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坐着轮椅的少女在图书馆中静静的呆着。
她没有在看书,也没有在学习。
只是静静地坐着。
她在这里,是在养伤。
这讲起来显得很奇怪。
她四肢健全,身上也没有地方缠着绷带,有什么伤需要养呢?
什么伤,又是可以在图书馆养的呢?
实际上……
少女是能消除一切魔法的神秘使。
而前些日子,有位病态的老师看上了她的能力。
少女不幸被抓后,遭受了非人的折磨,最后甚至到了意识涣散,濒临崩溃的状态……
所幸,那噩梦一样的日子已经结束了。
稍有遗憾的是,长时间的折磨给少女留下了一些后遗症。
身体上的任何问题,学院都能医治,可唯独精神问题,学院无能为力。
这也就是少女,来到这图书馆中的原因。
她来这安静的地方,养精神创伤。
“啊……来……来了……”
少女捎带兴奋的说轻声说,只是碍于她仍在复健的精神,她的话语还不太流畅。
她目光的尽头……是一个美丽的银发「少女」
只是尚有一点缺憾……
这人,没有右手。
宛若断臂的维纳斯一样。
少女记得他的名字——珩翌。
偶然,实在是偶然。
前几日,这个少女倾慕依已久的“少女”,就是不偏不倚的坐在了她附近,来到了她的视野之内。
之后连续几天,直到今日,名叫珩翌的他都会来此处看书。
感情真是种神奇的东西。
仅仅只是这样,只是看着,少女就感觉自己受到了救赎,自己精神上的伤,迟早有一天会恢复如初。
一小时……两小时……直到珩翌离开为止,少女不出声,不动作,只是看看。
如果在场有第二个人的话,一定会好奇为什么少女只是盯着珩翌,而不向他搭话。
实际上……少女觉得自己不配。
在经历那个老师的折磨以前,自己或许有资格,那时的她缺乏足够的勇气,一直说想等等再表露心意……
她没料想自己后来会经历那样的事。
……
那个犯下种种罪行的老师,其实并没有对她做过什么「侮辱行为」。
只是对她实行最残酷的疼痛折磨「而已」。
那个老师是个楠铜,喜欢男娘,所以才放过她。
这也算不幸中的万幸。
可……说出这句话后,对方会怎么想。
「我被男人监禁了好几个月,但我的身体是干净的!」
谁会信呢?
我这样的女人找上他,只会让他难办吧。
更何况她知道的。
知道还有好几个女孩子在珩翌旁边。
诚然她也不差,可与那几位比,显然还存在不小的差距……
“唉……”
“你喜欢那个人?”
“诶!”
突如其来的耳语吓了少女一跳。
若不是在操纵身体上还存在一定障碍,恐怕她要被吓的跳起来。
“谁!”
少女想回头,可对方在自己正后方,扭头也看不到。
“恋爱中的少女啊,你知道我的名字吗?”
说完这句话,这人突然转到了少女身前——
“你……你是……”
这人浑身上下都散发和煦的光辉。
蜂蜜色的金发、虽暴露但不绝不谄媚的反而显得华丽的简单衣装。
这人,少女知道。
最近刚来的新管理员。
也是珩翌身边的女孩子之一。
名字叫,叫什么希娅来着……
“你……什么……事……”
“您是前些日动乱的受害者吧,我对您稍微有些印象……”
“怎……呜——”
喉咙说不出来话了。
“您不必回复,总之我想帮您一个小忙,看您这样,我实在痛心”。
少女点了点头,示意对方继续说下去。
“您喜欢那个人,我一眼就看得出”。
“……”
“实话说,困难很大……因为那位暂时在关注别人……”
啊啊,果然如此。
少女释怀的笑。
他中意的人是谁呢?
是那个墨蓝色头发的画师,还是那个救了自己的猫呢……
是眼前这位管理员的可能性也很大。
她说不准是出自保护男朋友的心理,才来找我的吧。
“我愿意帮您稍微争取一次,您愿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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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爱的小家伙,你在听吗?”
珩翌有些不情愿的抬头。
“干什么?”
唯独在这时候,唯独在看这本书的这时候,珩翌不想被人打扰。
“这个给你——”
蒂芙希娅一伸手,啪的一声把什么东西拍在了桌子上。
等她把手挪开,一封捎带粉色的信,在桌子上静静的躺着。
“那么,不打扰”。
蒂芙希娅微微点头致意,随后露着一种“深藏功与名”的氛围,径直离开了。
她搞什么?
珩翌满是不解,有些不快地拿起了那封信。
“……”
他沉默了。
心中的不快也随之消散。
这信……怎么看怎么都是……
情书。
不是……啊?
她给我这种东西,我和她,有那么熟吗?
珩翌很是混乱,随后怀着不安的心情打开了信封——
嗯?
署名并非蒂芙希娅·温莎,而是一个陌生的名字……
其实蒂芙希娅是假名字,这才是真名字……
这当然不可能了。
“呼……”
珩翌的呼吸有些慌乱。
既然不是她的,那么她就是帮别人送信。
珩翌清楚的记得,他从没收过这种东西。就算是以往的学生时代,自己在异性眼中的形象也是相当差。
事到如今,这是怎么了呢?
“哼……”
自嘲的笑了一声后,珩翌正事取出了信件,开始逐字逐句的阅读……
「拜启,很抱歉如此唐突的打扰您的阅读……」
文章总长不过几百字,却饱含感情。
按照珩翌的推断,这封信应该是蒂芙希娅代写的。
正文的字迹毫无疑问是她的。
可唯独,在那个署名的位置不一样。
那个名字写的很混乱,但……却能感到写字人的认真。
恐怕,送出这封信的人,有一定的手部残疾吧……
那么……
珩翌站起身,四处瞭望。
她应该就在附近才是。
有了——
稍远一些的地方,轮椅的轮子,从书架后露出一角。
在珩翌看来,有许多话,许多事都是磨叽不得的。
你不知道飞来横祸什么时候降临,也不知道自己的想法是否能准确传递给他人。
所以,话要快说……这是珩翌在经历过某件事后,留下的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