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房间前的长龙队削成条毛虫。
“不用扶我。”一个男人甩开旁人的搀扶,扶着墙一瘸一拐地走进来。
“谢尔金?”白鞠一愣,随后恍然大悟。
他本来就尿血,然后还被人踹了一脚来着……
“白大夫……你说我那里还有救吗?”说罢,谢尔金的手往腰间,似乎想要脱下裤子。
“卧槽!有话好好说别脱裤子!”
在场的三个女性脸色都不太好。
谢尔金停住了手,脸上的神情却逐渐滑入深渊。
“那啥……十级痛感的话,你形容下是哪个级别的。”白鞠开口问道。
她总不能手一摊,直接说治不好,没救了吧……
“十二级。”回答很果断。
“谢尔金,你知道吗,其实那里是神经最丰富的地方,因此受到的痛感会下意识放大……”
白鞠扯着不着调的医疗知识开始忽悠。
“……总而言之,你要相信人体的神奇,你只需要静养就会好起来的。”白鞠怜悯地看向谢尔金。
她就是这样,心里的想法多好多好,但总是被脸上的表情出卖。
不过病急的人总是会忽略某些细节,谢尔金一脸犹豫地说道:“可是今晚的冬日节加明天的行动,我都……”
“你都干嘛?”白鞠干脆和他聊起天,心理治疗也是疗程的一环。
“我本来想从冰箱里钻出来,一边跳哥萨克踢腿舞一边吹口风琴,拿下两瓶嘉奖的伏特加再……”
“省省吧,”从门外走来的格尔曼给了谢尔金脑袋一巴掌,“都这样了还想着冬日节。”
“能跟上明天的行动就不错了,”格尔曼在推车上找到酒精,举起喷口对准他的脸,“白医生,情况怎么样?”
“大部分都还好,只是轻伤加晕厥。”
白鞠的“医疗圣手”进度只到两个,还都是坐在木椅上的人。
她开始怀疑这些人究竟知不知道这次恐怖袭击了。
“辛苦了。”格尔曼正欲按下喷口。
“你不先清创吗?”
“没有多出来的清水够挥霍。”
格尔曼闭上眼睛,咬牙间用酒精喷雾喷完了整张脸。
白鞠暗叹这个男人的坚毅。
“哦对了,其实还有两个人,抬进来。”格尔曼拍拍手,提着嘴里嘟囔冬日节的谢尔金离开房间。
抬进来一具焦黑的躯体和一个下巴扭曲的男人,白鞠刚好知道他们两是谁。
塔比莎和那个想绑走他的男人。
只消一眼,白鞠就看出塔比莎已经死得透透了,破碎半个杜腔说明她可能遗忘了某个多出来的炸弹。
至于那个男人,还有救,但她不怎么想救。
哪有人开会提前穿着防弹衣的,这跟钓鱼戴头盔一个性质吧。
可是这人救了会加快成就进度……白鞠陷入两难。
先救活再治死——不太好吧。
【本次抉择将会影响奖励,请系统谨慎抉择。】
潘红和女兵把男人抬上了木桌,男人因为移动的痛苦哀嚎着。
‘这是要我做选择?’
【对。】
白鞠一笑,这系统不会以为她白鞠是什么大好人吧。
她扇了男人几个巴掌,逼迫他睁开充血的眼球。
“喂,你想要留住你的手还是下巴?”白鞠噙着笑脸问道。
她的选择是让男人做出选择。
“手……手。”男人低语着。
果不其然,末世里吃饭的家伙事可比脸面重要,当然他以后也只能用半边脸吃饭了。
“你们都出去一下。”白鞠活动着十指。
接下来是见不得光的时间。
两女走出房门,却忘记关灯。
听着屋里传出的嚎叫,女兵脸色不太好。
潘红则是打开烟盒,打出一根香烟递给女兵:“幸苦啦,妹子叫啥名啊?”
……
“呼,大功告成。”白鞠满意地看向男人的手掌。
原先粉碎性骨折导致弯曲的手掌已经被木板固定,颇有点像是古代夹手指的刑具。
男人满头冷汗,已经昏死过去。
【医疗圣手进度:3/10】
不错不错,最难做的成就倒已经遥遥领先了。
【系统奖励判定中……给予道德的——】
又是赞赏吗?没想到这样刁难别人也算赞赏啊。
【敬意×1。】
【道德的敬意:你牛。】
‘这是何意啊?’白鞠挠挠脑袋。
“好吵啊……”屁股下的棉被溜走。
熟悉的声音在白鞠背后响起。
“你醒啦!”白鞠回头。
蓝白的晨晖让白鞠一时瞎眼,她这才发现窗外的光早已亮过屋内的白炽灯。
当刺眼的光晕散去,白鞠的眼前只剩下一个张开双手,嘴角上扬的笨蛋美人。
像是头没睡醒的大型狗狗。
“你这是干嘛?”
“说好的,等我醒了给我个抱抱的。”
凌珏撑着手,挪动上半身前倾一点。
“你脑子里只记得这个?”白鞠哼哼一声,两只脚搭上床铺,朝着撑开双手的凌珏袭去。
拥抱是好的。
当人与人消除了隔阂,仅留一层衣物作为阻拦,彼此的暖意流动,交换悲喜,共享情绪。
一个再简单不过的动作,却可以轻松地融入对方的世界,感受生命的跳动。
白鞠把头埋进了那傲人的胸脯,不过隔着层厚衣物,她没能进去多少。
将整张脸蛋贴在暖和的胸口,白鞠开口道:“我有复生型能力,下次别管我。”
凌珏低头,嗅着白鞠的洗发水味,笑嘻嘻地说道:“我尽量。”
‘说了白说。’白鞠用力握紧,一直握在被窝里的凌珏相当暖和。
【温暖人心进度:2/10】
【温馨提示:单个目标一天只能够提供一次进度,多次抱或持续长时间不可增加进度。】
要你管,我乐意。
……
最后还是凌珏先松开手。
“好了,能不能跟我讲讲发生了什么?”凌珏有些遗憾地看着黏人的白鞠离去,同时注意到自己胸口的湿润,“你哭了?”
“流鼻涕了而已,别想太多。”白鞠吸动鼻子。
她给人治了一早上的病,现在又有些困了。
“进来吧。”
潘红拉开门,走进第一句:“哟,凌珏醒啦。”
“嗯。”凌珏挑眉,潘红什么时候对她这么关心了?
潘红跟那个女兵有说有笑,一人抬起病人的一头,把他搬了出去。
她偷瞄了眼床上的两人。
上头只说两个人的优先级差不多,也妹说两个人搞上了咋处理啊。
头疼。
“不好啦格尔曼大哥!”
潘红啧嘴,这哪来的蠢货大喊大叫,头更疼了。
“踏马的这里是医疗区,你再喊这么大声明年你去种土豆!”格尔曼的嗓门比那个人还大。
“格尔曼大哥,就是关乎土豆的事!”那人一路跑来,喘着气,面红耳赤老半天憋出三个字,“下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