鸢羽用手轻轻抚摸着书的封皮。
“真的,为什么还能找的到呢,书啊……你经历过什么呢”。
“那地震,难不成是……”
“对,那是世界灭亡的前兆”。
“……”
“洪水、飓风、地震,再然后大地自边缘向中心破碎”。
“我知道这是世界的结束,就一直逃,逃到了世界的中心”。
“来学院以后我才知道,那应该叫北极点”。
“我就坐在风雪中,作为最后一个活人,看着一切终结……这就是那本书本来的结尾”。
鸢羽神情自若,好像在说别人的事一样;好像在讲小说中的情节一样。
她若是认真想掩盖自己的情绪,肯定谁也发现不了。
“只有我知道你的事,或许不太公平……”
珩翌这么说。
他觉得,这样的事应该对等。
可他也没写过日记,讲故事的能力也一般,到底能不能把过去的事表述给她,真是个难题。
“哼哼——你和我的想法一样,真是件好事”。
鸢羽一下笑了出来,这让珩翌一头雾水。
“啊?什么意思”。
“我给你这本书的时候,也是抱着你那样的心情”。
“?”
“珩翌,你的事我早就知道了,你的故事帮了过去的我很大的忙”。
珩翌越来越混乱。
她知道,她怎么能知道我的事呢?
“你等下哦”
鸢羽转身进了书房,然后抱了本书出来。
珩翌看到,书的标题为《地球:战争、鲜血与英雄》
原来这样。
她是看到了记载我故事的书吗?
……
原来,地球也毁灭了。
珩翌并不意外。
不毁灭才奇怪。
“随心所欲的屠杀者、末日的连环杀人魔、移动法庭,不可能的领导者……差点救了世界的人,这都是你的称号,对吗?”
珩翌无奈的笑了笑。
“最后那个,我没听过”。
“当然,这是后世给你封的称号”。
珩翌,一下就想起了早想忘记的一切。
21世纪的某日。
第三次世界大战因为一些极其无聊的理由开始了。
从一开始的小打小闹,发展成了只为毁灭对方的互相报复……
谁都无法在硝烟与弹片中幸免于难。
那时不过才刚上大学的珩翌失去了所有的家人和朋友,所有他认识的人,都没能在战争中幸免于难。
只有他自己幸存下来了。
实话说,那还不如死了。
如果就到此为止,那珩翌不过是战争中随处可见的人罢了。
但他偶然遇到了一个人。
全身雪白,有猫耳与猫尾,背着许多武器的人。
那个人厉害极了。
能几步跳上大楼顶部,一刀切开卡车,一箭射下直升机。
而且,她还会小说和电影里才有的“法术”。
直到现在,珩翌才意识到她的真面目。
恐怕她是学院人,还是很厉害的魔法使。
雪白的她不知出于什么心态,教给了珩翌许多战斗技巧,还用魔法强化了珩翌的肉体能力。
就这样,极度强大的两人开始在末日中旅行。
珩翌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家人会死,朋友会死,认识的所有人都会死。
明明,他们什么也没有做错。
珩翌开始用暴力手段缓解自己的情绪。
路途中,珩翌一旦发现有人杀人、抢劫、强j,都会开始「正义裁决」。
怎么裁决全看他自己。
他会杀了虐杀小猫的人,也会放了因为被强j所以杀了凶手全家的人。
他不管公理,也不管对错。
不喜欢就杀,喜欢就放过,随心所欲。
这就是珩翌那几个称号的来源。
而这个过程中,那个雪白的她呢?
她就只是微笑着,看珩翌会如何去做。
……
突然有一天,名为珩翌的移动法庭变了。
他不再杀戮。
而是开始筹措人手、建立组织、接触各国政要。
很快大家就明白了他要干什么。
他要结束这场愚蠢的战争。
其中困难重重,但珩翌就是坚持了下去。
这也就是他的称号「不可能领导者」的由来。
领导大家,实现一件不可能的事。
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和平真的要被珩翌这个“移动法庭”实现了。
他真的把所有人都凑到了谈判桌上前,和平的篝火终于点亮了一束——
可不可能的事,就是不可能做得到。
在珩翌即将成功的时,有些人动手了。
他们是在战争中获得了巨大利益的民间组织,战争的结束对他们百害而无一利。
他们选择了珩翌没料到的,也是最简单的办法。
那就是发射一颗装载着氢弹的洲际导弹。
纵使珩翌的身体怎么被魔法强化,都无法在这样绝对的力量下存活下来……
珩翌死后,战争愈发加剧,最终地球就毁灭于这愚蠢的争斗中。
“珩翌,我只有一件事想问你”。
还是那盏独特氛围的小灯,鸢羽面前还是摆着一杯咖啡。
不同的是,坐在桌前的珩翌手边,也有这样一杯咖啡。
那是鸢羽亲手泡的。
“到底因为什么,你才停下杀戮,争取和平的?”
珩翌苦笑。
“旅行中途发生了一些意外,我身边那个白色的人……死掉了”。
“那之前她和我说:希望这个世界,能恢复成以前的样子,她不希望这个世界毁灭……就因为这而已” 。
哒、哒、哒
鸢羽用手指有规律的敲着桌子。
“她是学院的人”
“现在想来,应该是吧”
“那她,为什么不管自己毁灭世界的任务呢?”
珩翌抿了一口咖啡,尽可能回忆有关她的一切。
“她应该毁灭过很多世界了,以至于……疲惫了”
「我是做什么的?嗯~你别管,我已经什么事都不想做了,只想找个合适的人陪我」
珩翌记得她当时说过这种话。
“现在想起来,当时她应该是自愿赴死的吧……”
“珩翌,你喜欢她,对吗?”
“……”
一下子就是个致命的问题。
鸢羽把脸凑到了珩翌面前,直盯着珩翌的眼睛。
还是那个问题。
怎么和鸢羽说谎都是没意义的,她一定能看出来。
除了实话实说外没有其他选择。
“是……”
珩翌稍稍低头,有些忏悔的意思。
“我只是问问,我不会因为这些事生气的”。
鸢羽的表情没什么变化,好像她真的没有因为这事产生什么情绪。
真的没有吗?
“你们做到哪一步了?”
珩翌倒吸一口凉气。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