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徒儿!”紧追不舍的离笙月慌忙接过倒飞过来的王凤卓,见她失去意识离笙月都要急出眼泪了,为了保护这个徒弟,再疲惫她也将身后的各位强者被她甩去好远。
“呼~”王凤卓猛地从空中醒神,见到面前是自己恩师时终于松了一口气,连忙问:“那人呢?”
“人......”直到徒弟提起离笙月才想起来刘子修,可望向远端一看,刘子修已经无影无踪去了。
“让他跑了吗?”王凤卓有些失落,但是很快又隐藏起来。
“你人没事就行。阿卓,以后可不能干这种鲁莽的事了,你固然是天才,可毕竟还是太年轻。还是要等师父们一起......”离笙月没注意到徒弟情绪的起伏,还是在她身边絮叨着长长短短,这样的唠叨让自幼失去父母的王凤卓心头十分温暖。
“放心吧,老师,以后不会了。”王凤卓自认为态度十分真诚,但是离笙月不买账:“哪次你都那么说,哪次你听我的了?你就突出一个【积极认错,坚决不改】!”
师徒两人正其乐融融,却另有一位搅局者打破了目前温馨的场面:“离院主,陛下口谕,”
“张公公?”传旨的是个看似柔弱的老太监,但离笙月知道此人是皇上身边的亲卫,潜龙之时就侍奉在皇帝左右侍奉不离,实力不容小觑。今日突然离开龙邸必有重要之事:“圣上急召宣您入宫议事,还请离院主速速前去。”
“好的,公公现行一步,待我等更换朝服之后自会进宫。”离笙月赶紧行礼接旨,不敢怠慢。
“离院主,圣上的意思,现在就去,莫要让皇上等的着急,要是龙颜大怒,你我可都担待不起啊。”
“这么急!?公公可知发生了何时?”离笙月柳眉一皱,当今圣上最好规矩,往日朝臣若有何不尊礼据之事,轻则几十庭杖,重则午门斩首,可今天连这些繁文缛节都不要了,究竟发生什么了?
“离院主,钦天监有言,北境祸事将起,诸位大臣商议后决定提前用兵使此祸胎死腹中,陛下正是为此事唤院主前去。老奴还要去杨将军处传话,还请离院主速速到御前啊。”老太监言罢,便自顾自飘走,留下天阳书院众人议论纷纷。战事?离笙月有种预感,这场大战,将会改变整个世界的格局啊。
帝都,奉天殿。
这座金碧辉煌的大殿曾见过忠良护国,也看过佞臣乱政,曾送过将军出征,也迎回大帅凯旋,离氏王朝的兴亡荣辱都是从这方寸之地中的一道道圣旨开始的,作为传承千年的王朝,皇权的意义早已超脱了世俗的瓶颈,仿佛受命于天既寿永昌这几个字已经与那个离型捆绑在一起,但饶是这般不可动摇的牢固统治,也迎来了最为巨大的挑战。
钦天监的监正陈蒙此时端正地伏在地上,双手端着的是星位的变化记录,他身后的文武百官默不作声立于两侧,他们已经在这里等了半个时辰了。这或许是这群大臣上过时间最晚的朝,他们亲爱的皇帝陛下不管他们此时此刻在做什么,是寻花问柳纵情声色还是伏案苦读冬练三九,全都一并喊来了朝堂,就连告病了四个月的户部尚书张海德也被人从病榻上捞了起来,小老头一手拄着拐一手抓着笏板,那摇摇欲坠的模样仿佛一阵风吹过来都能把他变成几段。
“吴丞相,可知陛下唤我等前来何事?”说话的是太尉姚学安,作为武官之首心直口快:“我这军中还有要事处理,实在耽搁不得啊!”
北境军现在还被大雪堵着呢,也就零星有消息传出来,事关二十万大军的安危,马虎不得。说来今年这雪也透着一股子邪性,往年就算雪再大,靠着风属性的元素使军团总能和雪城建立物资往来,可今年就是九品元素使打探消息进到雪里都寸步难行,更别说运输粮草援军了,可以说现在帝国北境已经是半失控的状态了。姚太尉甚至都打算过几天亲自去北部大山看一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太尉莫急,”身为文官之首,丞相吴铭时吴大人也是一头雾水。他虽说心思沉缓,圣上如此急迫召见群臣,想来事关重大,他捻着自己那一撮山羊胡子在心中盘算着最近发生的一切,但察遍最近朝中蛛丝马迹也没什么头绪,钦天监的监正跪在这儿,不会和他有啥关系吧?但是这屁大的官名能生出多大的事情值得圣上如此大动干戈?吴大人现在心里也慌得很,天子一怒伏尸百万,保不齐脑袋就被拽下来了,马虎不得。
“皇上驾到!”终于,这次临时朝会的组织者皇帝陛下离正玄终于登场,这是个30多岁的壮年人,步伐沉稳,身形消瘦,一起笼在明黄色的龙袍中,一双眼睛深深陷入眼眶,却没有任何的疲态,他不经意的扫视着膝下的诸位臣工,即使眼神波澜不惊,却无人敢抬头与他对视哪怕一瞬,若有丝毫的不敬就有可能被隐藏在里面的惊涛骇浪卷的粉身碎骨。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离正玄手一挥:“众爱卿,平身。”
“谢陛下!”
客套的礼节环节结束后,离正玄直接入了正题:“陈监正,跟诸位大人讲讲,你发现了什么。”
“臣遵旨。”跪了许久的钦天监监正顾不得自己酸痛的膝盖,依旧端正的朝着皇帝行礼,然后才侧身朝着堂下的大人们读起自己手中的星象:“诸位大人,我钦天监夜观天象,又彻查千年星象档案,终得出结论,荧惑守心,三星一线,乃是大凶之兆,有......有......有亡国灭种之险。”
陈监正越说声音越小,说到最后甚至直接跪倒在地,而他的这一番话,就如同一个炸雷,将整个朝堂点燃。不管是一品大员还是国公贵胄,都在议论纷纷,一时间这庄严的朝堂仿佛变成了菜市场。
“肃静!”皇帝只是抬手一拍龙椅,丞相大人立刻心领神会,出列一声怒吼将这些无用的骚乱喝止。然后手持笏板朝着皇上行礼跪下:“陛下,臣有一言。”
“讲。”皇帝离正玄脸上并没有太多的慌张,仿佛刚才钦天监的话不事关他的江山社稷,只是明天猪肉涨价这般无足轻重的小道消息,他轻轻抚摸着身下的赤金色龙椅,千年的八面来风都未能让它风化分毫,更何论这一颗小小的星星呢?
“敢问陈大人,这荧惑守心之星象,可有解法?”不愧是宦海沉浮多年的老油条,立刻就抓住了皇上最为关心的重点。
“回丞相,下官曾翻阅古籍,荧惑守心天象虽是无解之象,但却可以预知,下官斗胆,已经根据典籍所记之法发现灾乱起始之地,祸在极北。”陈监正将手中的素锦恭敬地平举,小心翼翼地呈给皇帝。
北方?难不成是那群饭都吃不饱的蛮子?就凭他们?诸位大臣在心里嘀咕着。说难听点那群放羊的就是入不得大雅之堂的一群土匪,他们真能有这般能量?但这种话他们也只敢在内心想想,可决不敢说出口。
“诸位爱卿,如何看待?”离正玄读完监正递过来的文章,示意手下人递给诸位大臣传阅:“姚太尉,朕若要举兵北征,依你之见,该当如何?”
被皇上点到名字的武官之首出列,跪在地上:“禀皇上,我圣朝军力鼎盛,是开朝来千年少有,仅九品战力便已过上千之数,征讨北戎自然不再话下,陛下若是下旨,臣当亲率大军为陛下前驱以攻灭蛮族。然纵我圣朝虽兵峰所至之处势不可挡,北征之事亦不可急动,缘由有三,一因前日蛮族军叩边作乱雪城,致使我北疆军元帅汪天房战死于阵前,雪城二十万大军气势低落群龙无首,虽有副帅关鹏等人亲力亲为稳定局势,却也因城中粮草被焚导致束手束脚,无力出城征讨;二来北疆数日大雪封山,道路阻塞消息不通,风雪之下怕是九品术士穿行也是九死一生,若是开战,战场军情瞬息万变,稍有延误都会错失良机,延误战果;第三点则是我北疆军先前一直以防守为策,对北原舆情地理所知甚少,若大军开拔向前,且不说地形不通我军是否会遭遇埋伏,一无向导二无地图则有迷失之险,寻不到敌人白白空费钱粮,大军动向若是为邻国掌握,又恐生事端,陛下若征讨北方雪原诸部决心已定,应责令户部调集军械钱粮以为征讨所用,礼部大臣出使诸国稳住后方,臣则即刻率兵部亲至天域关调配兵马,从天阳书院或狮鹫法团精选九品术士中忠勇之辈冒险先行潜入北方雪原探测地势,绘制舆图,了解民俗,探查消息,待来年冰雪消融,大军征讨北原时为大军向导。”姚学安作为武官之首,自然是朝中最大的主战派,武将的荣光莫过于瀚海饮马封狼居胥,皇帝既然有开疆扩土之心,他自然要积极参与:“若能做到如此,一来我大军无后顾之忧,二来知己知彼,大军所到之处自然战无不胜。”
“好好好,姚太尉不愧为朝廷肱骨,此计甚合朕意,”听完姚学安的描述坐在龙椅上离正玄龙颜大悦:“来人,赐尚方宝剑,姚太尉全权督办北征事宜,见此剑如朕亲临,各部之间不得推诿延误,违令者斩!退朝!”
待散去朝臣之后,离正玄思索片刻,又下了一道圣旨:“唤狮鹫法团团长杨沫、天阳书院副院长离笙月前来觐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