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廖沙站起军姿。
他喘着粗气双手颓软，但他还是挺拔起身子，直视面前的土坑。
一旁断成两节的铲子诉说着冻土的坚硬。
寒风中，他掏出酒壶，犹豫一下后打开盖子。
流下的液体透明又清澈，是阿廖沙对这个男人的崇敬。
寒风吹散稀少可怜的酒水，不少溅到阿廖沙的鞋上。
阿廖沙还是有些肉疼地摸了摸酒壶，这可是他一整个冬季的量，下一次再喝上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还有没有机会喝上都是个问题。
“哎！”一个坚硬的酒壶撞上他的后背，矮子探出身子，语气不爽，“你等一下会死？”
“我是你爹，还不是你磨磨唧唧的，”阿廖沙锤了拳矮子，神色不悦，“希望冬日节结束后还能给我留点。”
“拿去，”矮子的臂展不长，他尽可能地伸直了手臂，“今晚会很冷。”
阿廖沙瞪大眼睛，试探性地接过酒壶。
“你是我爹。”
——
“几位来的日子不错，可以赶上冬日节的最后一晚。”谢尔金挠挠他发痒的黄色短发，对四人说道。
“冬日节，那是什么？”潘鸿正拿起老旧的gp-5面具往上套，声音在过滤罐的遮盖下含糊不清。
“我们庆祝冬天到来的节日，”谢尔金说到这，脸上露出些笑意，对着潘鸿摆摆手道，“可以不用戴面具的。”
“上面就是地表了吧。”凌珏的面具蒙上层灰，为了伪装成流民，他们的好装备都留在了车上。
白鞠的手指也停留在那个只有保温作用的面具上，几人的视线都转向了谢尔金。
谢尔金朝着上面喊了一声，疑似井盖的玩意被拉开，深红色的伸缩梯子“咻咻”下砸。
他用脚踩稳晃动的梯子：“我们种植了坍缩烟草，还有净化塔。”
“顺着梯子就可以了。”说完，谢尔金就开始爬梯子。
“啧啧，居然还有这条件，而且还能过节，看来这组织小日子蛮滋润的嘛。”潘鸿收起了面具，率先爬上梯子。
“净化塔是什么？”白鞠听到了她没听过的名词。
“一种设备，以能源核做燃料，造价不菲种类繁多。”凌珏也有些意外，她扫了眼白鞠的面具，把自己的面具递了过去。
“自己拿。”白鞠努嘴，她的背包和仓库都塞得满满的。
“我跟你换一下吧，其实面罩对我的作用不怎么大。”凌珏拿过白鞠手里的破旧款。
巧了，我也不需要。白鞠在心里说了一句，接过了灰白的面具。
结实的手感让人一下就察觉了不对劲之处。
潘鸿的身影消失在尽头，六子开始往上爬。
“除了特质穿甲弹外，点44口径往下没多大问题。”凌珏凑近小声道。
白鞠眼睛睁大，再次摸了摸手中不到两厘米厚的面具。
这等好装备，她就这么说给就给了？
“别愣着了，走吧。”凌珏把白鞠的破面具塞进了自己的背包。
“我不白拿你的，把你的手枪给我。”白鞠朝着凌珏说道。
凌珏身子一顿，瞄了眼消失在洞口的六子，回身走到白鞠身前，掏出了别在腰间的手枪。
“还有弹匣，两个备用的都给我。”白鞠咬牙下定决心，同时调整着仓库的空间，努力挤出一点位置。
凌珏有些摸不着头脑，但她还是照做了。
白鞠见仓库内实在没得腾空间后，悄悄拿出两瓶蓝罐水，打开背包塞了进去。
她接过凌珏的手枪和弹匣，关上保险放入了自己的仓库之中。
在凌珏的视野中，白鞠手中的枪械没有征兆就消失了，她张大嘴巴惊讶道：“你这是什么能力？你还是空间系的？”
“嘘，别问，”白鞠把不老实翘起一角的打刀压回远处，“你要用了就从我这拿。”
他们伪装的身份只是流民，白鞠打听过了，流民处于组织内部不得持有过于危险的武器。
虽然不知道组织的评判标准，但枪械肯定会被收缴。
“行了，上去吧。”白鞠整理好背包，踩上了有些不稳固的梯子。
爬上冰凉的梯架，白鞠一撑身子，终于来到了这个与她交集不浅的组织。
深夜下，两栋不抢眼的大楼屹立着，一座塔吊横穿两栋建筑的楼顶。
白鞠想起了当初拿着望远镜扫到这里的猜测，果然她的直觉不差。
没记错的话，大量铁皮和木板组成的围墙将这两栋楼捂了个严实，成堆的拒马和铁丝网显得这里像是什么战场遗址。
凌珏也从洞内探出身子，四人小队集结完毕，各自好奇地观察着。
白鞠看到了左手建筑上闪烁着的灯光。
“几位往这边走。”谢尔金对着众人挥挥手，人靠近右边的建筑。
“那边是在干嘛？”潘鸿问出了白鞠的问题。
“冬日节，我们会分两天办，一波人站岗一波人过节，今天就是我们站岗，”谢尔金拍拍手电，射向一旁的站台大声喊道，“哎兄弟，开个灯照一下。”
亮起来了两台大灯，追着谢尔金和小队走，靠在大灯旁的人影一边哈切一边对谢尔金打招呼。
“快过节了他们有点不在状态……”
“没事没事，你们这个冬日节都有啥。”潘鸿自来熟的搭上话，白鞠感觉他就差跟谢尔金勾肩搭背了。
“挺丰富的，我想想哦……”谢尔金稍微拉开些距离，手指往枪械靠近一分，脸上还是微笑着回答道，“首先是每人仅有一次的热水洗澡。”
话音一落，白鞠和六子的身子猛得一颤。
在这种天寒地冻的环境里洗个热水澡，组织这福利也太好了吧。
“不过之后整个冬天，所有人都没有洗澡的机会了。”
“嘛，能有一次就很不错了。”潘鸿注意到两个真正流民的反应，也装作非常满意的说道。
“然后就是晚宴了，他们那边我不太清楚，我们这的话就是搞一大长桌食物，然后表演才艺，谁的才艺赢得的呼声最多，谁的酒也越多……”谢尔金说到这，戒备的动作放下些许，脸上满是向往，“我们这的活动是明天晚上，你们刚好能赶上。”
“我们也能参加吗？”六子眨眨眼睛问道。
“当然了，进了组织大家就都是兄弟了，哪里还分个上下等人的。”
“我们到了。”谢尔金在一个大铁门前停住身子，试着打开铁门无果后，往后退了两步。
随后一个助跑起跳，飞身蹬开了铁门。
“哐当”的铁门摩擦地面声中，白鞠流了滴汗。
罗萨斯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