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阿尔维斯抱怨到一半,准备往前冲的时候,身形突如其来地顿了一会儿,全身上下都蔓延着一股奇怪的感觉,阿尔维斯觉得四肢逐渐麻痺起来,虽然不是什么多大的影响,但是动作还是会因为这样而略显迟钝。
“原来是在武器抹上麻药啊……翼儿你自己要多加小心……”
朝着阿尔维斯点了点头,枫翼在身后布署一些能挡下箭矢的风墙,抵挡从远处射来的弓箭,接着想直冲那群弓箭手再回头来解决其他人,然而迫于对方人数优势上的干扰,两人间的距离逐渐被拉开,枫翼只好专心对付眼前的对手。
“小心啊!”
倏地一阵大喊,枫翼回头张望之时,只见一支细小的弩箭矢往她这射来,近在咫尺,那划破风声的强劲射击,应该是特制的弩箭矢专用弩车,专门用来狙击特殊能力者。
那支弩箭矢须得要稍微聚集过的高密度风之力才能将它射来的路径偏掉,枫翼心想着前后夹击,背后的攻击已经来不及躲过了,正准备等死之际,一道人影飞身扑过来,先是替她将前方的攻击以刀反制回去,再抱着她往旁边滚了好几圈,动作一气呵成完全没停顿。
原以为躲过一劫的枫翼站起身来,却看见那个人趴在地上一动也不动,身穿染着黑血的淡蓝色丝绸长袍,镶着银色的线条,背上的染血国徽还插着那支刚刚射过来的弩箭矢,不敢证实自己的猜测,枫翼颤抖着手将那个人翻过来后,她崩溃了,果然是阿尔维斯。
阿尔维斯慢慢地抬起手来想抚摸枫翼的脸颊,却在半空中停滞,知道他想法,所以将头低下在他手能触及的地方,枫翼流着泪哽咽地说道:“爸……那么远的距离,已经被逼到最外围的你为什么要跑来替我挡?”
摸着她的脸颊,咳着血,阿尔维斯断断续续的说道:“保护儿女……是……父、母……的……天性……抱、歉……我……不……能……”话还没说完,阿尔维斯便断了气,手无力的自枫翼脸颊滑落。
“不……不该是这样的……爸……爸你醒醒啊……爸──”抱着阿尔维斯的身躯,枫翼仰天长啸,泪流满目,阿尔维斯的身影和凉嫖的身影瞬间重叠起来。
半晌,枫翼动作轻柔的将他放下,轻声说道:“爸……你累了就休息一会儿,这里很快就会解决完了,到时候我们再一起去救妈。”
话落的同时,枫翼周围的风开始不自然地流转起来,紧接着,开始有强大的风压以及风刃向远处发出,直径一公里所望及之处,全遭波及,不分敌我,被扫到者,不死也剩半条命,有些命大的只断条胳膊或是腿,有些比较凄惨的则是被腰斩,场上瀰漫着一股腥风血雨。
在她攻击的同一时间,刚到达此处来支援的御前守护者们及梦辉等人,不敢置信地望着阿尔维斯的身体,最先反应过来的风鸣,赶紧将附近的梦辉等人带出攻击范围外。
就在大家跟枫翼已经有了一段相当的距离时,一阵强风袭来,众人被吹得东倒西歪。慌忙地爬起身来,梦辉焦急地想跑回去找枫翼,因为梦辉觉得这个时候不能丢着她不管,要不然会发生很严重的事情。
“等等,阿翼怎么办?”
眼看梦辉想跑过去已经失控的枫翼旁边,风鸣急忙拉住梦辉,并且在她耳旁大吼道:“别管了,你想死吗?”
瀰漫的烟雾散去,一公里内已无站立之人,枫翼看向远处的弩车,脚一点地,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往那儿冲过去。剎那间哀鸿遍野,枫翼挥舞着手上的钢刀,将所见之人全数击杀。
纯白的衣裳此时被血染得一片绯红,解决完这些人后,一道掌声响起,一名戴着狐狸面具的黑衣人站在不远处,拍着手说道:“干得真不错,或许我该感激你,帮我把那些没用的废物全都解决掉了。”
枫翼无神的双眸扫过去,一个、两个、三个……人数有点多,有十四个人,每个人的穿着打扮皆跟说话的那个人一样,但是其他人都没有说话,那么……说话的那个人就是带头的,干掉他就行了。打定主意,枫翼脚一点地便往他冲去,挥着钢刀,直刺他胸膛。
那人身体往右一偏,伸出右手抓住枫翼的左手,语气慵懒地说道:“唉呦,才一小段时间不见,见到我这么热情啊,不过真是可惜,我打算将一辈子都奉献给战斗呢──”
其他十三名黑衣人中,一名相比之下较为矮小的人开口说道:“岚英罗特,大人还在等待着你的报告,别在这浪费太多时间。”
“唉──莲娜,好不容易能出来透一口气,不要这么计较嘛──”
两人谈话之间,被称为岚英罗特的人,又闪过枫翼好几刀。
“真搞不懂你,这种意识崩溃到只剩下战斗本能的人,有什么好打的?况且她的体力在刚纔用完那一招后消耗很多吧。”
“这你当然不懂囉,我这是在测试她的资质,和体力无关,你不是一直嚷着那个缺人吗?”
“唔……也是。”随后接起通讯,一会儿,莲娜接着说道,“那你快点解决吧,另一边已经差不多了。”
“好吧。”
瞬间,岚英罗特的动作加快,踢掉枫翼手中的钢刀后,一个过肩摔便让枫翼躺平,等到枫翼挣扎着想起来,他又补上一个强力踢击,枫翼晕了过去。
一肩扛起晕过去的枫翼,岚英罗特说道:“收工啦,所有人撤退。”
稍远处的梦辉等人,一看见枫翼被带走,急切地想追过去,却被艾伦给拦住,他冷着脸说道:“重要的是国家不是个人,现在应该先确保皇帝的安全无虞纔对。”
幸存的人们,一部份留在原地将伤患往医院移动,其余的人全往皇宫快步奔去,却只见燃烧到一半的宫殿,不见半个人。
众人慌张地赶往大殿、册封殿、书房、御花园、接见厅……最后在寝宫看见霍索格面孔透露着疑惑、不敢置信的表情倒在地上,胸口上还插着他随身佩带的半截长剑,明、时和武也倒在血泊之中,面露愤怒、惊讶和悲愤,地上还躺着几十具侍卫及来袭者的遗体,此处一片狼藉,可见当时的打斗十分激烈。
确认过躺着的人除了重伤的御前守护者外全都死亡后,约书亚哀慼地说道:“除了三位御前守护者重伤以外,全部……都死了,没有半个活口……这下该怎么办……”
在场的所有人都哀伤地看着死者,期望着这一切都只是一场梦,然而掉落的火烧木提醒着众人这一切不是梦,而是真实发生的事情,将皇帝的遗体及重伤的御前守护者带出,望着烧成一片废墟的宫殿,他们只能不住地叹息。
一个漆黑的大宅中,点亮的灯,照映出十四个戴着狐狸面具的身影。拿下狐狸面具,岚英罗特露出他的面孔,黑褐色的微卷短发,深不见底、彷彿能够吸进一切的黑眸,将肩上的人往地上扔,他笑笑得说道:“莲娜,该你上场了,老样子。啊、不,保留那个人死去的景象吧,我想……会更有趣。”
“知道了。”站在他身旁的稍矮、银灰色长发黑衣人,跟着拿下脸上的狐狸面具,可爱的娃娃脸蛋上净是冷漠的表情。莲娜在枫翼身边蹲下来,将手放在她的额头上覆盖住双眼,喃喃说道:“修改……身世、经历、家人、朋友……一切按照我所想象……好了。”
“再来只要把她丢到那边就好囉,呵呵──真期待三个月后啊!哈哈──”
看着他狂妄的笑,莲娜面无表情地问道:“你确定不告诉那位大人吗?他应该急着要吧……”
“没关系,反正已经给了那位大人一个了,我自己留着一个玩……”紧接着象是想起什么似地微微皱眉,岚英罗特说道,“不对,得看她有没有命从那边出来。带走,带去那个地方附近的房间,我晚点得过去开导她一下,不然要是她死在里面,我会很伤脑筋的。”
闻言,其他的十二名黑衣人,拉着枫翼的手脚,用拖的拖了出去。
而后,莱普西亚难得一次全国境降下豪雨,轰隆轰隆的雷声响彻天霄,滂沱的大雨,似在哀悼这次的事件,又象是……在嘲笑着人们的无力,以及其渺小的存在。
原以为我会就此堕落下去,直到,遇见了你──风鸣
漆黑的大宅里,一名长相魁武、脸上有着一痕明显刀疤的男子,正看向他两个刚满四岁的幼子,同样的面容、同样的发色以及瞳色,不同的大概就是天赋吧。
打从懂事起,父亲就开始训练我和幻,他说,这是家族传统,而生在这个家庭,是一种荣耀,名声远播的杀手家族,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够出生于此的。
也因为如此,我很努力地去达成父亲的期待,不管是什么训练,我都咬着牙硬撑了下来,为的只是希望能够听到父亲的一句赞美罢了。
每当我和幻一起接受训练的时候,看着他,我总是在想着,要是他不是我弟弟就好了,这样他就不需要接受这些训练,他跟我不一样,父亲交代的训练,他得要很费力才能完成,而且,个性太过于天真,他,不适合当杀手吧。
于是,小小年纪的我,第一次提出任性的要求,拜托父亲,让幻能够快乐的生活,不要接触这些黑暗面的东西,其他的,就由我承担下来吧。或许是父亲查觉到他并没有这方面的天赋,父亲答应我的要求,但是相对的,我得加倍努力,好弥补幻的那一份。
慢慢的,跟幻相处的时间变少了,训练的时间变多,一切,都是爲了让我成为更完美、厉害的杀手,七岁那年,我接下了生平第一个任务,任务内容是暗杀卡尔克斯王国的某个财阀总裁,他的附近无时无刻都围绕着许多的保镳,潜伏在暗处,我等待着时机的到来。
秉持着从小就磨练出来的耐性,观察着他周遭的人、事、物,苦苦等待了四、五天,今天就是下手的好时机,周遭的保镳是几天当中最少的,而且,因为跟其他交情好的财阀应酬,他喝个大醉,走路摇摇晃晃的,虽然路上人多吵杂,却替为我的行动添上一个更好的理由,在他正要进去车内的瞬间,我出手了,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一刀刺入心脏后,趁保镳们都还在惊慌失措中,赶忙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