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光闪烁，警报声规律作响。
白鞠好奇地将目光投向大门。
原先封闭的铁门缓缓升起，红灯转为绿灯，气流四散冲飞众人的衣物。
一辆手摇式轨道车从黑暗中驶来，几道身影朝她们摆摆手，跳下车。
“几位这是？”潘红上前与他们交涉。
“执行任务，车你们开回去就是。”一个人停住说了句，瞄了几眼潘红身后的白鞠和米芙，跟上走在前头的队友。
“祝好运。”潘红跳上车，嘴里朝他们喊道。
几人摆摆手，头也不回地朝白鞠她们来时的方向走去。
“上来吧，妈的任务没完成，连个摇车的都没有。”潘红找到了满是铁锈和手汗的摇杆，戴上手套握住。
白鞠好奇地看着这辆手摇式轨道车，找了个位置坐下后，看见潘红摇杆另一端也有个半个摇杆，像是翘板一样。
凌珏抢先一步，握住了扶柄。
“能让我试试吗？”白鞠有点手痒痒。
“这个嘛……最好跟身高跟你差不多的人搭档，我们先摇，你们等下吧。”
白鞠瞄了眼已经坐实在潘红后面，摇着尾巴为潘红加油的米芙，也找了个位置坐下。
轨道车“铿锵铿锵”地在铁轨上爬着，白鞠感觉像是在坐一辆速度很慢的敞篷火车。
在凌珏和潘红满头是汗后，白鞠和米芙也试了试。
她的手握上温暖的铁杆，用尽全力按动，差点把对位的米芙摇上天。
两人的默契不比前一对，速度很慢。
——
不知多久后。
原先荒凉的地铁隧道逐渐出现人类活动迹像，稀疏的灯光偶尔会照亮她们一段。
灯光越来越频繁，
人类这种生物也出没在隧道站台上，多半是用一堆破烂衣物包着自己，不知是死去还是沉睡的模样。
“这些人是？”白鞠问道。
轨道车一轻，前进的速度突然慢下来。
“不知到从哪冒出来的流民，跟老鼠一样到处都是，”潘红撇嘴，眼神一瞄白鞠的后方，叹口气接着道，“狐狸过来摇车，白鞠你……”
“看看能不能把你女朋友叫回来。”
白鞠回过头，只见凌珏不知何时跳上了站台，把刚刚跟米芙交换的食物一一分发给裹着破布的人们。
惊讶的细语很快唤醒了这死水滩般的人群。
“不要急，慢慢来，谁不排队我就直接走了，大家都没有，”凌珏手里抱着一大堆罐头，在一处较为显眼的地方一一摆下，“还有不准抢或插队，都记得我的脸吧？按老规矩来。”
“哦，你们不用等我，先走吧，我之后会追上你们的。”凌珏朝白鞠挥挥手。
“妈的我真搞不懂了，她是家里有矿还是咋的，绿区爷都不敢这么挥霍啊，”潘红吐口唾沫，朝着白鞠的背影喊了句，“喂，小狐狸精……没叫你，你不想想办法把她叫回来，她这趟可就白干——卧槽！”
白鞠跳下了车，也朝潘红挥手示意道：“你们先走。”
潘红一个没注意，手上使的劲打了几分，米芙再次“哇啊啊”被挂上天。
“不是，这两人脑子进水了昨晚？”
米芙浮在半空中，脸色却是没什么变化，甚至还有一点兴奋。
“别这么说嘛，这种好人多点，我的生意也越兴隆哦~”
“小东西，你搁我们这敲了不少了吧？”潘红挑眉，就这么让米芙挂在上方。
“别别别！别动我的资产，其它的随便你动。”、
饶是潘红这样大大咧咧的女人也愣了下，一手再度用力，另一只手伸出摸了摸米芙的脸颊。
“啧啧啧。”
——
“谢谢凌小姐，谢谢凌小姐！”
拿到罐头的人满脸欣喜，像是抱着宝贝一样迅速离开了。
“下一个……你咋来了？”凌珏惊讶地看向从站台下方攀爬上来的白鞠。
“来帮你一起发物资，”白鞠不好意识地挠挠脸颊，眼睛瞟向别处，“那个，让我发一点好不好？”
昨晚靠着系统苟活下来，白鞠算是搞清楚了目前自己的两条大腿，系统和凌珏。
但现在系统的积分仅剩186分，白鞠有种莫名的恐慌，再联想到先前做出某些行为后，会获得系统给予的“道德赞赏”，于是便抬着脚跨上了站台。
“好啊好啊，各位再分一队吧，这队由她来分。”凌珏语气欣喜，她以为终于遇到了跟自己观念相同的人。
白鞠看着凌珏的表情，莫名有些羞愧，于是便将注意力转到伸手的流民上。
一罐罐物资分发，一句句重复的感激，白鞠的脸色也越来越乐呵。
【获得“道德的赞赏”×1】
【获得“道德的赞赏”×1】
【……】
最后一个罐头递到肮脏的手心上，最后一声道谢传来，白鞠的脑内同步响起系统的提示。
【获得“道德的赞赏”×1，累积7份。】
白鞠满意地拍拍手，虽说这赞赏数量给的还算大方，但系统一直没告诉她作用是什么……也不知道是亏还是不亏啊。
虽然这些也不是她的，都是凌珏用子弹从米芙那换的就是了……
剩下的人见物资没了，并没有如白鞠设想中的开始吵闹，多是叹了口气便离去了。
这倒是让准备掏枪的白鞠有点不知所措，不过她也注意到了人群瞳孔中对她的贪婪以及对凌珏的畏惧。
“凌珏真是厉害啊……”白鞠抓住了一只小黑手，一只正向凌珏伸手的细小手掌，“你说是吧，小朋友？”
她看着男孩的面容慢慢变差，白鞠可没忘记这个向她诚挚道谢，结果却没有道德赞赏的小男孩。
他估计在白鞠这拿完后，利用自己身材矮小这一特点，在哪个地方换了个装束重新排队，想来再混一份罐头。
“是小格吗？”凌珏轻轻拍了下白鞠的小臂，向男孩问道。
“是……”男孩低着头，被揭穿的羞愧让他把玩着自己的手指。
“你妈妈怎么样了？”凌珏从队首拉出男孩，语气温柔地问道，。
她把罐头塞给了下一个人。
“不太好……”
白鞠感觉男孩想把自己的指骨掰下来。
“抱起小格，但是你也知道，我们这本来罐头就不多，等下次好吗？”凌珏双手握住男孩的手掌，语气还是那般温柔。
“可是妈妈她……”男孩突然顿住，脸上露出短暂到难以辨别的微笑，随后拉着脸嘀咕着，“我知道了。”
便踏着步子离开了。
白鞠站在侧面，清清楚楚地看着凌珏往男孩手中塞了一整盒的手枪子弹。
……
分发物资的小插曲似乎融化了些人群中的寒冰，他们开始小声地交谈，并对凌珏和白鞠挥手道别。
白鞠恨不得自己后脑勺长双眼睛的侧着身子走路，装作跟凌珏交谈，同时视线一直警戒着流民群。
“你给他子弹干嘛？要他去抢啊？”白鞠小声地问道。
“在黄区这种地方，子弹充当着贸易货币一职，不过一盒手枪弹也没多贵，大概换五个罐头吧？”凌珏背着手，一截一截地踩在铁轨上。
“你能来跟我一起，我很……”凌珏的两瓣舌头各自湿润上下嘴唇，声音越来越低如虫吟，“我很高兴。”
白鞠哼哼两声，想说一句：“你高兴的太早了。”
“黄区快到了，走吧。”凌珏抬头，用唐突拔高的语气来掩盖自己的失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