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王丰拙把背上粗壮的柴火棒扔下,搓了搓冻得通红的双手,然后掀开锅盖,顺手拾起灶台旁边的水元素石,手上一比划,璀璨的光阵瞬间形成,涓涓细水便顺着光芒砸在了锅里。
“呼~”王丰拙用火折子生起了炉火,便靠在灶台旁边看着外面的皑皑白雪。唉,王丰拙莫名的叹了口气,他还记得刘子修离开前说自己要走两天,结果一个星期至今了无音讯。
但他留给王丰拙的作业王丰拙本人可一点儿没有懈怠,那三座法阵王丰拙现在召之即来挥之即去,早已融会贯通,甚至应用在了生活之中。
“咕嘟咕嘟~”热水沸腾的声音将王丰拙从发呆中唤醒,他连忙从地下的框里抓一把蔫黄的菜叶,撕吧撕吧扔进锅里咕嘟几回,再撒点儿盐巴,又掏出一个梆硬的冷窝头捏的稀碎,搅一搅和一和,盛在碗里吹一吹仰头一旋,梗在嗓眼儿里费力一吞,总算是下了肚。这囫囵一餐就是王丰拙日常的吃食,大雪封山,城中存粮早就捉襟见肘,酒楼里的菜包子现在甚至涨到80枚铜钱一个,就这样一天还蒸不出来几屉。开门做生意的尚且如此,更何况这些平民百姓呢?若不是城主调度有方,以身作则,将城中存粮细心分配,每人定量,否则这城中可能就要有饿死的人了。
但如果这雪再不停,恐怕城内连这口烂菜汤也要供不起了。说来也怪,大雪往年都有,但像这样邪乎的别说百年一见,简直闻所未闻,有信些鬼神的说这是朝廷连年征战,杀伐太过触怒了雪神,才降下这连续几天的暴雪。
可是城内的军爷们可不信这些神神鬼鬼,上次蛮子闯城烧了大军粮仓时他们便憋了一肚子气,早在蛮子袭击的后一天大军便一部接着一部轮番扎进雪原里面,去找蛮子打秋风,最开始倒还能从关外赶回来成群的牛羊,可随着战线的拉长,大军总是因为风雪甚急迷失方向无功而返,蛮族甚至有时反过来埋伏北境军一手——在这荒原中,猎人猎物身份的调转只在一念之间。总之,王师与蛮军间的战事陷入了僵持,谁都奈何不了谁。
“呯!”好歹糊弄完了一顿,王丰拙把碗一扔,与铁锅一起用水涮了,又转身拿了几块木材,混着几颗干松果往炉里一塞,将摇摇欲坠的炉火烧的通亮,等炉上水壶开了,装上个汤婆子裹在被子卷里,然后将油灯放在工作台前面,开始了今晚上的工作。
汪小姐委托给他的手链修复工作已经接近尾声,王丰拙没干过首饰之类的活计,而且毕竟是姑娘去用,还得注意美观。
王丰拙从来没有在一件装备上用上这么多的心血,感觉自己像是在绣花一样
终于,用砂纸打磨掉最后一点儿不平,一串完美的手链就大功告成了,王丰拙仔细端详着自己的作品,确定没有一点点瑕疵,于是长出一口粗气,可算能交差去了。
他穿上刘子修留给他的外衣,几天的深居简出王丰拙基本都赖在屋里,偶然有出去打柴的时候他也穿着,外面山雨欲来,刘子修给他留下的保障他必须按照指令搞好,王丰拙可没那么叛逆。
而且经过几天的学习,他也能隐约看出这衣服上刘子修留下的法阵是如何的繁琐复杂,起码是他现在这个水平参透不了的。
等出了画了法阵封了大门,王丰拙将手链藏在衣兜,趟着末腰的雪往镖师工会走,那是一栋略显破旧的大楼,但其中承载着无数的荣耀与传奇,雕花的门窗,诉说着岁月的痕迹,门前悬挂的旗帜随风飘扬,彰显着信用的至上。大厅中央,巨大的镖旗迎风招展,仿佛在诉说着那些惊心动魄的冒险故事。周围的房间内,摆放着各式各样的武器和防具,彰显着镖师们的勇敢与决心。
但这一切都是假象,镖师公会初创时或许真有一支足够专业,心怀天下的主创团队,但经过百年来的迭代,现在的镖师公会可谓鱼龙混杂。
拿目前的雪城分部来说,袁大爷曾这么形容:这群人抠皮子挂马子追疯子操傻子,全是乡里地痞流氓,在军上学了些三脚猫的功夫自认为高人一等,不想吃务农的苦,就瞄上了镖师这听起来还算正经的营生。
总之,这群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社会不安定因素在平头百姓之间名声狼藉,但对于关外经商的商队来说这群好勇斗狠的街流子意外的便宜又好用。一般二钱银子就能买他们一条性命,走一趟镖经常有半数都回不来。
官府也乐得这群闲散人员就这么便宜地被消耗掉。一来二去甚至形成了产业,不少年份到了的兵痞子都被打包送进了各路公会,而现在挡在王丰拙面前的,就是这样一位二流子。
“呦,这不是王大天才吗?”这语气,这口吻,几乎是所有即将被打脸的反派标准的模板,但总有人乐此不疲。
王丰拙并不认识面前这个一脸欠揍的哈皮,他不打算惹事生非,但对面好像就认准了他,横着一步又跨挡在王丰拙面前:“别走啊王大天才,早就听说雪城内有个大废物,全身上下凑不出二两贵肉还想着飞上枝头去变凤凰?来来来,爷今儿就在这儿,你有本事就把爷杀了,你没本事就从爷裤裆底下钻过去!怎么样,敢不敢!”
这痞子话音一落,周围蹲着看戏的乐得是前仰后合,王丰拙一早就注意到他们了,这群货像是故意聚在一堆等着他的,他可不认为这群叼毛有这样的闲工夫,那就是特意安排的?是谁呢?
如果是那晚来绑他的那群人安排的,那么又为什么降级降了这么多,从强力元素使变成了地痞?我现在揍他一顿会有问题吗?
王丰拙脑子里闪过无数种可能,但是在这群地痞眼里,这就是被吓傻了的征兆,又开始耀武扬威:“怎么?就这么点胆子?你还真是个废物,来来来,我就在这儿,你敢打......”
这句话还没说完,王丰拙脸上一麻,一阵猛烈的飓风卷来,这二流子与他身后的那群狐朋狗友一起飞上了天,与太阳肩并着肩,等风停了,这一干人等早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
“你没事吧?”在风暴的源头,汪仪轩俏生生地看着王丰拙。
“没事没事没事......”王丰拙揉了揉自己被风灌麻的嘴。
“我看你好像有麻烦,我就动手了,没问题吧?”汪仪轩挥了挥自己手里的元素石,突然,元素石从中间龟裂,破碎成碎片。
“......”又坏了?汪仪轩好像司空见惯了这种事情,无所谓的把元素石碎片扔在地上,但王丰拙貌似看出了些门道,他听说过这种事情,高等级的元素使如果使用品质不够档次的元素石就会导致元素石被元素术法中酝酿的灵能撑爆。
可是汪仪轩这种年纪,能有这样的修为吗?
“东西呢?”王丰拙听见这话连忙把手链从兜里拿出来,白银色的手链即使在冬日阴雪的天气下依旧闪着耀眼的光辉,一看就知道经过了耐心的打磨。
“不错。”很显然汪仪轩是很满意王丰拙的手艺,立刻接过来戴在那白嫩的手腕上,像是天上的星辰坠入人间,熠熠生辉。手链上的珠子圆润剔透,犹如夜空中的星星,闪烁着神秘的光芒。这条手链不仅增添了汪仪轩的优雅气质,更像是为她量身定做的饰品,让她看起来更加迷人。
“不试试吗?”王丰拙对自己的手艺十分自信,甚至主动催促起汪仪轩来验验货。
“哦。”汪大小姐好像恍然大悟一般,她似乎真的没想过交货之前应该验验货的事情,霎时间手中青色的光芒蔓延到元素石上,一股强劲的风流正在酝酿。
“这是风属性元素术法吗?”王丰拙还从来没见过风属性的元素使,能外派到边关的都是火系、土系这种有着大规模杀伤性战力的元素使,上一任镖师工会的分会长就是一名土系9品元素使,在战场上曾经轰倒了一座大山,生葬了蛮族3万骑兵。
“风起!”随着汪大小姐的一声娇呵,积攒到机制的青光终于爆发开来,王丰拙直觉脸上掠过一丝冷气,随即就好像刀割一般的刺痛,这......这风也太大了!?自汪大小姐中心爆发出一股恐怖的风旋,几乎让王丰拙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便飞出去好远,还没等落地,就被卷起来的积雪埋住。
“卧槽!”王丰拙慌乱的用手挖开盖在脸上的积雪,从地上坐了起来,这什么情况?这种威力,这得是什么修为?他揉了揉摔得贼疼的屁股,这一下不死也得半个散架。
“......坏了。”汪大小姐低头看了看手链,果不其然,上面嵌好的崭新元素石光芒黯淡了下来,从中间裂成两截。
“啥?!坏了!?”王丰拙要是手里有一碗饭,估计就要做盖饭了:“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他对自己的手艺有着绝对的自信,这么可能用一次就炸了?王丰拙从雪中拔出双腿,冲到汪大小姐面前,拉起手链端详起来。
“这......”王丰拙盯着那道致命的裂痕,百思不得其解,这这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