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
一辆班车在长河路经过，靠着车窗的胡圆圆注意到了不远处的情况，大晚上一堆人聚着，跟在一个人的后面。
“还挺好看。”胡圆圆眨巴眼睛，看着那人有些模糊的侧脸，一头白发在夜里非常显眼。
“嗯？是哪个明星吗？确实很帅，气质很独特。”一旁的张雯雯显然也注意到了窗外的情况，倒没像外面那群女生那般激动。
“雯雯，你带吃的了吗？我饿了。”胡圆圆揉了揉肚子，一脸可怜兮兮。
“你是属饕餮的，不是刚吃过面包吗。”张雯雯瞧着身旁好友无一丝赘肉的小腹，已经没话说了。
“那不是上班太辛苦，营养全都消耗掉了嘛。”胡圆圆举手反驳。
班车渐渐远去，车内两女嬉笑打闹。
十五像是察觉到了什么，看着目光尽头的车辆。
错觉吗，不管了，先回去。
随后加快速度甩掉后方人群，那些人倒也没硬跟着，只是集体发出遗憾的声音。
回到小窝，十五关好门，他拿起抽屉里的手机。
开机，翻阅了一些模型脸做的人类含着各种情绪的表情，大体有了了解。
点击佰佰，附近，漂流瓶，这是他早上丢出去的交友漂流瓶，语句真诚，他希望找到一位合适的网友，双线运行，一定会加快他了解人类社会的步伐。
“嗯？”
十五看到消息列表有个下午二点未读信息的红点，他点开。
头像是粉红色背景，慵懒的二次元少女形象，昵称不翻身的咸鱼干。
「十五？很奇怪的名字？还有十五的月亮不是很圆吗。」
十五很高兴，普通的头像普通的名字，对面发信息显然不会因为自己的特殊，立刻打字回复。
「你好，十五是我的名字，我喜欢残月。」
对面没有回应，显然还没看到。
十五不着急，他看着咸鱼干发来的第一句话，脑袋里回想之前表情与情绪的对应图，顺带模仿起来。
疑惑脸应该是这样，他公式化地皱眉，眼珠上翻，嘴唇微启，他知道自己现在一定又是会让人类震惊的神情，所以他试图想象对面的疑惑脸配上那人发来的第一句话，一个虚拟的形象在十五的对面呈现，它是模型脸，做出疑惑的表情，说了咸鱼干的话。
效果好像还可以，十五补充更多的细节，肆意挥洒想象，那个虚拟形象越来越生动清晰，唯一的缺点是缺乏真正的情绪，这也是十五目前面临的难关，他有情绪却跟空洞的表情对不上来，他要找准每个表情对照的真实情绪，很难，至少这么点时间绝对没办法掌握，不过十五并不畏难。
胡圆圆刚洗完澡，素颜朝天，她将自己丢在客厅柔软的沙发上，双手捧着手机趴着，头发湿漉漉散在背后，随着两条象牙似的大长腿摆动，臀部呈现若隐若现的饱满弧度。
“圆圆，头发要吹干，不然会着凉的。”
张雯雯带着雾气洗完出来，正用毛巾擦拭头发，随后就看到眼前这一幕。
“知道啦，知道啦。”
胡圆圆头也不抬，眼睛盯着手机一动不动。
“在干嘛呢。”
张雯雯走上前，打算拉起这个不听话的小猫。
“呀！圆圆你在干什么！”雯雯不可置信地叫道。
胡圆圆吓了一跳，视线离开手机，转过小脑袋，黑白分明的眼睛瞪圆，有些疑惑地看着雯雯。
发现对方的视线停在自己的手机上，圆圆问道：“你怎么了，突然一叫快吓死我了。”
“你…你这是什么软件？”张雯雯小手发抖，不敢相信。
“哦，我还以为怎么了，软件叫佰佰，就是一个网上交友的工具。”胡圆圆解释完将注意力重新放在手机屏幕上。
雯雯听完一脸震惊，难道自己看错圆圆了，她竟然是这样的人。
张雯雯不动声色地问：“你是从哪了解这个的？，使用这个软件多久了？”
“我刚玩，是从电话客户那知道的，好多人夸我声音好听，加他佰佰号什么的，我还很奇怪声音好听跟这个佰佰有什么关系，所以一下班就下来看看，目前看来还不错。”
胡圆圆不觉得哪里奇怪，反倒兴趣十足地探索软件的各个功能。
“傻圆圆，不是叫你除了工作别理会客人说的任何内容吗，哪天被人卖了都不知。”
雯雯把小熊毛巾挂在颈间，穿着浅蓝色eva材质拖鞋的小脚丫跺了跺地面， 有些生气，这是她介绍这个工作着重提醒圆圆的。
求生欲使得胡圆圆立马放下手中手机，一下子从沙发上翻起，正襟危坐，吐了吐舌头撒娇：“工作实在太无聊了嘛。”
雯雯松了口气，顿时放心，打定主意不能让圆圆被带坏，她支支吾吾提醒道：“这个软件是约…约…”
“总之，圆圆你赶快删了，这是个下流软件。”雯雯头发丝滴着水珠，沐浴后的小脸变得更红了，她认真劝诫道。
胡圆圆拉着好友坐下，感知细腻的她能察觉到雯雯的善意。
“圆圆，你有谈过恋爱吗？”雯雯坐下后扶住好友肩膀使之朝向自己，她知道以圆圆的性子不给她讲通透了她是不会放弃的。
胡圆圆吃惊地小嘴张大，脖子到脸蛋红了个透，一向温婉的雯雯是怎么语不惊人死不休的。
“恋…恋爱…什么的，我有想过哦，绝对绝对不是一窍不通的。”
胡圆圆结结巴巴，最后那话说出来明眼人都能听出有股为自个打气的味儿。
张雯雯扶额，她早已料想眼前这个极单纯的女孩没有谈过恋爱，不知人心险恶，这让她更加坚定不能让这个软件害了她。
“那个里面的男生都是色狼，没一个好人，只会骗色骗钱，哪里会有真正的爱情。”张雯雯咬牙切齿，似乎是想到了什么。
胡圆圆狐疑地看着张雯雯，小心措辞：“雯雯，你…该不会…”
“我当初就是傻傻的被骗了，感情错付。”张雯雯眼含泪光，鼻尖微红，瘦削的身材蜷着让人心疼。
胡圆圆暗叫坏了，赶紧抱住女孩的双肩，试图转移伤心话题：“雯雯你看，我没加任何人，还没和人聊过天呢，只单单觉得附近漂流瓶挺有意思的。”
雯雯努力稳定情绪，她看着圆圆递过来的手机，发现确实如圆圆所说，列表一片空白，忽然不知道看到了什么转哭为笑。
“不翻身的咸鱼干？”
结合好友的惯性简直秒懂，张雯雯笑中还含着泪：“算是把躺平一路走到头了。”
“嘿嘿，这是美好的愿景。”胡圆圆瞧雯雯恢复正常，挠头憨笑。
“滴滴。”
手机的消息提示音惹来两女凑着脑袋关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