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打扮，那是怎么回事？”
鸢羽指的应该是他们那乌鸦面具的装束。
“我也不知道”。
“这样……”
“就这么奇怪吗？”
鸢羽很少对自己爱好外的东西展示出什么好奇心，这次则莫名有些上心了。
“瘟疫医生，古代的人们面对致死的瘟疫时，医生们的穿着”
她的语调很慢、很严肃。
“不是某个世界的古人这样，而是大多数世界的人们，在面临瘟疫时都会不约而同的选择穿成那样……或许是因为那套衣服比较管用也说不定”。
“所以呢，这代表什么了？”
在珩翌看来，这没什么好奇怪的。就像鸢羽非要拉着他穿雨衣面见情报贩子一样，只是他们觉得帅罢了。
“我总觉得他们的衣服有什么准确的象征意义，面对瘟疫时的衣服……他们面对怎样的瘟疫……这个世界里，有怎样的瘟疫呢……”
“唉——我纠结这个干什么”
鸢羽叹了口气，终究是放弃了这个话题。
她终于发现，无论事情的真相是怎样的，都和她无关，过剩的精力，还是通通放在眼前性命攸关的事上吧。
“啪嗒、啪嗒”
放下无关紧要的事，名为鸢羽琉璃的少女在空旷的大路上大步流星地走了起来，她的高跟鞋敲击着地面，发出还算悦耳的声音。
珩翌也加快了步伐，跟上她的脚步。
这是常有的事，她大概发现什么有趣的东西了吧。
前进的尽头，则是一台在黑暗中散发着熠熠光芒的——自动贩卖机。
“我饿了”
“我懂……不回去做饭吃了吗？”
“我有点懒，去买点东西吃吧珩翌”
鸢羽慵懒的笑了笑。
本来还对今晚的餐食略有期待的珩翌稍感失望。
来到贩卖机旁，珩翌随手拿出几张零钱，买了点面包、热的罐装咖啡之类的东西，也拿给了鸢羽一份。
两人就呆在街边，一边观察在眼前路过的人们，一边自顾自的吃着。
“这个面包还挺好吃的……喂——你”
“嗯？”
率先打破这片沉默的，仍旧是鸢羽，珩翌口中还有面包没咽下去，也就只能用音节回复。
“你为什么这么穷啊？”
“呃……”
珩翌依旧只能发出简单的音节，只是这次不是因为面包了。
“我，本来也不是能赚很多钱的人”
咽下面包，珩翌很窘迫的笑了两下。
“但是，应该也不至于这样才是。以前我就知道，你做了许多工作，但你还是连饭都吃不起，对吗？”
鸢羽捧着罐装咖啡，很平常的询问着，她问出这些问题并无特殊理由，只是好奇心作祟。
“……”
“……”
又是一段沉默后，珩翌叹了口气。
那意思好像在说：“敌不过你”。
“我需要买血——”
“啊……这回事”
珩翌心事重重的凝视着自己的手。
“从某天开始，我就算一连好几天不吃饭，除了饿以外也不会有什么”
“可是，如果不定期摄入血液的话……我就会虚弱下去”。
鸢羽歪着头，看着珩翌的脸。
“从某天开始……是什么意思，你是从某天开始才成为吸血鬼的？”
珩翌摇了摇头。
“我不是吸血鬼。虽然我需要血，但你也知道，我身体的几乎所有特征都与记载中的吸血鬼不符。我既没有吸血鬼应有的能力，心脏也不是我的弱点……”。
“是啊，所以你是怎么变成现在这样的”
“我不知道”
“哈？”
鸢羽无法理解。身体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自己居然浑然不知，蠢也要有个限度。
“从什么地方和你说起呢……”
珩翌斟酌着措辞。
“大约三个月前吧，我一如往常睡醒的时候，居然发现自己躺在房间门口的地板上，而地板上全是血……”
珩翌回忆着莫约三个月前的那个场景，迄今为止，那时的一切感受仍旧鲜明。
“由外到内，我身上的每一寸地方都剧痛着，手举不起来，头动不了，就好像身体不是我自己的一样”。
“我就这样在房间的地板上躺了足足一天”。
“到了第二天，我好不容易能行动，可搞不懂的事情更多了”
“手机上显示的日期，是我睡觉前日期的一个月之后，我莫名奇妙的度过过了一个月，但我不知道”
“也就是说，你失去了过去一个月的记忆，我这么理解对吗？”
鸢羽干练的总结。
珩翌则点了点头。
“地板上的一大片血液全都是我自己的，可我身体上没有伤口，也没有缺血的迹象”
“你不是说很痛吗，没伤口吗？”
“对，我明明忍受了一天的剧痛，可我身上连一点伤口都没有”
鸢羽托着下巴思考着，她正捕捉着珩翌话中的信息。
对她来说，这件事很有意思：就像侦探小说中的谜语一样有趣。
“然后，屋里的东西也有一定的改变”。
“餐具、吃的、全部都留了两份，我明明是独居”。
在珩翌讲述的过程中，鸢羽已经将手中的东西全部吃掉了，她把面包的包装团成一个团，抛进了垃圾桶，随后张口说：
“也就是说。你失去了过去一个月的记忆，且在过去的这个月，你和不知名的某人生活在一起——这样对吧”
“我……也是这么想的”
“然后呢？”
“后来偶然的机会，我发现自己的身体不太对劲，身体的基础能力有莫名的增强，然后——我需要血”
“中间那些事就不提了，总之最后，我跟医疗站的人做了交易，他们每月能偷偷卖血给我，当然价格就……”
“所以你才这么穷——”
“你和情报贩子们有交易，也是因为这个？”
珩翌点了点头。
“我想知道这件事的真相，我到底怎么了，而且到底是谁和我生活了一个月”。
“如果是个灵异故事的话，你这些事情搞不准是个好题材”
鸢羽打趣说。
“不过要是什么鬼怪之类的，反到简单了”
鸢羽和珩翌聊着，时间也一点点流逝。
正如两个要好的朋友在一起打发时间一样。
黑发的少女，稍微有点享受这样的状态。
虽然和她一直以来的习惯不符，但这也不错——
贩卖机前路过的人越来越少，看看时针，已经接近晚上八点。
两人到也用不着早睡，只是如果呆的太晚，身边没有路人的话，就很容易被袭击——这是两人先前就得出过的结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