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苏天人。”
苏折摇摇头道:“我未曾见过你。”
那人有些尴尬。
“苏天人可真爱说笑，在场可无人见过苏天人的仙姿，只是大名如雷贯耳罢了。”
“嗯。”依旧是不咸不淡的回应。
“小娘子的态度当真是让人好生恼怒，称你一句苏天人莫不是还当是从前罕有敌手的时候了！”
又是一人出声道。
“错了，是人间无二。”苏折纠正道。
“好好好！”
有人打头自然有更多的人开始出言嘲讽：“若是苏天人的脖子没有嘴巴这么硬，那我等可就要改口称你一句苏魔头了！”
“同她废话那么多干嘛，我可不是你们这些正道人士，心里藏着龌龊不敢说出来，我今个就想试试当初的许淮迁是个什么样的滋味！”
此话有人鄙夷有人附和。
“我倒是挺想知道，苏天人当初能看上北齐许淮迁的其中因素里…不知他和你那师父九分像的样貌占了几成？”
苏折沉默了半天，似是懒得回应这些不堪入耳的言论。
“聒噪！就此退去，饶你等性命。”终于她耐心耗尽给出了最后的警告。
“哈哈哈，饶？你可曾饶过那北齐郊外枉死的百人？！你只是因为的无处发泄的怒气！”
苏折显然没有被这诛心之语击退而是缓缓道:“其中过错之果我已承担，此番不是饶过你等，而江南武林的气数。”
“饶江南武林的气数？数百枉死之人的因果已经承担？！苏天人好大的口气！且不说你是否承担的了，现今在场的半数都是坎水、兑水心法的武夫，占据天时地利！苏天人…莫要垂死挣扎！”
河水卷起似要拍翻小舟，众人一齐出手之下竟有排山倒海之象。
苏折无言，她知道今日势必要见血了。她不可能像在广宗那样遇事便折剑。
她缓缓拔剑，画面似乎就此定格，只有头顶的三清铃铃声大作。
这一剑荡开了乌云刺破了天光。
雨尽碎，风如潮，挽狂澜。
众人合力借助地利引动的只有江面才可能出现的巨浪被一击破开。
“怎么会！”
“我弱了，不等于你们变强了。”
她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击破了众人的防。
“干踏马的！这家伙肯定是强弩之末在硬撑，大家快上！”
苏折轻舒一口气，从船上跃起，头顶的三清铃已经又有化为光幕的趋势。
手中的真武荡魔剑带走十数人的性命后钉在墙上，余下几人肝胆俱裂。
因为她修得是七情之剑，同自己交手的人大多不是产生心魔不敢再次交手，就是道心破碎。
这也是她仇家众多的的原因。
苏折缓缓的落在船头看着落荒而逃的江南武林人士。气息有些萎靡，修为竟然再一次跌落，来到了二品境界。
这江南大半中三品以上的武夫都被她斩了，其中还有两个三品。可以说几乎整个中坚力量都被她断了。不过相应的，她身上的业力更重了。
按道理来说已经跌下天人的她，即便多造杀孽不仅不会引来天道的责罚，这业力的作用也不会这么明显，主要问题还是出在上次天罚留下来的三清铃上。
苏折只是淡然着望向逐渐平静下来的河面继续乘舟向前，只留下小舟划过后暗红色的波纹。
天空中停顿的雨势也重新开始稀稀落落的落下。
那一天众人只听得有女子悠悠的叹息。
“师父，我想这江南的江湖…大概要寂寞了。”
许烛其实挺想知道姜朝歌要怎么搞定廖姨的。
但这呆子一上她床就搞得她一脸口水实在有点难绷。
许烛将手抵在她的胸口面带潮红的喘了几口气，入鼻尽是发丝间的清香，自己经脉寸断自然比不得姜朝歌那般气息绵长。
姜朝歌看着怀里努力平复气息的许烛有些不好意思的扯开话题道:
“阿烛你是不是在好奇我在郡王府为什好像不排斥苏…不排斥你娘了？”
许烛对她生硬的转移技巧感到无语，但也配合的顺着说着：“嗯。”
“其实今天早上我就想通了……”
呵呵，说白了就是她发现她对自己的感情不对劲后开始觉得以前对丈母娘的态度太粗暴了。
这种思想转化说是开窍了也不为过。
“对了，你觉得那个「太上」说的寒渊可信吗？”
“不好说。江南距羌塘虽远，但我们对天人境界一无所知，其中手段娘她还剩几分也是难以揣测。”
至于寒渊…指的是珠峰那一带应该无误。
“那明日…”
许烛知道她想说什么。
这是个二选一的局面，从邺城江南或是到寒渊距离虽然相差甚远。
但都是数千公里的长途跋涉。
之前广宗之行因为行程中有绕路和休息，在有了太虚幻境后抛开行李的情况下花费了接近半个月。
而这次就不一样了，哪怕太虚幻境内带足干粮，不需找人烟落脚，日夜兼程之下，到达目的地也得半个月。
并且这番直线行进，出了北齐到达北周后再去往羌塘地区，其中少了高肃的护送，路上恐怕会遇到不少危险。
便是南下也得入南陈境内。
“去寒渊吧。”
再三思索后许烛给出了答案。
现在的情况就是哪边都赶不上。但苏折此时人已在江南，且不知是何时所至，恐怕在那待不了多长时间，自己南下肯定遇不上人，如此说不得还得折返，得不偿失。
但如果前往羌塘就不一样了，即使苏折的脚程要快于几人但也难免耽搁，不至于说出现错过的情况。
当然其中还有一个问题是几人没有谈到的。
真遇上了苏折，她们能不拖后腿吗？
此行的目的是替苏折阻击天下围剿的“侠客”，避免由苏折出手加重身上的业力。
武林豪杰如今都是闻风而动，因此绝不会只有江南那一波人。
所以时间是第一要素，没赶上被苏折一个人杀光了那就白跑一趟。
这第二要素就是自身实力的问题了，姜朝歌她们会不会成为拖油瓶暂且不论，许烛看着自己这半废之身还是有些伤感的。
“阿烛…”姜朝歌见许烛又默不作声便悄悄的捏了捏她的脸蛋，在对方的惊呼之中再次含住了她的嘴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