的对手，是云绫瑶许久之前干扰过的结果。而这次，她的对手是圣女。
柳心语登记时的修为是筑基二层，宁然也摸清了她修为上涨的规律。柳心语是他事业的进度条，从刚筑基窜到二层的事件，是他与令狐蓉双修之时。昨日又到了五层，说明与温逸雅做交易是个影响深重的决定。
二人皆是大赛黑马，令狐蓉青衣筑基，击败两名弟子。但柳心语并非如此，她早已能打败筑基。
没有任何悬念，甚至没有任何变数。宁然全功率开启妄目，便发现令狐蓉的出剑十分正确，步法也如请神上身般。下一步，下下步，她都把控的无比精准，既确定了攻击，又留有抵御的空隙。
可对方是划时代的天骄，手握住剑柄，轻轻拔剑，灵气的弧光在空中挥出一道美妙的流行。
韬光斩，令狐蓉见宁然用过，自然晓得提防……可知道归知道，若是不受伤，只能抵挡。
然而，挡不住，手中的剑承受着压力，传出的力道震击着虎口，她甚至还未使用术法。
“我认输。”
现阶段，还是挡不住，圣女的实力还是太变态了。
台下宁然点点头，剑没飞出去，就已经是一个惊喜了，他的韬光斩也只是学了个皮毛，还要酝酿到花开花谢。
那么，长老席那边，现在是个什么情况呢？
“碧落长老，最近怎么未曾看到你那弟子。”
墨阳伯看似不经意问起。
实际上，墨阳伯早已感到不对劲。为何自己每次出手，都有莫名其妙的事情发生，以至于不得不减缓行动。
连续几次的不完全失败，让他找不到问题所在，仔细分析，也找不到其中的共通性。怀疑是望月长老做了什么，却也找不到痕迹。
前两天，碧落长老谈起这个宁然，连宗主都对他投下目光。
几名长老的垂青，红颜郡主似乎也对他有些心思，昨日还听闻红颜郡主前天进了妙云峰就没出来过。
执法堂用过摄魂之术，这弟子没什么问题。他认为，如果这弟子将来能成事，没准是个可以拉拢的存在。
“他不是我弟子。”
此话一出，几人的目光都向她看去。
先前还那般偏爱，此时为何突然改口？
“心术不正，行为懒散，偏好女色。有些修炼之外的天赋，但不足以成为我的弟子。就算来了碧落峰，也吃不了修行的苦。”
“哼。”
执法堂长老轻哼一声，胡子都快吹到鼻子上了，想必是十分开心。
墨阳伯思考了一遍，修炼不行，在他这里不是弱点……
“嗯？红颜郡主这又是什么招？”
炼气场第一人，便是从炼气三层的季红颜开始，她忽的深吸一口气，周边灵气竟如鲸吞一般被吸入体内，接着手中巨剑竟完全被染红，无数的浓浆变得愈发狂躁。
对方是炼气八层弟子，想硬撑，可先前炼气七层一回合就败了，自己若是不躲……不，他躲得掉吗？
“我认输！认输！”
出招哪有憋回去的道理，宁然可没教她怎么收回去，干脆任由其释放，不得已，监督比赛的大师父只能亲自抵挡。
大师父将那弟子扔出擂台，亲自竖起一面土灵之墙，承受着浓浆的撞击。浓浆看似液体，竟能渗透到土墙之中，将其变作黄沙。
待得烟雾消散，土墙竟被噬出一个大坑。虽然是金丹期随手的防御之术，但炼气与金丹可是天差地别。
季红颜仍然不听胜利宣言便冲到台下，视线一瞬间便锁到了宁然。
“老师！教我下一招！”
弟子们只看见红裙飞过，听到这声动静，以为是碧落长老，可一抬头，碧落长老分明在长老席。而红颜郡主竟然跑向了那名青衣！
“呃，刚才可曾听清红颜郡主叫他什么。”
有人不确定的问起。
墨阳伯也扬起了眉头，向于慕晴问道：“碧落长老，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红颜郡主也不爱修行，喜欢速成，便跟那小子跑了。我说过，他有修炼之外的天赋。”
“啊？”
惊诧声四起。
世上有许多功法秘籍，其创造者本身并没有修炼。并非人人都有修行与创造两个天赋。
在许久以前，灵根并非上佳的人都不可修炼，有一名叫尘锦尊者的人，研究了许多丹药，其中灵气丹一类最基础的丹药便是她创造的，造福无数。可尘锦尊者即便被万人敬仰，最终也只能以炼气修为离世。
开山宗主穷尽一生，也只留下了上清虚灵剑法与碧落黄泉，后者还通过多代人不断完善。
虽然百般皆下品，唯有修仙高，但修炼的天赋不能与其他天赋挂钩，能炼丹，不代表能炼金，不代表能炼符。
他们再次看向宁然。
你这修炼之外的天赋，是不是有些过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