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十三日早晨七点。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纱照在我的脸上,床边的闹钟依旧在滴滴答答的响着。
因为今天是和初久约定好的日子,所以我特意叫林念早点让我醒来。虽然经历了一晚上充足的睡眠,但是违背生物钟所带来的困意依旧在我的脑中挥之不去。
起床,刷牙,洗脸,做饭。依照平时上学时的流程准备好一切之后,我带上了早就附身于手办中在一旁坐着等待的林念。……出发!
和初久约好的时间是八点,在做好一切准备后时间才刚刚来到七点三十。从家里做公交到学校门口只需要十五分钟。在剩余的时间里我还要去完成另一个约定。
“林擒……”远处早早就来到公交车站等我的刘云向我招手。
在我带着林念去见了初久之后刘云就一直问个不停。我和林念也只好以她能够理解的语言把一切大致的告诉了她。因为我很少出远门,加上她又正好要去补习班,所以她临时决定在公交车站为我送行……
“给,”在我走到她面前之后,她把一个三明治递给了我。“以你的德行应该还没吃早饭吧。”
毕竟都互相关照那么多年了,我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了。“谢谢,还是你了解我。”我伸手接过三明治开始大口的吃了起来。
在我吃的时候刘云也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我狼吞虎咽。
虽说是送行,但其实除了这个三明治也没什么其他东西了。公交车很快就出现在了道路的尽头,因为目的地不同,她也就自然没有办法和我乘同一辆公交车。在互道再见之后,短暂的送行就这样结束了。虽说短暂,但是依旧能使我的内心有些许的触动。
“纵使一切都改变了,至少还有你一人在担心着我……吗。”我低声说到。
一旁的林念正坐在我的肩头看着我。虽然我说的很小声,但是距离我这么近加上本身也存在于我的脑内的她不可能什么都不懂。可是她依旧在边上静静的看着我。
“谢谢,看来我要改一下说法了。”我心里默念。
在我肩上的林念这时也微微的露出了笑容。
“看来你也学到了不少所谓的人情世故嘛。”我接着说。
因为正好是放假,加上还是清晨,而且我家周围也没有像菜市场那样的地方,所以车上也就理所当然的没什么人。微微震动的车座加上轻微的发动机的声响仿佛把时间线拉的很长。虽然仅仅是在和一个手办对视,但是我还是能够从她的眼中读出许多奇妙的感觉。
不知道是因为光线还是因为什么其他东西,她的眼睛有这和人类眼睛一样的水光。通过她那比人类还纯净的眼神,一股和那是一样的温暖感逐渐穿透空气传入我的内心。那种柔和的感觉,就像是专门为了平复我的心灵而存在的。就像是夜空中的群星,不停散发着柔和的光芒。那种光芒,不像阳光那么刺眼,也不像月光那样冰冷,而是一种能够在不知不觉间吸引你的光芒。
随着目的地的接近,林念也收起了微笑看向窗外。顺着她的视线看去,正是已经在学校门口默默等待的初久。
“您好。”初久先是向我肩上的林念问了个好,之后就比了一个“请”的姿势。顺着她的手看去,一辆黑色的奥迪车正停在那等候。“那是分部在得知消息之后派来的车,不用担心。”
虽然初久这么说,但是我还是没办法移开脚步。毕竟人内心的害怕可不是因为这么一两句话就能完全消除的。
“没事的,车上只是一个普通人。”此时,林念的声音在我的耳边响起。
对林念的无条件相信是我的身体动了起来。而初久也在我身后跟了上来。
“没事,至少现在我还没发现什么不对劲。”林念的声音又一次出现。
坐上车,一股浓烈的皮革的臭味瞬间就塞满了我的鼻腔,我下意识的捂住了鼻子。
“哦,不好意思啊。我们分部长期处于地下,所以不大在意地面的生活,还希望您能忍忍。”坐在司机位置上的是一位中年大叔,现在正抓着他那油光发亮的头看着后视镜对我说话。虽说他穿着一身西装但也很容易能看得出来他是个不修边幅的人。他的身材,与其说壮不如说甚至有点胖,西装也有很多地方都褪色了。唯一能让人看出来的优点估计就只有他对于林念的信仰了吧。
“地下?”这可和我之前的想象大相径庭,我还以为是地上某个富丽堂皇的建筑呢。
“城郊的这个分部位于海平面一下12000m,原先靠着吸收地热能来维持能量供给。随着开发进度的加深我们也几乎百分百的实现了任何方面的自给自足,可以说是类太空舱实验里非常成功的案例了。因为所处位置的原因,这里被叫做UTS。就是Under the sea。”还没等我抛出一系列问题,初久就已经把该解释的都解释完了。连林念的理念都能理解的我理解起这些来也是轻而易举。
“我记得没错的话三维空间的物质压强应该会把那个设施瞬间压成分子态吧。”林念开始反问起初久。
“的确如此,但是我们的结局方案也比您想的要简单许多。压强是周围的粒子给予的,所以只需要变成粒子间空隙的大小就可以完美解决。”
变成粒子大小,这的确触及到了我的知识盲区了。但想起之前的事,我的脸上也没有出现多少惊讶的神情
“极体能量极化降压,这种方法在四维挺受欢迎的。原本用于穿越时间的技术被你们用来干这种事可真是讽刺啊。”林念微微笑了笑。
“这个技术是您的前辈留下的。因为三维的我们根本看不见时间嘛,所以拿来干这种事情也算物尽其用了吧。”初久自然也是笑着回应。
随着窗外景色的不断变化,空间中的热浪也在不断的消退。我所居住的城市是个小山城,城郊大都被山林包裹,所以气温比起城里要低上好几度,都能感觉到些许的凉意了。虽然山路并不好走,但好在司机技术不算差,一路上到也还算平稳。
原本还在争锋相对的两人不知何时也已经安静了下来。林念已经靠在我的脖子上睡着了(姑且认为是睡着吧),初久也静静的坐在边上。原本应该在初久腰间挂着的隐形太刀,此时也已经不在躲藏的被她抱在了怀里。原本以为会非常华丽的刀此刻却以无比朴素的姿态出现在了我的面前。如果不是真的与那把可怕的刀战斗过我甚至会以为那只是一把白色的棒子。
“怎么了?”初久依旧看着她的爱刀,语气十分冰冷。
“没怎么,只是第一次这样看见你的刀。”我笑了笑,挠了挠头。
“怎么样?”
“嘛……感觉还行吧,至少没有像我刚开始想象的那样像绑匪一样蒙着我的眼睛绑着我把我带过来。”
“笨蛋……”
“哈?”我开始捉摸不透初久了
“我是问刀……刀怎么样……”能明显感觉到她的语气平缓了许多。
“挺……好看的吧。战斗的时候能充分让人感受到杀意,平时又很朴素的不引人注意。要是我的话或许也会喜欢这样的刀吧。”因为一时不懂怎么评价,我也就这么瞎编了几句。
“嗯,至少在这一点上我和你的看法还是一样的。”此时,我能从初久的眼里看见一股柔和的感觉,加上初久微微上扬的嘴角和微红的脸颊……嘛,我还是别想那么多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