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别人这样近距离且直勾勾地盯着，秋沫或多或少都会觉得不自在，小脸变得通红，可是下一秒秋沫意识到现在自身的情况不妙，她就倔强地把脸别到了一边去，似乎不想让冷清泷看到她这副模样。
“脸红了？哈哈哈，你还是适合做一个孩子，不适合拥有这份力量吧。”冷清泷松开了手，问道，“我的任务是把你带回去，如果你能够配合的话，这一切都结束了，你也不会受到皮肉之苦。”
说完后，她手指插入了秋沫腰间的伤口，还用力扣动着内壁的血肉，疼得秋沫冷汗直流。
之前所有的遭遇，以及伪造的骸兽袭击城市的假象，为的就是让秋沫被自己人重创，现在都还在被误会中……
秋沫实在没想到她会被对面耍得团团转，甚至是利用她的弱点。
“你的理性还要坚持多久呢？”冷清泷知道她的力量的维持时间已经不多了，动用酷刑恐怕在短时间内难以让她投降。
秋沫只是咬牙坚持，对她不理不搭。她尽管知道眼下的情况不容乐观，不过她是不会对荒神教有任何的宽容！
不如用心理战术吧，冷清泷停了下来，她能够重创秋沫利用的是她的善良和稚嫩，相信同样的方法也可以搞定她。
“你和我一样，不过是没有翅膀的天使，只会成为他们眼中的怪物。”冷清泷抬起她的头，丑陋的缝合面部令人发呕，她一言一句间的语气却颇有磁性，和面容形成鲜明的反差。
她的意念开始缓缓运转，眼睛里的红光照射在她的脸庞上。
“你看看，他们对你的态度，甚至不会理解你救助他们的好，把你误解为这场灾难的罪魁祸首。人类的天性就是如此，没有谁能够逃过他们主观的歪曲。”
“你胡说，他们分明就是你挑唆的！”秋沫驳斥道，“他们没有理由反对冤枉我，你是还想掩埋其中的原因吗？”
“我能够挑唆他们的话，为什么一整座城市里的人都会反对你呢？甚至是军方都挂起了关于你的通缉令。”
“他们显然是厌恶你啊，我可是听到他们说，希望这个蛇妖早点死了算了，别再祸害这个世间。”
是啊，为什么会这样呢？可惜秋沫并不知道赫默克拉斯的能力，不然也不会陷入自我怀疑当中。
每每想到无数把刀子插进来的那一幕，以及旁边无数双冷漠的双眼，茫然失措的她又开始自言自语地说着，“我……我是被冤枉的。”
“对啊，你是被冤枉的。”冷清泷淡淡地应付道。
见秋沫的眼神逐渐地消失了以往的光芒，十分茫然地躺在原地。冷清泷就知道她已经打破了她的心理防线，这下算是基本拿下她了。
“我，我不是蛇妖！我是秋沫啊……”秋沫只觉大脑一片空白，她的内心似乎在这一刻逐渐平静下来。
见到靠近的冷清泷，秋沫似乎有着本能的抗拒。
“别怕啊，我是来治你的病啊，有坏人伤了你，你的伤不能够再拖了。”冷清泷想要获取她的信任，就不得不这样做。
冷清泷拿出伤药开始涂敷在她的腰间，她的伤口治疗效果相当惊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着，短短的十几分钟便恢复了不少。
我的天，再怎么着也没有理由恢复这么快的吧？
“可是 我为什么会受伤啊？”秋沫总感觉自己的记忆似乎消失了一段，她居然记不起来受伤的原因了。
而旁边的冷清泷可不好受，她并不是天生的精神系超能力者，发动这种短时间内消除记忆的能力较为有限，捂着头都快变成苦瓜脸了。
而且，郝墨克拉斯最擅长的是操纵人心，移除记忆也不是它的专长，能够移除半天的时间就是极限了。
不过，十二个小时也够冷清泷操纵秋沫做很多事情了。
“是，他们。”
冷清泷指着路边上行走的形形色色的路边人，说道。
“他们？那我该怎么做？”
“把他们全部……杀光。”
古塔边，少年寂寞地眺望着远方奔流不止的江水，江水诉说着他现在的心情，失去了潺潺东流的动力，他的神情里也满是懊悔。
“别等啦，你这样等下去是没有结果的，为什么要这么执着呢？”旁边的女同学缨鸢劝说道。
“你说一说，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蓝锋不可置信地问道。
“大约，你是恋爱脑吧。”缨鸢半开着玩笑说道，“她都成了通缉犯了，你因为太爱你的女朋友了，所以你不相信啊。”
“你怎么也相信他们的那一番言论了啊？”蓝锋很无语地看着缨鸢，他本以为她可以理解现在他的心情的，结果对方给出了这种奇葩的解释。
“首先，她不是我的女朋友，其次，你不觉得这个通缉令来得很陡吗？”蓝锋解释道，他对于秋沫是绝对没有这种恋爱的感觉，所有蓝锋一直以来都把秋沫视为蓝芷一样的妹妹。
“额，好像是吧。”缨鸢也觉得有些不正常，而且平时的秋沫尚且只是一个人畜无害的少女，怎么会和动乱社会的罪犯扯上关系了？
“你先走吧，我再等一等。”蓝锋坚信秋沫不会违背他们之间早已定下的约定，其实是他的内心在焦虑着，只怕是她出什么事情了。
“好吧……”缨鸢知道自己劝不了他，留在这里恐怕只会扰乱他的内心，便很懂事地走开了。
蓝锋轻轻地喃呢着她的名字，他眼前的水流开始潮起潮落，夜江斜月里，流光溢彩的景象映射在河的中央，被斡旋的江水撕扯着……
时间的长河永不停歇，他的表情上的宁静被洗刷掉了。
“秋沫，你忘了我们之间的约定了吗？！我们说好了要在这里再见面的啊……”一时无法接受的蓝锋开始大声呼唤着她的名字，声音随着风声的呼啸逐渐模糊，直至海潮也听不见他的呼声。
蓝锋离开了，等了一天一夜都没有结果的他终究还是接受了现实。
……
秋沫怔怔地望着眼前的人群，内心另一面的杀戮正在被唤醒，她开始一步步地走向他们，猩红色黏液凝聚成一只大手，死死地把他们握住。
强烈的窒息感和刺鼻的味道充斥着他们的大脑，路人们挣扎着，瞳孔放大着，他们的皮肤承受着烧伤般的侵蚀，痛苦地呐喊求救，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宛如恶魔的少女。
“很好，很好。如果连蝼蚁都舍不得杀掉，怎么会对得起祂的名号？”
“秋沫……约定……”
“古塔……见面……”
不远处的古塔，尖锐的呼喊声。好熟悉的声音萦绕在她的耳畔边，原本空白的大脑涌入了潮水一样的记忆。
秋沫很吃惊地看着被控制在手上的一群普通人，自己到底在做什么啊？
不对，她刚刚被旁边的冷清泷利用了吗？为什么自己没有任何的感觉？
他还在等着我，我们说好了要在古塔边相见，不过眼下的敌人还没有解决呢。
她缓缓地放下了路人，路人们四散而逃，头都不敢回。秋沫转过身来望着冷清泷，一脸的愤恨。
“你……要做什么啊？”冷清泷立刻就意识到秋沫似乎摆脱了她的精神控制，有些慌慌张张的她很快就镇定好内心。
“不做什么，就是像上次那样……你的身体也是临时接上去的吧？这一次你可没机会修复肉身了，我真的想不到你会对我用这一招。”
无论是引梦兽，还是冷清泷的精神控制，无时无刻都在提醒她，她的敌人，或许是自己……
秋沫醒过来了，重新回到了牌桌上，或许，这也应该是她们之间最后的决斗了。这一次，她要亲眼看到冷清泷的肉身被赤色的黏液吞噬干净。
回望曾经走过的痛苦，只会沉湎于痛苦与挣扎。怀疑自己是人群中的异类与刺眼的另一个本我，只会勾引心魔的邪恶。
结束吧……陌霜他们的在天之灵也会得到安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