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幕后的换衣间里,秋沫换上了天蓝色的礼服,接下来她不紧不慢地走到在化妆台的椅子前,双腿才刚刚放下来,她就感到心里砰砰直跳,开始一脸紧张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她的手开始微微颤抖,握不住化妆台上的眉笔,下一秒,是另一只纤细的白嫩手掌接过了眉笔。
“哇,小姐姐真的没画过妆吗?”化妆师是一个年纪在三十来岁的妇女,匍匐的胸部代表着成熟的韵味,婀娜多姿的身材勾勒着曼妙的曲线,和秋沫的可爱玲珑不一样,她这种类型是天底下绝大多数希望成家的男人都会喜欢的女人味。
“欸,算是吧。”秋沫寻思她之前好歹是个男孩子,怎么可能化妆?
不知道为什么,秋沫一眼瞥过去,居然生出一丝的嫉妒,大概是因为她还发育不足的原因吧。
会变大的,会变大的。秋沫在不断地替自己的内心打气,她总不相信自己的胸膛真的会毫无波澜起伏吧。
秋沫的化妆没有花费多久的时间就结束了,毕竟她本身似乎没太多的地方需要改善,不然只会弄巧成拙,像是某些不知名明星画个妆就像魑魅魍魉一样诡异,反倒失去了人原本该具备的特征。
“好了,差不多了,我叫艾丽丝,想要结识一下您,希望年轻的小姐姐不要拒绝我。”
女人含笑着,配合着鲜红的长裙子,宛如一朵盛开的红玫瑰一样瑰丽,她优雅地递给秋沫一张明信片,风度翩翩。
她的声音温润如玉,无论男女老少,让人很难以拒绝。
可是,秋沫没有接过。她觉得陌生人还是更少地接触吧,她自己就是一个卑微的社恐。
虽然把她晾在了旁边看上去很尴尬,不过秋沫始终秉持着自己不尴尬就是别人尴尬的原则,直接就无视了艾丽丝眼神中一闪而过的失望。
“我叫秋沫,谢谢你的好意,美丽的大姐姐,以后有缘再见吧。”秋沫匆匆离去,不敢再和艾丽丝眼神对视,她莫名其妙的感觉自己更像是落荒而逃呢。
“还真是一个谨慎的小家伙呢。”艾丽丝望着她离去的身影,喃喃自语道。
她或许不知道的是,秋沫刚才的言语行为只是出于她内心的社恐心理,根本就和谨慎两个字挂不上任何的关系。
看来,想要惩治秋沫这种人,还得是陌哓出手,才能把她搞得服服帖帖。
……
台上的官员带着一腔的官员语调讲述着整场灾难的过程,讲到深重的灾难的时候他就掉泪,讲到英雄出手的时候便一腔热血。秋沫也不知道他说了多久,反正自己快要睡着了。
不过可以确定的是,这些所谓的官员和所谓的企业家族,在灾难发生的时候早就做起了缩头乌龟,纵观整场灾难,只有那些无畏的军警和不少普通的居民牺牲了自己,而他们哑然无声,直到事后安全了才站出来开会庆祝。
“接下来,让我们有请本次救城市于水火之中的秋沫小姐登场!”
一道惊雷一般的声响彻底扼杀了她幼小的心灵,她僵直地站起身来,一步一履地迈向讲台。
“别看我啊,别看我啊,我就一个死宅。”秋沫默默地祈祷着,然后拿起了话筒,嗫嚅着说不出话来。
下一秒,寂静无声的会场一片哗然,除了几个见过大场面的家族头领稳如老狗,会场上的大多数区域都人头攒动,只见台上缕缕青丝随风飘扬,天蓝色的礼服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光芒。
在场的少男少女正直勾勾地打量着她,然后她的脸蛋像是飙血似的涨红,嗯,这样看的话,和某个白眼女孩害羞的模样倒是有几分相似。
啊,怎么可以这么年轻的?简直太过分了吧,好像比我还要小,简直可以当作小妹妹啊。不少的少男少女都这样心照不宣地想着。
很多人发现,所谓拯救城市的英雄除了年轻以外,好像还有点……呆?
这种天然呆与某位以呆毛著称的王截然不同,她的这副模样是长期以来的生无可恋的呆滞感导致的,或许秋沫的身上并没有任何呆的元素,却莫名其妙让人感觉很呆。
“欸,欸,这个该说什么好呢。”秋沫看着眼前万众瞩目的场景,终于嘟囔着小嘴巴说出了第一句话。
“额,我想一想。大家早上好啊。”鼓起勇气的秋沫一下子打起精神,声音整整高了好几个分贝,可是下一秒整张小脸就焉了下去,“我好像又没什么想说的啊,就祝愿大家吃好喝好睡好吧,游戏顺利上分,成为CEO,走上人生巅峰。”
很快,下面的众人哈哈一笑,都被她傻乎乎的话逗乐了,这可是公共场合啊,好歹也要有些书面语言的表达吧。
不少人已经纷纷掏出手机把秋沫可爱的发言给记录下来了,记者也在连忙用摄像机拍下眼前的一幕幕。
相信第二天就能登上头条,标题就叫“新维尔市的“羞涩”英雄之逆天发言”。嗯,要素都齐全了,就是好像不太符合新闻学的取名方式。
几大家族的头领都瞥了一眼那几个官员,在他们看来,无非是年轻人不懂事,不过这些官员也是,提前准备台词有这么的困难吗?
几个官员立刻用一种抱歉的眼神回敬着他们,他们的本意是让秋沫和观众有更多的互动,没想到会变成这样……
陌哓满脑黑线,扶着额头叹息道:“果然是这样的啊,你没有让我失望。”
“队长大人,怕是你的玩具把她弄成一个笨蛋了吧?”沐沐冷不丁地说道,“我看她的眼神越看越觉得智慧。”
“胡说。”陌哓有些奇怪地看着沐沐,之前她在平时很少会主动问关于秋沫的话啊,今天还挺意外的。
秋沫似乎不知道自己刚刚说了什么,正当她准备潇洒离场时,一道声音却喊住了她。
“小姑娘啊,当时多有误会,希望谅我们吧。”
她定睛一看,一时愣在原地,台下是当时那一群逃难的人和那名诬陷她为罪魁祸首的老师。现在都诚恳地跪在地上,请求她的原谅。
秋沫的内心早已释然了,连忙扶起他们,连声说道:“都起来吧,你们当时都只是迫不得已,我原谅你们了。”
“可是,当时的刀伤,现在真的没问题吗?”老师心有余悸地关切着。
“没事了,不用担心我。”
他们却不情愿了,说什么都要赔偿秋沫一大笔钱。
“精神损失费,还有治疗刀伤的费用,一共要多少,哪怕是倾家荡产我们也愿意赔偿,您就报一个数吧!”所有的人异口同声地请求道。
秋沫却摇了摇头:“你们也是受害者,想必后来意识正常后,日夜为此担惊受怕。可是事情已经过去了,我不可能拿大家的痛苦发财吧?”
“好!”
不知道是谁的一声喝彩,观众们齐声鼓掌,都被眼前这个只有十六七岁的少女的胸怀给感动了。
正阳徐徐落下,摄影机在余秋的白天里记录下了秋沫的身影,也永远地记录下了这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