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霜寒一欲沉眠

作者:浅婧胴缕 更新时间:2024/5/24 1:58:44 字数:3133

“干杯…”

大体是位于南大路的原因,就连罗塞内斯海吹来的海风都带着些潮湿的气息。

时隔数个月的休假,重新踏足地面,深吸一口空气,虽然干燥,充满尘土的味道,

但是那没有一丝消毒液和奇怪试剂的味道。让人觉得重获新生,果然人的本质还是碳基生命,对于这些让人觉得活着的气息欲罢不能。

这些,或许在她的面前都不在重要,

面前的帕斯卡一改冰冷制式的常服,披着赭红色的薄皮披肩,内着一身奶黄色针织衫,下身承托的淡黑素色窄裙。翡翠色的瞳孔,在余日下一头翠丽的银发,发散着绸金的光泽,整个人显得典雅时尚,气质高贵。但是却又不像是真正活着的人。

或许传说中的白之女神华芙纳重归于世也许也不过如此吧。

“干,干杯。”

如此相对的则是穿着一身普普通通工装衫和运动裤,像是刚从皇室杜马逃难出来务工的,舶来者般的原间澜。

两人一起走在街上的时候,飘来的视线,大部分落在帕斯卡的身上,剩下的则满是疑惑的落在原间的身上在两人直接仿佛徘徊。

因为两人是如此的不搭,虽然很多时候,不搭的东西也会彼此间凑活着走下去,毕竟世界就是个大的草台班子

“这应该是我们一起出来的第一次吧。”

和那副高贵典雅的外貌所完全不同的是,帕斯卡手上的高脚杯里装满的却是平民的啤酒。开口痛饮的帕斯卡舔了舔嘴角,视线落到了同样一改风格变得随意且普通的有些刻意的原间澜身上。

“是呢。”

说来惭愧,虽然惭愧的事情,早就不少了。

和帕斯卡一同度过的日子已经不少了,或者说比在意的初野濑都要多了。

习惯于和她扯一些有的没的存在。但是却很少关注过她的事情,这或许就是所谓的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唔…”

这不是假期的最后一天,但也许却能算的上是和她摘下面具相会的第一天。

帕斯卡仿佛有什么难以言语的事情,沉吟着思索着。就连杯中的佳酿已然饮尽都未曾察觉,她似乎思索了很久,就连空荡荡的杯子中,被原间澜再一次用金黄色的酒液填满都未曾在意。

“怎么了?”

原间澜不曾去关注过,或者说未曾去潜心去深究过帕斯卡的过往。只是此时的她就在自己的面前,或许不知不觉中两人的关系与牵扯已经在不知不觉中越发错综复杂。两人的交际,本应该仿佛流于浮沫。

“你有想过未来会怎么样吗?”

但是帕斯卡此刻的神情,却显得有些茫然和困惑。

就和某个再熟悉不过的某人一样。就连说出的话语,都和曾经的某人一样。原间想了想,却无法告诉她任何有关解决的方法。

“或许,这样就好?”

以前以为的玩味答案,再和她交际的这些时间里,仿佛被验证了它的正确性,因为此时的自己都无法站在自己的位置。设身处地的去为她想一想她的未来将会走向什么样子的道路。不仅是没有资格,更多的是,纵使不会后悔,但是也丝毫没有作出选择的决心。

“狡猾,这可不像是你。”

这样子敷衍的话语,帕斯卡再熟悉不过。

但是可以明确的是,原间澜知道,帕斯卡知道,原间澜知道帕斯卡也知道自己并不是再敷衍她。

“这或许,很像是你?”

这是里不是避难所,而她则是和自己相伴许久的帕斯卡。原间澜觉得自己或许可以放下一些自己揣着的‘面具’。这样子的话,如果还在那个‘避难所’之中,恐怕自己永远无法对她说出来。

只是在这里,觉得‘活着’的顷刻间。又或许是因为酒精的麻痹。原间却能在自然的酒醉间掺杂着说出自己真实的感想。

原间澜自认为不是什么很能看清别人的人。但是对于很难看清的人而言,她却有着能够看清的自信。换个说法,或许应该是叫做同类相吸。

帕斯卡,端着很多她不在意的东西。

她也许算的上非常的无趣,只是不知道她经历了什么,遇到任何事情都将什么深埋在理性和利害之下。

以至于,她自己都开始变得麻木起来,说服到让她自己都认为自己像是心底所埋葬的那个无机物一般。

“对,这就是我。”

像是在自暴自弃,大口吞咽着金黄色酒液的帕斯卡,甩了甩被微风吹扬的长发,沾满了泡沫的嘴角满口嚷嚷着。

只是,这又何尝不是自己呢。如同看着镜子的原间澜却无法感到丝毫笑意。自己所能做得事情,或许只有默默的将那空荡荡的杯子重新填满,而她真正空着的杯子,又有谁能去填满呢。

“所以,这样的我,你怎么看?”

帕斯卡因为喝多了的脸颊,在微风的吹拂下显得愈发红润,显得吹弹可破,像是熟透的苹果一般会让人想要咬上一口。

重满的半杯被一口饮尽,帕斯卡,将空空的酒杯拍在了桌子上,倚在桌面上突然凑近了原间澜。

陡然凑近的面庞,像是想要压迫原间不想让她撒谎般。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样的原因,她低下了头,与帕斯卡的距离前所未有的近。

“啊,怎么看你呢?”

微风吹拂的夜晚,也完全无法吹散两人饮下的饮品散发着的沉醉气味。

似乎被是被那麻醉的酒精所控制,两人间的距离愈发接近。

像是紧张的汗水,又还是被飞溅的酒沫,又或者是晚间的露气,从她的鼻尖分泌。

那样子露珠似乎很是美味让人不禁想要舔上一口。

“嗯…”

似乎是喝的有些多的帕斯卡的眼眸笼罩着一层迷雾,就好像要滴下泪水一般。

娇气柔弱的样子,包含吸引力,就连原间澜都觉得自己的身体都感到被莫名的熏托的有些燥热。

但是心动也好,心猿意马也罢,在那所有之前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帕斯卡。”

“嗯?”

“说来,挺对不起你的,这句话应该晚了很久。”

或许,不是真的,但是真实的结果原间澜也无从知晓。

“什么?”

帕斯卡,和原间的距离前所未有的近。

她仿佛像是了将自己真实的那一面深刻进原间的记忆般。

紧贴着彼此间的额角,淡淡的麦芽香气,混杂着熟悉的令人心安的香气,直扑大脑。

但是那件事情,却填满脑海之中。

“祝你生日快乐”

原间澜并非没有生日,也并非不知道别人没有生日。

但是,就好像浮草一般不在乎自己的原间澜,自然也不会在乎自己的生日。

直到原间澜不曾在意到,的帕斯卡罕见的买起了蛋糕。

“…噗,哈哈哈哈。”

想要说出的事情,却让帕斯卡懵然一愣,随即大笑起来。

掩着嘴角,依然无法遮盖张开的唇角,她笑的很是放荡。就好像是碰到什么最开心的事情一样。

“不是吗?”

“是,也许不是,只是,从你的口里听到这件事情很是奇怪呢。”

“又有什么好奇怪的呢。”

“奇怪就是觉得奇怪呢。又有什么固定的理由呢。”

她的眼神变得迷糊,就连话语都变得反复。贴近了原间的帕斯卡,嘴里嘟哝着。

“我们回去吧。”

“去哪。”

令人眷念的温度,如同最要命的毒药般让人上瘾。原间澜也不知道帕斯卡是否听到,看着早已黯淡无光的天色回答着。

“嗯,回家。”

****

“澜,澜”

梦中的身影跌跌撞撞,纵然看不清身影但是却能依稀听出她在喊着些什么。

她单薄的身姿,在诸多孤零零稀松伫立的褪色人群之间,反向奔跑。在那尽头的是一扇禁闭的大门,

缓缓合上的大门,只有一丝的空隙闪耀着亮眼的光芒。

回荡在空气间的呼唤,始终却没有任何人回应。

就好在墓园之中,追寻已逝之人灵魂的鬣犬一般。

贪婪,可怜,挣扎却终将会一无所获。

“只是这样,但是自己为什么又会哭泣呢。”

冰凉的触感,顺着泪槽流淌。抬起手,轻抚,却发现自己却在无声的哭泣。

猛然间惊醒。睁开双眼,却发现只是一场梦。

原间澜还在这里,在属于某人的避难所。

自己再熟悉不过的房间,本应该是单人的床榻上,另一旁的枕头却凹出了另一个存在的痕迹。

稀松掉落的数根银丝,哪怕脱离宿主,也依旧折射着耀目的光芒。就好像那梦中门扉间的未来一般。

如同宣泄般释放之后的被褥下那令人眷念的温度,也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散了个干净。

也许是帕斯卡走之前开启的加湿器,喷出的雾气,在面前凝结顺着面颊滑落。

一如往常的厌恶的爬起身,不由的想着,要是人也能冬眠该多好啊。

从两人杂乱的丢了满地的衣物中找起了应该穿的那一套,

淅淅索索的穿戴着袜子,内衬和铭牌。视线却投向了并非真实存在的窗外的世界。

那是理应不应该受到外面季节影响的避难所,然而此时的它却飘起了淡淡的雪花。

原间澜看着那慢慢飘落的雪花,淡淡的念叨着

“冬天了啊。”

但是却又不由的想到了某个如同春天般带来温暖的存在,

要是要冬眠的话,和她们的相伴的时间不会更少了吗。

这么来看的话,

果然人的话,还是不要冬眠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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