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而言,情况就是这样。”
听完姜螭最近的病情,一位身穿白大褂、戴着金丝眼镜的男人点点头,他在手中的病情诊断书上打个勾,又将其放下。
“还是老样子,我这边再给你开些药。”他说着,站起身来到药柜前,从里面拿出好几盒药片,打包装袋后,递给姜螭。
“洁癖症多为心理性疾病,而且这个病可能会伴随很长时间,你要做好思想准备。”
姜螭平淡的“嗯”了一声,接过药片,付完款之后,便转身离去,他刚走没几步,身后传来男医生的声音。
“还有一件事。”
“姜学弟,我这边还是建议你去精神病脑科挂个号,重度洁癖还是有可能会衍生出一些其他的精神病类疾病,又或者是压迫脑神经之类的。”
“谢谢。”
姜螭走出诊所大门,看了看天空,已经快要入夜,街道两旁霓虹闪烁,车流如梭。
在经过一个转角处时,他只觉得眼前人影一闪,想要躲闪已来不及了,噗的一声重重撞了上去。
“哎呀~”一声娇呼从对方嘴里发了出来,被姜螭撞到的人一身紫罗兰长裙,戴着黑色墨镜与口罩,脖颈上戴着红色蝴蝶结,身材异常高挑,近1米8的姜螭在对方面前都矮了几厘米,御姐风十足!
“抱歉。”姜螭道了声歉。
高个子女生低头看了姜螭一眼,两人都戴着口罩,看不清脸庞,可注意到男生那对淡蓝眼瞳,身子骤然僵住。
随即,逃命似的跑掉了。
姜螭也没有在意对方,他抬起戴着手套的手掌,在刚才两人碰撞到的部位拍了几下,似乎是在拍去本不存在的灰尘。
高个子女生来到一间诊所门前,她推开大门,大步朝里面走了进去。
诊所不大,但装修却十分精致,一张黑实木的办公桌,有盆栽,有鱼缸,有电脑,还有一只蓝白条纹的大胖猫。
诊所墙壁上还挂着两幅锦旗,上书“妙手回春”、“医者仁心”。
“张医生。”高个子女生叫道。
张医生坐在办公桌后,手边是一沓资料,他此时拿着一块鱼形的小饼干,正在逗猫。
见有人来他抬起头,桌上的猫也咪趁机一口叼走了他手里的小鱼饼,几个跳跃之间,便没了身影。
张医生也没在意,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便收回目光,他看向身前的高个子女生。
“这位女士……”
“是我。”高个子女生微微下拉口罩,露出一张小帅的脸庞,以及那双黑色的眼眸。
“季学弟啊。”见到高个子女生的真正面貌,张医生的嘴角抽了抽,但还是保持微笑。
“请坐请坐。”
季月年闻言坐下。
张医生本名张君房,毕业于万庆永兴学校,算得上季月年前前前前前学长。
季月年也是机缘巧合下结识对方。
听对方介绍,原本是学新能源的,后来转学心理学,在外面挣了大钱后,就回万庆市开了间小诊所,学生半价,回馈母校。
用对方的话来说,富贵不还乡,如锦衣夜行。
等到季月年坐好,张君房在手边的一沓单子中翻了翻,抽出一张单子,然后把目光停留在那张病例上。
他扶了下眼镜,又望向眼前的高个子女生,询问道:“最近一两周怎么样?”
“老样子。”季月年叹息一声,“张医生,你这里的药不会是假货吧?我都吃了一个学期了,还是没见效。”
“异装癖属于性心理障碍,吃药只是辅助治疗,还是靠自身的心理转变。”
张君房看着病历单,沉思片刻,摸了摸下巴:“不过这其实也不算什么大病,毕竟现在的小年轻都喜欢玩花活整XP。”
“曾经我还治疗过一对精神病情侣,虽然到现在都没治好,倒是那对情侣似乎已经将精神病当作另类XP……”
很快,意识到自己多言后,他抽出一支圆珠笔,直奔主题,“谈谈你最近女装时的感受,不用隐瞒,我们受过专业训练,请放心,绝对不会告诉第三人。”
“嗯……还是兴奋、刺激,还有就是晨……你懂的。”季月年捻了拎耳垂旁的假长发,故作正经地说道。
“性/冲动对吧。”张君房埋头,刷刷几笔在纸上写道:“还是老建议,放松心情,多多健身,或者谈个女朋友,转移注意力。”
“我这边照样给你开点药,学生证给我看眼,算你半价,在看在多次客户的份上,抹个零头,算你20。”
季月年点头将学生证递了过去,然后又把手机掏了出来,扫码付款。
几分钟后,季月年提着一两盒药品从诊所出来,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街道的霓虹灯光彩炫目,车辆川流不息,高挑的人影没入光影之中。
诊所内,张君房正在整理病历表,一阵夜风吹入,将最上层的两张病历表吹落在地上,他弯腰拿起。
病历表上清楚的记录了两人的信息。
似乎像是想到什么,张君房拿出手机,点开万庆永兴学院贴吧。
置顶的是一条“2024届校草选举大赛”,他看了看病历表上的照片,又看向对照着得票最多的两位候选人。
“一个校草,一个校霸,一个重度洁癖,一个异装癖。”
他放下手机,感叹了一声。
“现在学生压力可真大。”
夜晚。
‘哒哒哒’的清脆脚步回荡在幽暗的走廊内,炽白灯光照过,季月年拿着手机回到出租小屋里。
出租小屋并不大,只有二十几个平方,房间里的装饰也很简陋,除了一张床,两个大号镶嵌镜面的衣柜,一台电脑以及配套的电竞桌椅外,就再也没什么。
不过对于季月年而言这已经够了,比起住的地方,这里更像是他的秘密基地,埋藏着心里那些不可告人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