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磨磨蹭蹭的，你到底上不上来？不上来就下去啊！别浪费大家的时间！一把年纪了，大晚上还出门，真会给人添麻烦！”售票员心情烦躁，看到老头慢慢吞吞地浪费时间她下班的时间，心底更加恼火。
这个时间点坐在车上的人，基本上没有不疲惫的。
有的吵架赌气懒得搭理人；有的成绩下降全程胆战心惊，害怕回家见父母；还有的喝了酒躺在后座迷迷糊糊，走路都是飘的，更别提主动过去帮忙了。
吕公子从窗外收回视线，站起身主动给老人帮忙，起初他以为东西没多重，也没怎么在意，没想到弯腰一提，差点没把他腰给闪了。
他也没想到，一个装化肥用的尼龙袋，竟然会这么重！
用手从外面触摸轮廓，可以感知里面放的都是些锅碗瓢盆，最大的是摆放在底层的高压锅，锅里似乎也被装的满满当当的。
果真，你大爷还是你大爷！
吕公子尴尬地冲单肩挎着蛇皮袋的老大爷竖起大拇指，“厉害啊大爷！老当益壮啊！”
简单的松了松筋骨，他咬紧牙关，铆足了劲儿把东西成功抬到车上，见车上座位皆坐满了了人，没有多余的空座，也没有人愿意让座的意思，就主动把自己的位置让给行动不便的老人。
“谢谢，谢谢啊！小伙子！”
雨水过大，路边的路灯受雨水的影响，自动跳闸，整条路一片漆黑，犹如行走在地狱的路口，伸手不见五指。
唯一的光源，就是汽车前行，打在前方路口的前照灯。
期间，老大爷频频回头向后看，也不知道是什么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直到老大爷莫名其妙伸出脚踩吕公子，第一次，他没在意，以为是汽车行驶路上不小心的踩踏，第二次他低头看了眼老大爷，对方也看了眼他，本以为老大爷会明白自己的问题，谁料人家又当着他的面，踩了他鞋子一脚。
嘿！
这老头儿，不厚道啊！
他好心让座，没想到却换来了如此的对待，吕公子生气与老头起了争执，老头又找借口，说他身上的钱包没了，两人差点在车上干了起来。
“我要去所里报警！放我下去，放我下去！我要抓他去见警察！”老头从座位上站起，揪住吕公子的衣领，不肯撒手。
“闹什么闹？再闹都给我下车！”售票员担心被讹钱，嘴里的话语凶狠，却也只是坐在自己的位置，回头看去。
流氓混混她倒是不怕，就怕这种六七十岁的老头儿老太太，可能人都不是你碰的，人嘴巴一张一合，她就要跟在后面扯皮，到时候赔个医药费都是轻的。
眼见语言攻击对他们没有任何作用，车上的其他乘客又觉得烦躁吵闹，纷纷嚷嚷着让司机停车。
没办法，司机迫于压力，只好半道把两人放下。
吕公子正打算拉着老头，说一块儿去派出所弄清楚状况，没想到看到公交车走了的他，主动跟他道歉，“不好意思啊，小伙子，刚刚我不是故意的，我知道你没偷我的钱包，我是在救你，那车上，有脏东西。”
叶冬枫模仿着老人的口气，“那车上，有脏东西。”
“所以，444路公交和你之前说的那个故事有什么关联吗？”吕公子无聊地用左手压着自己的手指关节玩。
“有啊！当然有！本来，你也应该死在那辆车上，不过由于你帮了他，让他又产生了新的想法。换皮。
东洋邪术的确可以用他人的灵魂献祭，来延长自己的阳寿，不过，此法虽好，多次使用，还是会被人发现。
当老头看见一个心底善良乐于助人的你后，他产生了一个新的想法，跟这个年轻的小伙子进行换皮，获得新的身份和面容。”
吕公子并不认同叶冬枫的推论，甚至觉得有几分好笑。
“你这个话有问题，你的意思是现在的我，就是那个已经换个皮的老头？他在444公交车全员遇难后，还活了一个月，谁都知道，他是因为大家的网暴去世的！”
“这相互之间并不矛盾。老头的原本寿命不多，所以，他需要完成自己专门挑选出来满车怨气的444路公交车作为祭品。怨气越大，力量越强，维持的寿命时间就越长。
而这段时间，老头就在频繁的和你接触，暗中观察你的社交和行为习惯，就是为了争取模仿到，连你的朋友都没法分辨出来你们两个，之后才是在你毫无防备之下进行换皮仪式。”
叶冬枫眼神坚定，脸上洋溢着自信的笑容，他一向相信自己的推断。
吕公子象征性地拍了拍手，脸上带着笑容看向坐在他对面的人，“真的是很好的故事啊！可你有没有想过，最后一辆末班车，在油箱里的油，只够跑一趟的情况，如何出现在加满一车油都不一定能跑到的水库里？”
“听过水猴子吗？在雨水天里，它们的力气是无限大，甚至可以自由的在不同的水域之间穿梭！还记得你提到过吗？
老人的尼龙袋里装的都是沉重的厨房用品，高压锅沉重，是因为里面装的就是水，该水源就是用来提供给水猴子的栖息场所，以保证它在车上的战斗力。
老人下车直接连行李都没带就走了，售票员觉得等他第二天发现不见了，就会自己去打电话去公交车车站要东西，也没有再多管，没想到，反倒给他们带了死亡的威胁。”
子桑柔坐在叶冬枫的旁边，耐心听完他的全部推理后，惊讶瞪大眼睛，嘴唇微张。
将军大人……真的好强大啊！
那么少的信息，就可以想到这么多？
这种算是远程操控吧？
到时候既洗清了自己和吕公子的嫌疑，也为自己以后换皮做好了充分的准备，一般人根本也不会往这方面去想。
这么说的话，水库里死了那么多的人，却没有发现带着怨气的水鬼，就可以解释了。
不过，现在还有个最大的问题，现在这起案件呢？为什么选择杀人方式与十三年前有所变化？而且选择的人都不在生存在一个地方？
目前来看，吕公子的身体上似乎并没有太大的毛病，他也没有进行下一轮换皮，这种不同地点随机选择目标的方式，更像是在掩饰着什么重要的东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