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战在即,不知是否可为良机?”闻蛰有了之前的教训显然老实了许多,事事都要请教一番李先生。
上次演武场的事件,他信誓旦旦的保证高肃不会发现却不知怎么的还是被高肃查到了他们头上,天天盯着自己想要揪住他闻蛰的尾巴。
“不必问我,问天。若有二日自然是亡他高湛之机。”
闻蛰沉默不语,按捺住蠢蠢欲动的心。
其实他早就有了答案。
虽说可以借此机会拖住高湛大部分兵力,但北周、南陈、突厥三方来势汹汹,极有可能联手。
你在这会篡位,弄死了高湛,万一底下人一看老大都没了,分分钟就撂挑子不干,到时候国门守不住了,一不小心就可能给自己这方玩死。
“哎…此事还得徐徐图之。”闻蛰叹了口气,不过话又说回来,自己找了这么多姜子行这种武夫当替罪羊不就是为的这个吗?
保险点好啊…
闻蛰别了李先生抬头望天,阴云密布。
“白虹贯日…双日同天什么时候来呢?”他明白自己这是前些日子看高湛又无端处死一个王爷而开始有些杞人忧天了。
因为高湛与先帝有约在先,至少最近很难找到什么借口将高百年打杀。
所以目前这个阶段还是可以把心放回肚子里的。
若是可以搭上许淮迁的线通过操纵他女儿将高肃和斛律光一样都排除在外的话就好办了。
可惜,同道者为忠,殊途者为奸。
许淮迁这人虽然官场上无所不用其极,真要来了他还不敢用,保不准自己就被他给卖了。
夜晚,姜子行拎着一坛酒,将囊包里的粉末藏得再深了些,晃啊晃的就往城门口走去。
说起来自己快有半年没回去了吧?年初的时候听说两个小家伙有一个已经九品了,回家的次数就少了不少。
夜深人静。只有更夫还在四处游荡。按理来说这个时间点是不予出城的,不过姜子行仗着武功高超直接就偷偷翻了出去,没人发现。
他回到家中,灯火全灭。
姜子行犹豫了一下来到陈玉郡的房门前敲了敲,轻唤两声道:“玉郡,我回来了。”
没有动静。
睡着了?
“玉郡?”
还是得不到回应,就在他要进门时一道声音传来了。
“别敲敲敲的个不停了。”
“呃…娘…”
姜子行哑了火,廖姨从边上推开门走出来。
廖姨看了一眼他手上的酒壶以及裹得严严实实的衣服哼了一声。
“吃饭没。”
“吃了…”
仿佛例行公事一样的问话,接着廖姨就要关门退回到房间里不再理睬了。
“娘…那个,玉郡她人呢?”
廖姨头也不回的答道:“回娘家了。”
姜子行一阵晴空霹雳。
回、回娘家了?是因为自己长时间没回来的原因吗?还是说陈寿阳这个老登又在玉郡耳旁吹了什么风?
姜子行心如电转,仅是一时间慌了神便急得团团转起来。
廖姨一眼就看破了他的想法呵呵道:“放心,虽然你不是个好丈夫但玉郡是个好女孩,她这次回娘家跟你没关系。”
姜子行闻言松了一口气。
“那许烛她们在吗?这会睡着了?”
廖姨摇了摇头道:“她俩要是在我能留你到现在?”
“那就是被高肃接去郡王府了?话说,许烛她是和许淮迁相认了吗?”
廖姨持杖打来姜子行不敢躲闪,骂了他两句后索性和他在院子里坐了下来将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都唠给了姜子行听。
“长点心!以后多留意留意家里的情况。”
姜子行连连称是。
这一杖挨的不冤,自家孩子死处逢生自己居然还问有没有和死敌认亲。
打完这一下,廖姨的怨气已经发泄的差不多,但还是将拉得老长,装作漠不关心的问道:“好像快要打仗了是吧?”
姜子行挠挠头苦笑道:“没错,不过娘你放心我并没有被选上。”
战争这对他来说其实是个机会,毕竟他又不像闻蛰需要顾虑后果以及高百年得位的正统性,他的目的本质上就是干翻北齐。
但很可惜,前面已经说了他一直就不被重用。
廖姨没有回话,只是说道:“睡吧,休息一会。”
那一双眼睛仿佛能够看到他衣服下已经发烂的脓溃。
旭日初升,姜子行已经离了家里,又只剩廖姨一人独坐院中叹息,不知道在思考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