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菲娅起床时，已经是早上十点多了。
冬泽凛知道她昨晚没有好好吃饭，趁她忙着刷牙洗脸的空档，花15分钟做了份快手早午餐。
洗漱完毕，索菲娅刚想下楼觅食，冬泽凛就把杂蔬火腿欧姆蛋和什锦燕麦酸奶杯端上来了。
“我随便做了点吃的，你先垫垫肚子，吃不饱的话我再给你做午餐。”
说是随便，冬泽凛的手艺可比家里那台探微集团出品的家政机器人好多了。
她的数据库里从不缺菜谱。
要是索菲娅吃腻了欧美菜系，还可以换成中餐、日料、韩料、东南亚菜等等。
索菲娅心生感慨：不愧是E社，几年前研发的仿生人也能秒杀当今市场上一切产品。
而凛在设计者眼里，甚至只是一个完成度不高的失败品……
“看来我们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啊。”
听见索菲娅这句没头没尾的话，冬泽凛又误会了。
“嗯，我怕我们之间的关系会被楼下的仆人看穿，给你带来麻烦，所以特地把饭菜端上来。”
“诶？凛，我不是这个意思啦……”
“只要可以和索菲娅在一起，就算不公开也没关系的。”
冬泽凛面颊泛红。她稍稍侧过头，试图用长发遮住自己的脸。
索菲娅总觉得冬泽凛的情感越来越丰富了，言行举止也逐渐变得像一个真正的人类。
她的心尖掠过一阵酸楚。
怎么可能不公开呢？只是，究竟什么时候可以公开？父亲会对凛不利吗？
可她不知道应该如何回应，只好故作嗔怒：“做菜怎么不等我，是不是不想教我了？”
“以后有的是机会，你现在先好好休息吧。”
冬泽凛弯下腰，细心地帮索菲娅把垂下来的碎发撩到耳后，顺势吻了下她的脸颊。
这一吻，惹得索菲娅面红耳热，心头撞鹿。
“如果我不想休息呢？你的数据库里不是有很多菜谱吗？教我怎么做吧。”
咔哒一声，房门反锁，霸道大小姐将小女仆逼到床边。
“我们不是要去厨房吗？”冬泽凛歪了歪头。
“不，就在这里。”
反正，菜和爱听起来都差不多，lunch和love也只差了几个字母。
藤蔓如蛇，缓缓缠上树枝，悄然提醒木讷的樱桃树：上次被中断的春天，现在又降临了。
被索菲娅揽住腰部时，冬泽凛终于反应过来了，也伸手搂住她的脖颈，接过她落下的吻。
二人相拥相抚，耳鬓厮磨。
不知不觉，衣衫散落一地，原本静若湖面的丝绸被面也泛起涟漪。
“呀，唐恩的药真有效，伤疤全都消失了。”索菲娅轻抚少女光洁如初的背部，深感欣慰。
藤蔓把樱桃树的柔枝嫩叶都撩拨了一遍，却在鲜红欲滴的果实前停了下来。
“索菲娅……不要停……”
“可是，凛这里还有痛觉残留吧？而且，我还没准备好‘围裙’和‘色拉油’哦。”
“美甲不是已经卸掉了吗？我不是人类，没有那些东西也能炒菜的，求求你，快……”
听见少女那夹杂着哭腔的哀求声，索菲娅叹了口气：“我没经验，疼的话要告诉我哦。”
于是，藤蔓将钩刺伸向枝叶末端，一不小心就扎破果皮。
冬泽凛闭上眼睛，咬紧后牙，不敢发出半声痛呼。
见她一向平静的脸上浮现出痛苦的神色，索菲娅停下手中的动作。
“对不起，是不是我指甲修得不够好？”
“没事……”
“没有那两样东西果然不行啊，要不现在就下单吧？”
“来不及了，求你……”
“啊，我想起来了！为什么一定要用纳入式呢？明明有更好的方法呀。”
渐渐地，无声的忍耐被愈发急促的喘息取代了。
床单狼籍不堪，褶皱如波翻浪涌。
直到正午时分，她们才初战告捷。
望着床上的痕迹，冬泽凛一脸歉意：“我会洗干净的，对不起。”
“没必要洗啦，换一床新的就是了。应该道歉的人是我，如果我知道你会这么疼的话……”
冬泽凛打断了索菲娅的话：“可是我并不后悔。我们是恋人，这种事迟早要发生的，不是吗？”
“那你想对我做同样的事吗？”
“不想。”
“为什么？”索菲娅很是诧异。
“因为我怕把索菲娅弄疼。”
“可是，这样对你不公平。”
“没关系，仿生人的痛觉只是一种电子信号。我的感觉都是模拟出来的，不用太在意。”
“真的没关系吗？你刚才哭得好厉害。”
说罢，索菲娅伸出手来擦拭冬泽凛脸上的泪痕。
她还是第一次看见，这枚向来冷静自持的小冰块被碾得支离破碎的样子。
“痛觉引起的各种反应都是程序设置好的，”少女红着脸重申，“别自责，其实我痛并快乐着。”
此时，大小姐从小女仆的脸上捕捉到一丝稍纵即逝的微笑。
她被这难得一见的笑容晃了心神，不由自主地抓起对方的手，摩挲那葱白般温润细腻的指尖。
“真的吗？我也想体验一下这种快乐。怕我疼的话，也不是非要伸进去啊。”
冬泽凛愣住了。
她悄悄收回手，字斟句酌地推托道：“你周五就要动手术了，这几天先休息一下吧。”
人类把情感和欲望寄托在仿生人身上，这样真的好吗？
冬泽凛不后悔，但她害怕索菲娅会后悔。
“毕竟，我只是一台机器，再怎么更换零件，也是会老化报废的。”
这么想着，冬泽凛垂下头来，一言不发。
“怎么了，还疼吗？”索菲娅揉了揉她的脑袋。
“不疼了……”冬泽凛摇摇头，又问，“你还不吃饭吗？早午餐要变成午餐了哦。”
“唉，吃饭不喝酒，总觉得缺了点什么。”
“偏头痛要少喝酒。”
“那动完手术之后呢？”索菲娅眨巴着眼睛。
“术后需要口服半年抗凝药物，以免封堵器周围出现血栓，所以你要戒酒半年。”
索菲娅没辙了。
虽然受到管束，但她甘之如饴：被人关心的感觉真好啊，而且我和凛还是双箭头！
冬泽凛爬下床穿好女仆装，一边梳头一边催促：“快穿衣服吧，等下有人进来就不好了。”
“我立过规矩，他们不敢随意跑上二楼的啦。”索菲娅弯起眉眼。
话音刚落，房间内就响起了催命咒般的来电提示音，一串接着一串。
可恶，被塞巴斯蒂安这家伙打脸了！
不是叫他不要上楼吗？难道探微集团研发的AI管家听不懂人话？
索菲娅急匆匆地套上睡裙，呼啦一声扬起被子，盖住被折腾得乱七八糟的被窝。
见主人迟迟没有下达指令，塞巴斯蒂安有些待不住了。
“大小姐，可以接电话了吗？大先生催得紧。”
“可、可以！”索菲娅吓了一跳，不自觉地提高声调。
还好塞巴斯蒂安没有立刻弹出全息投影，不然大小姐真的要把家里所有的智能设备都砸了。
不过，AI管家未经允许就主动开口这件事，足以让索菲娅心里警铃大作：
这鬼地方到处都是爸爸的眼线，不适合搞地下恋，还是早点搬出去住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