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幽深小巷子内,午后的阳光照不进这里,只有斑驳阴影。这里是回学校的近道,却年久失修,长满了杂草与青苔。
一枚精致银币在半空中上下翻飞,最终落入一只修长有力、骨节分明的手掌,随着手腕轻巧转动,那枚银币在空中划过一道完美弧线,准确无误再次落到掌心。
大手的主人是个男生,他穿着白色的恤衫,袖口挽至肘弯,露出结实而又有力的臂膀。
他五官算不上多英俊,但也有点类似吴彦祖的小帅,算是放在普通人眼中中上的那种。
银币捻在手中,仔细端详片刻,视线落到刻着男性图案的那面上,季月年眉头微微皱下。
“季哥,怎么走这么快啊!等等我!!”
身后响起焦急的呼喊声,只见一名男生从街角跑了过来,他穿着一件白色衬衣,长相平平,脸上带笑,露出一口洁白牙齿。
“是你太慢了,平时都告诉你要多加训练。”季月年停下脚步,看向他。
苏天,他同年级不同班的小弟,体育部副部长,同时也是季月年一手提拔起来的。
“季哥,你要的饮料。”苏天气喘吁吁地跑到季月年身前,递给他一瓶罐装冰镇可乐,随即,注意到季月年指尖捻着的单面银币,好奇问道。
“这是……银币?纯银的吗??”
“纯银的也值不了多少。”季月年夹着银币当着苏天的面晃了晃,随手将之抛在空中,再接住,然后再放回口袋中。
他接过冰镇可乐,轻轻一掰,‘嗖’得一声,令人愉悦的气泡水声响起,他握住罐子,仰头灌了两口。
“摄影部那边同意借了人了吗?”
“同意了,估计就是明后两天。”苏天说完这句话后,也喝了一口饮料。
“好小子,效率挺不错嘛。”季月年笑着一拍对方肩膀,心想今年体育部的奖学金也该有对方一份。
“那里,这要多感谢季哥平日里的支持。”苏天摇了摇头,他知道如果没有季月年金钱攻势,摄影部怎么会轻易答应借人。
大伙分属于不同部门,平日又没什么交集,要是没有学生会和校领导发布任务,谁会哑巴吃咸菜,闲的蛋疼帮别家部门免费做事。
“嗯,等这件办好后,我请兄弟们下馆子。”别人都了帮自己做事,季月年当然不会舍不得一顿饭。
“哈哈,那敢情好啊,季哥大气!”
“必须的,必须的。”
“今年的校草一定非季哥莫属,到时候季哥就是校霸加校草。”
“谦虚谦虚。”
话虽是如此,但季月年面上还有止不住的得意,将罐中可乐喝完,他将可乐罐扔在地上,然后凌空一脚,狠狠踢向可乐罐。
只听哐啷一声,罐子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最终精准无误的掉落到前方拐角处的垃圾箱中。
“好脚法!”
苏天双眼一亮,顿时喝彩。
这时,一位挎包男生从拐角处走了出来,出现在两人视野中。
男生穿着干净的白衬衣,黑色长裤,洁白的帆布鞋,黑色背包单肩挎在肩头,冷白皮高鼻梁,戴着口罩鸭舌帽,近一米八的个头,整个人瘦削又欣长,帅的很突出。
尤为让人注意的是他那对淡蓝色眸子,深邃如夜空,好似星辰大海般迷人;浓密纤长睫毛微微垂下来遮住了眼睛里的流光,却依然挡不住他浑身散发出来清冽的气息,给人感觉如同高冷男神一般,拒人于千里之外,可以远观不可亵玩。
喝彩声音时戛然而止,仿佛被掐住脖子的鸭子,只因为挎包男生白色恤衫上多了一团深褐色的污渍,十分刺眼。
姜螭看了眼垃圾桶中已经空掉的可乐罐,又看了眼不远处的两人,清冷的目光从他们脸上掠过,仿佛x光一样将他们透析。
“那个……抱歉。”季月年拿着手机上前,对方那件白色衬衫似乎纯棉的,看图标还是阿迪,价格不低。
来人并不是什么路人甲,反而是季月年的一位十分熟悉的“熟人”。
姜螭!
万庆永兴中学的校草加学神,从小到大季月年耳中的别人家的孩子,学校表白墙上那一朵校之巅傲世间的高冷之花!
“那个,我赔……”
“不需要。”
清冷的声音打断他,男生抬起眸子,淡漠地扫了他一眼后便转过身离去。
季月年:“喂,那啥,姜螭,我说我会赔你的。”
他没理会他的叫喊,只是继续静静的向前走着,眼神很平静,没有任何波澜。
他背影挺拔修长,单薄的白衣和黑色裤子将他整个人包裹得更加完美,仿佛与周围黑暗融为一体,带着一股难以言喻的高冷气质。
季月年见状更加气恼,磨了磨牙:“装什么装,还真以为自己是个高冷男神。”
“等我赢得这次校草选举,你的名声,你的地位,你的那些小迷妹全都归我!看你还拿怎么装高冷男神!”
姜螭平静的向前方走着,他或许听见了,又或许没听见,或许在意,又或许根本不在意。
左拐右拐,九曲十八弯,在宛如迷宫般的小巷走了几分钟,眼前豁然开朗,灯红酒绿,高楼大厦,人来人往,川流不息。
过了马路,又走了几分钟,姜螭在一处诊所停顿脚步,他看了眼牌匾上“张氏诊所”四个金牌大字,确定无误,推门走了进去。
另一边。
与苏天分别后,季月年并没有回校,而是来到校外的一栋老旧出租楼。
日暮的时候,夕阳西下,余晖在大门前拉出一道又长又斜的影子。
楼下两侧的几棵梧桐树,褪下枯叶,长出新芽儿,点点翠绿点缀。
老旧出租楼白瓷砖贴的墙,水泥筑成的房基,蜘蛛网暗结角落,看不出什么年代,不过一个月300块倒是挺便宜的。
楼道里采光很不好,只有几盏昏暗,或者早已熄灭的白炽灯照明,只能用手机手电筒照明进入。
季月年来到一间门牌号“596”的老旧房门前,他从裤兜中掏出钥匙,插入钥匙,缓缓地转动。
他伸手轻轻按在门上。
他是体育部部长,能一口气扛着两桶水上8楼,然而每一次拧开门柄他得都觉得很重,好像是打开某位男孩洞藏于心底的秘密基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