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和正文关系不大,也有可能不共享一部分世界观,而且稍微严肃 ,可以忽略)
在睡梦中,我想起了过往,那时我还只是一个孩子。
丝萝,是一个如雪一般的名字。可持有这个名字的人,是我在这个世界的养母,丝萝是一个彻头彻尾的人渣。
她曾经倒卖奴隶,她有时能大赚一笔,可惜自此她遇上了我,她亏得所剩无几。
她贷款买下了身为孤儿的我,结果都快长大成人,却还是孩子模样,根本卖不出去。这导致她亏了不少。
丝萝曾有一个女儿,她花了大功夫把她送到王都,用昧良心的钱帮她和男爵牵上线,可女儿一脚把她踹走。
“娼.妓,荡.妇。”
女儿是这么形容自己的。
没错,是的。
她出生于王都附近的村镇,她是镇子里普通的女孩,不过稍微有些姿色,于是跑到王都打拼。
她长得貌美如花,口齿伶俐,床上功夫又了得,她很快就成为了贵族圈的名流。
她的名字是丝萝,她也是如雪一样洁白美丽的女子。
她有着雪一样白色头发,她就像极地的精灵,她的头发是她最引以为傲资本,也是贵族们最为赞叹的地方。所以,人们尊称她为“雪夫人”。
名流们以求得她一夜为荣。市民们说,如果你能和雪夫人盖同一张被子,那么你就算正式进入名流圈了。
雪夫人是万众瞩目的明星,这是大家的公认的事实。
她每天都要花费巨款来装扮自己,购置最新的裙装,化妆品,参加各种高档舞会,以及最重要的,保养自己那雪白的头发
但她知道,无论再怎么粉饰,她只是贵族们的情妇,是娼.妓而已。
娼.妓最忌讳有了真情。
但丝萝,就触了这个霉头。
她爱上一个贵族。
贵族爱她,她也爱贵族。贵族供养她生活,而丝萝,为了她不再接客。
可是好景不长,贵族玩腻了,他抛弃了丝萝,但他却没有失去什么,他还有家产,有家庭,还有一个同为贵族的美丽的妻子。
可丝萝不一样,她失去了一切。但她也获得了什么……那是贵族的孩子。她挺着她的大肚子,在雪地里到处寻找。
可她再也找不到那个贵族了。
……
为了孩子,她不得不放弃了高额的消费,开始学会存钱。
她不得不再次接客,可是她的容颜被岁月贬值,而她的名气也大不如往昔。她不得不接那些不三不四的人。
理所当然的,她染上了性病,失去了生活来源的她,还有一个孩子养活。
看着孩子和贵族如出一撤的眼睛。
她咬了咬牙,她卖掉了自己引以为傲的雪白的长发,变成了光头,只能买廉价的假发疗伤。她雪白的头发卖了个好价钱,但也只能维持一时。
她不得不去工厂里打苦工维持生计,虽然每天都很累,但赚了不少钱。她觉得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直到一次,厂里的女工嫉妒她的美貌,意外间发现了她的性病,并向上层举报。
最终的结果是她被赶了出去。纯净的王都容不下一粒脏东西。
她带着自己的孩子回到原来的故乡,可村镇的人们都不接纳她们,她们一个是去做妓的秽物,一个是不知哪里的野种。
她们只能流浪流浪,没有一块儿土地能容得下她们。在一天雪夜,她们流浪到了这个人渣之地。
望着被踩得脏黑的积雪,她下定了决心,要为了女儿,成为人渣。
她付出了一切,女儿成了男爵夫人,她圆梦当下。
女儿,抛弃了她。
那又是雪夜。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又多了一个女儿。
她的名字是塔塔,原本只是将她当成牟利的工具而已。
她也很意外,面对女儿的抛弃都不意外的她,她感到了意外,她意外她又动了真情。
塔塔还在镇子里。平日里瞎研究些“九分法”之类的搞笑魔法。
丝萝伸出干枯的手,接住了一片雪花,雪花被她的热情所融化,成了一滩水,毫无美感。
丝萝想起来,有一次冬天,她把塔塔的衣服扒光,提着塔塔的头发,在酒吧里叫卖,幸运的是没有一个人对塔塔下手,反而都在嘲笑丝萝的审美,“难道你要开什么马戏图吗?让这个光着身子的孩子当个会跳的猴子?”
然后有人去给塔塔披上衣服。
这群最为纯正的人渣,却比自己这个冒牌货要正直太多。
她还是没有长大,虽然无法卖出去换钱极其令人烦恼,但丝萝果然还是觉得,她保持那样最好。
孩子,你的生命被永远定格在那一刻,最为可爱的那一刻,塔塔是上帝之子。
这年冬天,我,丝萝,带着我目前仅剩的女儿,塔塔,去市场购置冬装和暖具。
大雪飘飘,玻璃窗上出现了两人模糊的影子。
店员哈了一口气,去擦拭玻璃上的水汽。
他握着布条,轻轻拭去玻璃上的小水珠,调皮的小水珠,随着布条逗弄而被抹去。
两位美丽的少女出现在了雪的国度。
一位有着白雪般的长发,一位有着白金色的披肩青丝。
白雪长发的少女最令店员深刻,她好似是流落雪国的公主大人,美丽,而又勾人心魄。一颦一笑之间,好似能教孤傲的雪花心甘情愿地映衬她的美貌。
她袭翩翩白裙,在雪中漫步,随手迎接雪花的亲手礼,她的温度将融化在雪国诞生的寒意,在她的手中,化作水,又随手,向大地挥去。
她不染一丝雪景,却已是雪景之一。
玻璃上的水珠,滑落在白雪长发的背影上,又一次将玻璃倒影中的少女浸湿,她开始变得模糊不清。
店员有预感,这位美丽纯洁的少女将会消失,他想再度看看少女的模样。
他握着布条,又一次向玻璃拭去。
玻璃上的水珠有的被布条吸收,有的被拭在窗户的边缘,
店员又一次,将两人的背影尽收眼底,只是,那里只有一个胖妇人和白金色头发的少女。
接着,他听到了一声少女的娇喝——
“喂——你走慢点,我快跟不上啦!”
丝萝看向天空还在飞舞的雪花,又看下脚下有些脏兮兮的积雪,有些意味深长的说……
“孩子,你最好永远也别跟上我……”
“去上学吧,我的孩子,苏生教会的人肯定会收留你……”
丝萝,加快脚步,甩了白金色头发少女好远。
白金色头发少女气喘吁吁,却还是跟了上去。
玻璃上,两人的倒影就这么消失了。
店员随手把布条扔在桌上,离开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玻璃上又布满了淡淡的水雾,浸花了窗外的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