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叫小红帽，在吗小红帽？”
潘鸿松开手中被勒晕过去的卫兵，按下手表的通话按钮，回应那个懒散的女声。
“找你爹干嘛？”
“请求红红汇报任务进度，顺带一提，你忘记开变声器了。”
“快没电了，省着点用。”潘红捏碎手中的棒球棍，木屑下藏着一把短刀和一个仪器。
她把仪器中的芯片拔出，塞到了净化塔的电子零件内。
运转中的净化塔停顿一下，马上又恢复正常运作。
“任务完成。”潘红扭扭脖子，顺带答复手表。
“好样的，接下来又有新任务咯小红红。”
“你再叫这个名字我回去整死你，”潘红脸色不悦，按下智齿上的按钮，声音变回粗犷的男声，“话说我的狗怎么样了？”
“大部分都好好的……”
“大部分？”男声带来的压迫感明显上升了几个档次。
“有头柯基……剩半拉了，”那端见潘红沉默，连忙开口补上，“先说任务，先说任务。”
“你说。”
“你知道那个临时工，叫凌什么来着，你知道她来头……”
“关我屁事，快点说任务，现在是加班时间懂不懂。”
“好好好，一个就是确保凌珏的安全，任务优先级跟找到白兔差不多。还有一个就是三天内最好就回来。”
“行……为什么缩短到三天了？”
“谁知道呢？没准上头打算直接速战速决，一波轰炸结束了，当然你也可以再缩短这个日期啊，”通话那端的人语气一松，“有没有发现感染者迹象。”
“……”
“小红？”
“目前没有。”
——
白鞠拖拽着凌珏，越发觉得她的体重不大。
她着个墙壁一靠，接回脱臼的手臂，然后双手穿过凌珏的身体，将她横抱了起来。
现在这里大概是七楼，电梯被乱糟糟的人群占用，白鞠只能抱着凌珏走回去。
当务之急就是找到个安全的地方，然后再对凌珏用自己的觉醒能力……白鞠伸手扶过凌珏的背部，眉头皱起。
凌珏的受伤状况没有她设想的那么糟糕，为什么会没有生命活动迹象？
难不成是那个眼睛的问题？白鞠怎么想着，同时注意到对楼灯光下的人影。
那个人的样子……莫名有些熟悉。
她在最该警惕的时刻发愣了。
“呃啊！”
冰凉的感觉从她的后背直直蔓延到身前，白鞠低头，看着那个捅穿自己胸膛的东西。
染红的刀尖在滴血，白鞠感觉喉咙一痒，一口血液喷出。
下一刻她跪倒在地，怀中抱着的凌珏差点就摔了出去。
“别怪我，要怪就怪你们两走太近了吧，”身后传来潘鸿的声音，“还得找个袋子装一下，真麻烦。”
白鞠没了动静，跪坐在地，横抱着凌珏。
不再加以掩盖的脚步声离去。
白鞠无比庆幸于潘鸿的自大。
防护面罩仅用作清新空气，厚实衣物只是用作保温美观，伤疼病痛只会存在须臾片刻……白鞠的新陈代谢水平已经远超常人。
脚步声彻底消失后，白鞠开始猛烈地踹气，活动的内脏甚至硬生生夹住刀片。
她吐出最后一口鲜血，有些尴尬地看着凌珏衣服上的血水。
‘真是委屈你了。’
白鞠这么想着，一边把凌珏的身体支起，背对着潘鸿离去的方向。
然后放轻脚步，找到了处阴影，慢慢藏入其中。
放缓呼吸……白鞠也不得不减少呼吸的次数，因为有一把刀卡在她的肺上，每动一次，刀绞一下。
很快，吹着口哨的人影手提个大袋子走了出来，嘴里嘟囔着：“可惜了，这小姑娘天赋还不错——”
潘红发现坐起来的凌珏，第一时间就察觉到不对，双腿一跳迅速离开最为暴露的地方，想要藏到角落里……
白鞠看着直接跳到她面前，背对着她警惕四周的潘鸿，舔舔嘴唇给手枪上了膛。
也好，省得她还要走过去。
“别动，双手举起来。”白鞠在滑套归位后开口道。
潘鸿身子抖动一下，缓缓举起两只手。
“你怎么没死？还有枪？”潘鸿的声音在白鞠听来怪怪的。
“应该是我问你问题才对，”白鞠再拉动下滑套，一枚子弹飞出，在地上跳动几下，“等下，你是潘鸿吗？”
声音对不上，这是个女人！白鞠脑海中警铃大作。
“我是，之前我用的是隐藏式变声器，”潘红叹口气，试图回头，“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头也别动！往前走几步，这把枪有消音器，我可不怕开枪。”白鞠一头雾水。
“白鞠，白鞠……”潘红往前走，又重复念叨几遍名字后，恍然大悟般说道，“你是白兔？有再生类型能力的觉醒者？”
白鞠头疼，跟聪明人打交道有时候真麻烦，上来就揭穿自己的身份。
“答应我三个条件，我放你一条生路，回答你一个问题。”
“你说。”
潘红停住身子，手仍向上举着，两人距离大概有五米远。
“第一，接下来几天保护我。”
“可以。”
“第二，那把莫辛纳甘给我。”
“啧，行——吧。”
“第三，不告诉任何人我的身份。”
潘红沉默了。
“快点做决定，子弹可不长眼。”
“我本来想问你是不是白兔的。”潘红冒出了这么句没头没脑的话。
“什么……”白鞠正想发问，突然见潘红调转身子，猛地朝白鞠扑来。
白鞠下意识扣动扳机，打在了潘红的小腿上。
后继无力的飞扑让潘红身子一顿，头在地上滑了小段距离后碰到白鞠的靴子。
两人对视会，面无表情的潘红把脸埋进地板。
“你知道这是什么不？”
“枪。”
“知道你还这么勇敢？”
“凌珏怎么藏的……”
“说大点声，我听不清。”
“我说，你牛批，你踏马就是我们任务目标，你为啥不早说啊？”
“我咋知道你们是来保护我还是干掉我？”白鞠用枪套搓搓脑瓜。
“也是……”刚把头抬起来的潘红又埋下去了。
“潘哥，不对潘姐，你这样我很不信任你唉。”
“再给我一次机会。”
“答应我的条件。”
“好，我同意的都答应。”
白鞠脸一沉，她知道潘红在跟她玩文字游戏，但当下她太需要有人保护她了。
这种极端社会结构和环境下，白鞠都不敢想发生医闹会是什么个情况。
“我给你治疗，你带着我和凌珏下去……”转头看向凌珏，白鞠逐渐没了声。
“她咋了？”
“她帮我抗了爆炸，凶多吉少……”
潘红用双手和单腿跳向凌珏，撑开她的眼皮查看着。
白鞠看着她，意识道腿部中弹的潘红一直都表现得不像个受伤的人。
“我就说嘛，她睡着了，这种怪物怎么可能这么容易死呢。”
“真的？！”白鞠感觉眼前的世界都亮了几分。
估计是天亮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