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薄暮中泛着红色的光芒的花瓣如泡泡一样逐渐消失,风吹起暖黄的花瓣散落在我身上。十字枪将狰狞的稻草人钉在地上,一名衣衫褴褛的男性站在我身前恰好遮住了刺眼的落日。我身旁跪着刚认识的少女,她正死死地捂住我的左腹部,但血还是不断地从指尖渗出,然后——梦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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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50年7月6日,晚
根据病**写的资料25年前的今天是我的**,只要明天的最***成功,然后再睡上*觉,就可以*****。
署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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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月7日的早上,吃完最后一点营养膏,在短暂的休息之后我的身上又被接上了各种管线,据医生说23岁时的我出了车祸,我虽然侥幸生还却失去了所有的记忆,没有朋友,没有任何亲人,拥有的只是这具残破不堪的身体。醒来之后告诉我的第一件事就是在无力承担的医疗费用和一份临床试验的知情同意书之间做选择。没有过多的思考我就理解了自己的身体情况以及现状,似乎除了这份卖身契以外没有别的办法。
接下来,在签下了数十份知情同意书后,我成为了编号02的病人,随后告诉我了诸多住院须知,这不能去,那不能碰。诸如此类的繁琐程序和规章制度可以出一本书了。
但经过长时间的相处,他们似乎就行一直强调的那样,这里是一个正规的医疗机构只是因为特殊原因需要保守很多秘密。并且随着身体机能逐渐恢复,我也对这份“卖身契”有所改观。
通过其他人偶尔的闲聊了解到医院其实规模很不小且大有来头,为了我和其他病人的安全着想,我们的活动范围被限制这一应俱全的几百平米。虽然平常我也只是待在自己的病房里,但这种被拴住的感觉还是很不爽呢。
呲-
随着自动门打开,我的放空的意识又被拉了回来,一群穿着严严实实的人推着常规的几种设备和一个未曾见过球体进来。
“准备好了吗,检验报告出来了,各项数据非常稳定,和往常一样,刚开始会很疼,放松就行,大致情况我们在术前谈话时已经告知,这次的时间比以往要长一点,做好心理准备。”
和往常一样的语气让我一下就分辨出走上前的是我的主管医生。她的做事风格还是一如既往的让人感到压力。当我的注意力还在那块奇怪的球体上时,医生突然地凑近,背光的面罩下看不见她的表情,可能因为制服的原因声音有些闷沉,但足以让我听清她说的话。
“一直以来辛苦你了。”
她这句话让房间里所有听到的人都愣了一下。
工作人员甲:“喂~你听到了吗?主任刚刚说什么了!”
工作人员乙:“行了行了,赶快补完你自己的病历,不然一会我还要跟你一起扣钱。”
“啊,我也没,谢谢”可能说的有点晚或是声音太小,她转身之后就径直离开了。
药剂开始咕噜咕噜地冒出,身体在均匀的水压下得到放松,如同往常一样,大脑在一阵电流刺激后我便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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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通的生活是怎么样的呢?
哐当——哐当——哐当——
“我...是在?马车上吗?好像做了很长一个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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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阵急促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可眼皮似乎被胶水黏上一样无法睁开,昏沉的大脑还停留在刚刚的梦尚不能做出任何回应。
突然,脸上传来冰凉的触感并堵住了我的鼻子。
“咳咳!咳!”
身体本能的呛咳促使我一下挺起身来,鼻腔里充斥着一种酸涩的感觉,发涨的脑袋十分不舒服,我紧皱着眉头艰难地睁开双眼。
我躺在一个狭小的空间中, 面前站着一位看起来应该是八九岁左右的小女孩,在昏暗的环境里看不太清她的样貌。
我揉了揉鼻子,难受的感觉挥之不去,还未等我从强制开机的迷糊中缓过来,女孩就抓住我的手迅速将我拉到外面。
一出来,刺目的火光使我闭上了双眼,皮肤被炙烤着,嘈杂喧嚣的声音从四周传来,我勉强睁开一道缝隙观察地面让自己不至于被女孩拽着摔倒,嘶喊、哭吼、祈求的声音逐渐从身后消失,待我缓过神时已经气喘吁吁了。
“等...等一下!我跑不动了!”
前面的女孩看上去却还是一个劲拽着我,明明看起来比我小很多却有这么强的体力。现在我也是一头雾水有好多问题要搞清楚,得搞清楚到底是什么情况。
我没来由的决定先从名字开始问起,“你好,请问你的名字是...小心!”
一个瘦长的黑影落在了她的背后,这一刻,一股寒流从我的头皮蔓延到脚底。
生锈的钉子装牙齿,脱臼的下巴不断低落黑色液体,破烂的纽扣像眼睛一样一眨一眨,一顶皱巴巴的礼帽戴在干草做的脑袋上,耕作的镰刀和锄头是双手,发霉的几根木头拼成脚,而我除了跟这个血淋淋的稻草人相互对视之外却什么也没有做。
“快跑啊!”
女孩的反应要更快一步,在怪物发出尖锐的笑声之际带着我向一旁的山坡逃去。这一举动似乎刺激了它,用镰刀扶了一下歪掉的帽子,发出刺耳的笑声一边两手四脚并用爬了过来。
怪物的体型庞大,虽然它四肢并用奔来撞倒成片的树木,但我们之间的距离还是被越拉越远,这一次跑了不知多久,最后都已经离开了森林,但黑影又一次笼罩了我们。
我下意识得一哆嗦将前面的小女孩推开。
噗—
斑驳的锈刃瞬间从我的小腹刺出,强烈的刺激传导开来,全身肌肉因此紧绷到发抖。我被吓得大声尖叫,换来的只有喉咙被反流上来的液体堵住,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剧痛,越是咳嗽,镰刀便卡的越死,利刃开始上提,缓缓地勾住了我的肋骨将我拖起,我被迫向后仰去,映入眼帘的是那张倒立的、狰狞的脸还有那嘶哑的笑声。
这时我才意识到,它只是在享受猎人看着猎物逃窜的乐趣,自始至终它都是在欣赏我们惊恐的样子。
我的扭曲的表情让它很是满意,除了一直盯着我痛苦的样子外没有做出任何其他的举动,但就算只是挂在这,不用多久我应该也会死掉了吧。
滴答、滴答、滴答
想要做些什么却又什么都做不了,听着一滴滴血打在草地上,我的思维也在一点点的流失。
太阳慢步走下山头,一抹金色的闪光如同余晖般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直到其裹挟着巨大的气流从我的面前划过。
嘭!
下一瞬,随着一阵晃动,怪物发出了截然不同的尖叫。肚子上的利刃一下化作泡泡消失,我顺势摔在了地上,而稻草人则被一杆十字枪钉在地上,肢体胡乱地挥舞却动弹不了半分,一名男子不知何时出现在旁边缓缓走向它,一只脚踩住了怪物的身体将长枪拔了出来然后刺穿了它的头颅。
黄昏下,我看了看抱着我的女孩,可视线变得模糊不清,旁边的男子在怪物消失后没有做出然后动作,只有一声声哭喊随我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