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一次的想过,我要怎么改写历史,才能帮到维尔汀,告诉她一切真相?从故事的开头就解决祸根?不.....那样也就没有了这一路上的经历和羁绊。我只能在不影响“暴雨”的情况下去帮她。而我现在的目标很明确——在1929年,阻止股市暴跌的提前。
我怀着忐忑的心情直视着她,尽管从历史的记录里知道1929年所发生的事情,但在改写历史前,还是感到紧张和恐惧。
“如果是酒会的事,那么请转告勿忘我,不管我的立场如何,这一次我都会帮他。”槲寄生坚定的说,眼神里透漏着一丝失神,像是做错事的孩子在大人面前撒谎时的困窘。
“不,槲寄生小姐,我想你理解错了勿忘我的意思。”我从口袋中拿出了准备好的照片递给她。
“这是.......”
“韦耶豪瑟家族大火的真相。”
“.........”槲寄生盯着那张照片,与她无数次见过的媒体爆料不同,那上面记录的是20桶汽油和一名失落的消防员。
“这就是您一直为自己辨明的真相,它可以为您提供证据,也可以.....”
“不!求您别说了!”槲寄生转过头去,手中的花束被握的变形,尽可能地遮住那张照片。
“实际上....你早就找到了证据.....”我捡起地上的照片走到她身边。
“没有意义的......不管多么证据确凿,不管有多少人知道真相,我都不会清白.....因为我是神秘学家 .......”槲寄生带着哭腔断断续续地说。
“所以,勿忘我收留了你,授予你憎恨,教会你复仇,让你对人类充满恨意,甚至.....加入重塑。”
“.......我别无选择先生,勿忘我有恩于我,我只......”
“那这片树林呢?”我打断了她的自述。
槲寄生梗塞了,短短几秒钟让我感到一个坚强的人隐藏在最深处的脆弱。
“那你为什么不去加入重塑之手?为什么不去屠宰那些人类?为什么还要假惺惺地装作于心不忍?”我犀利地说着。
“不要再找借口了槲寄生!你不愿去接受真相,是因为你需要它们来给予你恨意!给予你复仇的理由!勿忘我操纵着你,他想让你成为另一个他!可我们都知道!你!连同这片森林!都不会沦为重塑的走狗!”
“哦.....!”槲寄生踉跄地扶着古木,古木上是被神秘术停滞的烧焦书皮,凄惨的,苍白的,毫无生机地矗立在原地。
“什么是......我们.......”槲寄生颤抖地对着古树问道,可它不会回答,也不会在适合的季节吐出新芽。
“当然不会是重塑之手。”我缓和了过激的气氛,再次用恭敬的语气答道。
“你是基金会派来的?不,基金会不会知道我的.......”
“我来自未来。”
“我们都来自未来。”
“我是说,在1999年以后的未来。”
槲寄生像是再一次受到了打击,但这一次用她常日里端庄优雅的礼仪向我走来。
“暴雨.....停止了?”
“是。”
“那么.....”槲寄生知道有很多想问的东西,但很可惜,自己在乎或是在乎自己的也只有自己了。
“我明白了......你想要我做什么?别告诉我,你穿越到此,只是为了拿着一张照片来羞辱我。”
“放下你的恨意。”我平淡地说到。
“如果你是来劝我不要帮助勿忘我,那是不行的,先生,不管怎样,这一次我都会报答他的知遇之恩。”
“放下你的恨意。”我重复着。
“我对往日的事已经不那么在意了,这么多年以来,我学到的只是人类与神秘学家间的沟壑,还有这个社会的险恶....”
“放下你的恨意。”我再次重复着。
“先生....你到底......”
“........”我从她身边走过,伸手触摸着那棵古木。
“听啊,它们也在劝你。槲寄生小姐,你可以留存树木往日的模样,可以留存住它们在过的记号,可以留存住它们与你之间的回忆,但你要记住,它们也有明天。”我转头朝着树林出口走去,留下槲寄生一个人待在原地。
“小姐!穿过暴雨之人将不再是她自己!如果你对现在的自己抱有遗憾,那么就请阻止它在你找到真正的自己前抹去一切!”我背对着槲寄生喊着,随后离开了焦木林。
“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拿着这束花的?”槲寄生盯着地上的照片出神。
“你们,又是什么时候被定格的?”槲寄生望着古木多年未曾绽放的枝干。
“未来......我的树木要向着明天!”槲寄生身旁绽放出绚丽的术法,那种绿色的符文为焦木林带去了生机。
然而,焦木林在刚碰到术法的一瞬就消失了,像是早已腐烂的食物,一转眼就被净化干净。原来的焦木林不复存在,曾经的森林之王此刻正孤独地立在原地看着这一切。
“也要向着晴天......”槲寄生自言自语道。
庄园内
“嘿!卡森先生!据路易·丝朗2月5日《纽约客》所述,艾林顿公爵的乐队今晚将在瓦尔登湖巡演!”大小姐年轻充满活力的声音充斥着庄园。这一点更坚定了我的信念。
“我要保护她们......”
“哦,小姐,注意仪表端庄,远在英国的老爷已经同意您出门了,我也与酒馆老板通了电话,您的车就在外面,随时可以出发。”卡森微笑着走出来,看见了站在门口的我。
“让您见笑了先生,小姐天性活泼,还不懂得如何做一名淑女,有事可以告诉我,我是庄园的管家卡森。”
“卡森先生,苏芙比一定会成为一名淑女,而你会见证她的成长。”我笑着走入了庄园。
“阁下还真是风趣,相信老爷会想认识您的,而我只称得上一名肤浅的绅士罢了。哈哈!快请进!”
我走入了屋内,从窗户可以看到消失的焦木林,我微笑着坐在桌前,继续改写着历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