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我之前一直想问你，你到底是怎么处理‘繁育者’的？” 在飞往下一处巢穴的路上，艾薇菈好奇地向洛星问道。
“emmm……你知道之前我们交换情报的那间大厅吗？” 在思考片刻后，洛星觉得还是用比较繁琐一点、但更易让人理解的方法来解释这点。
“怎么说？”
“你试过在我没有开传送门的时候把别的东西扔到外面去吧？比如那半个罐头壳子。”洛星想起了当时看到的那半个罐头。
“嗯……你的意思是，另外半个罐头壳子的消失和你处理‘繁育者’的原理是一致的？”艾薇菈几乎没有思考便脱口而出。
“没错。”洛星点点头，“我就是把那家伙的尸体在毫无魔力保护的情况下扔到了虚空里去。”
“那别人会不会从虚空里找回这些东西？”既然洛星说这种处理的本质是往所谓的虚空里扔东西，那么艾薇菈对此就有了一个合理的疑问，那就是：既然是扔东西，那么有没有被人捞回来的可能呢？
而对此，洛星倒是很淡定：“先不说有多少人现在就去捞或许可以，但最开始那个，我估计已经没可能了。”
“为什么？”
“因为现实世界中的物体是不可能存在于虚数空间中的，正如你没法在第四象限里找到第一象限的坐标一样。”虽然艾薇菈正用多余的一对光翼从腋下托起洛星的肩膀，但是洛星还是可以举起自己的左侧小臂并伸出自己的食指摇晃两下，“而在没有足够能量……也就是魔力保护的情况下，现实物质会像倒进海里的一包没有罐子保护的盐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彻底被同化为虚数物质后溶解于虚空里。”
“那我就放心了。”艾薇菈点点头，开始了自己的举一反三：“那如果虚数物质进入现实空间里，也会被同化为现实物质？可到底是什么物质呢？”
“好问题。”洛星继续他的举例论证：“举个例子，听说过什么叫做‘薛定谔的猫’吗？”
艾薇菈摇摇头，好吧，对于这个时代的人来说，跟他们讲量子力学还是略早了一点。
“好吧我跳过举例。简而言之就是，虚数物质在被他人观测到之前，就是一团不可名状的未知相物质；但是当有人观测到它之后，它就会从那种不可名状的状态坍缩成某种现实物质。至于是什么样的现实物质，就看观测者认为自己看到的是什么了。”洛星尽可能的用尽量简洁的方式描述这一原理，但艾薇菈听完之后还是一脸的不知所谓。
其实别说艾薇菈了，艾维斯听完比艾薇菈还懵逼，思考了半天才憋出一句：“呃……什么意思？”
“说白了就是你觉得它是什么它就是什么。”洛星此时也放弃了这种长篇大论的科普，还是这种不太严谨却足够简洁有力的说明更符合他们目前的理解能力。
“果然啊，太虚系的术士那么少是有原因的。”艾薇菈对此也是无力吐槽了，怪不得教廷对这个系的魔力压根连记载都没记载。光是基本原理对他们来说就如同天书了，能传到现在真的是神明保佑了。
不过洛星有一点没有说出来，那就是当那些虚数物质开始坍缩的时候，洛星分明感受到了在这一过程中那些虚数物质释放了大量奇异的能量，而洛星也将其收好之后存进了空间泡。
至于这些能量的性质如何？该怎么命名？洛星到也不觉得很着急去做。毕竟现在他们还有一场仗要打。
…………
三小时后，当洛星与艾薇菈清理掉了最后一个拥有“繁育者”的巢穴后，两人的脸上可一点都没有任务完成的喜悦。
相反的，从那些小鬼俘虏临终前所吐露的情报来说，温泽尔镇今天晚上可算是麻烦大了。
“没想到那个所谓的‘王’，还有你的那个队友做事儿居然这么绝。”洛星苦笑了一声说到。
“我说怎么没见到一个教廷的武器呢，感情那个杂种把他的家底全给掏空去攻打温泽尔了。”艾薇菈一脸无奈。
现在看来，海洛塔尔大概率是把西大陆所有的小鬼全都搬到伊德尼亚了。就凭现在这个情况，自己肯定是不能上去救援了，而那个火力密度……
“别看我，温泽尔估计已经打得跟热窑一样了，再加上伊德尼亚人可能的魔法反制手段，就算把我折进去估计连个水花都未必溅得起来。”洛星摊开手，无奈地说到。
“唉，只是可惜了那些镇民们了，今晚一定伤亡惨重了。”艾薇菈看向温泽尔方向那片被火光照亮的夜空，叹了口气。
“换个角度想想，如果不让温泽尔流出足够多的鲜血，付出足够惨烈的代价，又怎能刺痛伊德尼亚这头巨兽，让它将注意力投向这里呢？”洛星的语气古井无波，但是艾薇菈没看到的是，他的眼角正在不自觉地抽动着。
“如果有人知道你我今夜的所作所为……怕不是要将这条罪责全都扣到你的头上了。”
“无所谓，既然‘暗夜公爵’这么干可以救下更多人，在战略上对伊德尼亚更有利，那么由此而产生的罪责，全都扛下又如何？”
“那……我们接下来该去哪里？还有，我得提醒你，你要是真的选择扛下罪责，那你可就在这个国家没有立足之地了。”
“放心，山人自有妙计。”洛星自信地扬起了头，“至于现在……我们还是别让你的替身等太久了，找辆火车，我们去曼城。”
“那你的计划呢？”艾薇菈追问道，她现在越来越搞不懂面前的男人到底在搞什么鬼
“等上了火车，我会跟你解释清楚的。”洛星看向艾薇菈，“等明天到了曼楚尼，你得陪我演出戏。”
“好吧，那我暂且按捺一下自己的好奇心。” 艾薇菈说着，便展开了她那标志性的三对大天使光翼。
…………
与此同时，温泽尔镇的局势已然失控。
就在三个小时前，正当压制住敌方北方大规模进攻的伊德尼亚陆军士兵们打算调集火力，用一次集火打击彻底干掉那只王的时候，镇子的东西方向突然出现了两支由海量小鬼以及数量不明的大只佬组成的迂回部队。
操作探测仪的龙骑兵几乎是用哭腔向上司报告了这条令人绝望的信息：“全都是怪物，密密麻麻，我数不过来了！”
“这就是报应啊。”
看着地图上的两条向镇子快速突进的红色箭头，艾登上校心里一片冰凉。最近的援军还在伦丁尼等待集结，等他们集结完毕开到这里，恐怕也就只能给自己和下属们收尸了。
好在，艾登现在还有一条好消息。至少，不算很糟。那就是罗宾他们终于在迂回的怪物发起攻击前赶到了温泽尔。
“上校先生，请问有什么能够用得上我们的吗？”指挥部内，罗宾毕恭毕敬地向艾登询问到。
而艾登在看了看罗宾，又环视一圈指挥部内正在忙碌的参谋与士兵们，下定了决心。
只见他走到一面墙前面，取下了被玻璃框裱起来的军旗，郑重地交给了罗宾。
“上校先生，你这是……？”罗宾好歹也是个退伍军人出身，他太清楚这个动作意味着什么。
“带上它，以及所有的镇民们，撤离这里。”艾登的语气充满了一股不容质疑、又饱含悲凉的沧桑感。
“那么，祝你好运，上校先生。”罗宾收下军旗，离开了指挥部。
“好运么。”艾登发出了一声凄凉的苦笑，而后大声命令到：
“所有人给我听好了！命令，预备队全部出动，阻击镇子东西两侧之敌，为镇民撤离争取时间。随后固守待援，没有命令不得后退半步！”艾登说着，从抽屉里掏出了一把子弹上膛的手枪，“先生们，伊德尼亚需要我们每一个人恪尽职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