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斗过后，苏素素显得更加冰冷，本来还柔和几分的俏脸，现在似乎像挂着冷霜，浑身杀气腾腾。
黑心语偷瞄了一眼，有些怕怕的拍拍鼓胀胀的胸口，在心底问道：“你确定水惠和这姑娘竞争不会被杀？”
“......”宫心语沉默，不知该说些什么。
之前战斗的画面还历历在目，本来，她们此行出来的目的是威慑，不知道苏素素是理解错了，还是她的威慑和自己的不一样。
面对敌人，苏素素二话没说，直接调出领域，踩着那些灵兽的头，直接砸了下去，那架势仿佛在说：“今天，我想打死各位，或者被各位打死。”
然后，场面一发不可收拾，混战起，苏素素只身而往，一个眼神无数冰山坠落，众灵兽退却，向前踏出一步，飞雪扬，冰雕浑然天成，顿时，几位灵兽霸主震怒啦。
众敌环伺，宛若黑云压城，大风如幕。
可苏素素头顶生命光环，脚踏无尽雪原，俯瞰世间，视敌人如草芥，完全不把对方当人，不对，对方本来就不是人。
总之，一个词来评价，恐怖如斯。
那一刻，宫心语心中暗道一声：“坏了，我成帮手啦。”
但终究站在了苏素素的身边共同御敌，硬是让她们砍了一只霸主级的黑龙，吓破了这群出生的胆，一个个落荒而逃。
在灵兽到达领域级完全体后，统称为领主级，而后随着实力的增强，在这之上又区分了君主级，霸主级。
“苏素素，你...没事吧？”
“嗯？”
苏素素冷淡的撇了黑心语一眼，说实话，她不是很喜欢黑心语现在涩里涩气的模样，可这些情绪已经淡得微不可察，或许下一刻，她就变成了真正的雪女。
“咳咳咳...”正想着，她突然捂着嘴，剧烈咳嗽起来。
手掌摊开一看，几块泛着血光的碎冰躺在手心，眼中却是一片漠然。
这一幕，倒是让宫心语松了一口气，要知道即便是她自己都受了很重的伤，苏素素一开始看上去可是一点伤势都没有，又是一副要杀尽一切的模样。
甚至让她怀疑，等回到城市，苏素素会不会继续大开杀戒，现在受了点伤，反倒让人松了一口气。
“说实在，这姑娘有点邪门，比我还邪门。”黑心语暗戳戳的说。
“所以你是想蛊惑我做什么？”宫心语冷笑一声，邪门？还能有人邪门过你？人不人，灵兽不灵兽，机缘巧合下的产物。
黑心语精神一振，搓着小手：“你瞧，咱妹妹和苏黎耍朋友，在苏素素面前是不是显得势单力薄？”
宫心语不语，明知她一肚子坏水，还是被吸引了注意.
“你再想象那天，慈雨花妖下，苏黎与小惠情之所动，身之所行，这姑娘都不见一丝慌乱着急，一副风轻云淡的架势，为什么？”
对呀，为什么？宫心语百思不得其解。
黑心语嘴角悄然扬起一抹坏笑，晃着手指头：“有三种可能。”
“第一，苏素素不喜欢苏黎，是对小惠最有力的可能，但这种可能的概率最低，你代入一下，如果是你会让苏黎做那些亲近的事嘛？”
宫心语听完，摇了摇头，设身处地，她不可能让苏黎牵着她的手，更不可能让他贴着自己身体，趴在耳边说话。
黑心语嘴角的弧度又上扬几分，继续说道：“第二种可能，苏素素非常自信，自信到苏黎当着她的面，去吻其他女人，也知道苏黎只是玩玩，最后肯定会抛弃小惠，回到自己身边，这是对小惠最不利的一种的可能。”
这次，黑心语没有说概率，而是将想象的空间给予自己。
玩玩？那一刻宫心语脸上冷霜可比苏素素，可很快冷静下来，思索其中的可能。
一幕幕画面从眼前闪过，最深刻的，苏黎为自己的灵兽鸣不平的一巴掌，苏黎答应自己不会伤害水惠的决意，苏黎亲吻水惠时的眼神。
脸色逐渐怪异起来，如果抛开苏黎玩弄水惠，脚踏两只船的可能，其实人还不错？
黑心语不再多言，而是抛出了第三种可能：“当然，最有可能的是，苏素素并不在意苏黎去找别的女人，也就是不在意自家的弟弟脚踏两只船。”
“这不是和上一种一样？”宫心语下意识的反驳。
“一样？”黑心语撩弄着垂在脸颊旁的发丝，知道自己已经落入陷阱之中。
“这种可能是，苏素素可以接受弟弟，同时拥有她和其她女人，共享齐人之福，而非玩弄之后抛弃。”
“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苏素素很爱她的弟弟，甚至爱到他的一切都可以接受，她只在意一点，那就是弟弟在她的身边就好。”黑心语是从心灵中诞生，自然看到的要比宫心语多。
“不...”
黑心语直接打断宫心语的反驳，而是继续说道：“还记得那天，苏黎说能让他不选择小惠，选择另外的女人嘛？”
宫心语眼前恍惚着，呢喃道：“我？”
“没错。”黑心语缓缓沉进心灵的暗处，只有声音还在回荡：“若那时苏黎真的铁着心选择你，而小惠爱而不得，你会怎么做？”
“我会让...”
“别说让苏黎抛弃你，他连自己的灵兽都舍不得。”
“我...我...”宫心语自言自语着，接下来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许久，就到天蓝市出现在她们的视野边缘，黑心语一直观察，欣赏着宫心语翻腾的心海，感受着自己的力量还在不断提升。
宫心语与苏素素类似，同样的将心寄托给了小惠，可又有些不同。
说来说去，最后她没能排斥与苏黎在一起的这个可能，反倒可笑的想要施舍自己的妹妹，寄托，羡慕，嫉妒，掠夺。
宫心语是复杂的，心中翻涌的欲望，可不像表面那般简单。
黑心语悄悄倾听着。
“我是爱水惠的。”
...
“为什么母亲与水惠逃走的时候，不带上我？”茫然
...
“我也想像和水惠一样。”羡慕
...
“我也想拥有水惠所拥有的。”嫉妒
...
“给我！！！”掠夺
黑心语捂着脸，黑漆漆的泪水从眼角滑落，流过指缝，淌过手背，悄然地滴落在表面清澈见底的心湖。
可是啊，心湖底全是黑色的泪。
黑心语重新恢复那份淡然，悠悠的躺在心湖之上，她还有别的名称，是被称作天魔还是心魔来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