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萝是一个混蛋。
她竟然丢下“永远不要跟上我”这样的话,就擅自加快了脚步。她明明还在昨天打了我的屁股,搞得我现在走路都费力。
我分明也没有做过什么过分的事情,只是用烟头烫穿了她的一个裙子而已。
“混蛋……”明明是个胖子,为什么在雪地里走得那么快……
塔塔的脚都开始发红,在雪地里颤抖。塔塔坐在地上,赌气不走了。
丝萝见状只能无奈回头,提着塔塔的后颈,像提小猫一样,一路向市场走去……
屋顶上的积雪,因为重力落了一部分下来。
这是很平常的事情,“唉。”传来一声女子的哀叹。
对于正在扫雪的服装店老板娘说,她的工作量增加了。
她放下手中的扫把,向街道看去。
“啊,丝萝。”她看向正从这里走来的胖夫人。
“这位是?”老板娘克罗斯望着丝萝手里的塔塔问。
“塔塔,是你未来的顾客。”丝萝松开了塔塔。塔塔没能反应,一下子摔坐在雪地上。
“你这猪头人啊!”塔塔捂着屁股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
“她不知礼数,还请克罗斯小姐把她装扮得看起来像一位淑女。”
克罗斯目睹了这一场互动,突然觉得丝萝有些陌生。
克罗斯轻笑一声,“交给我吧。”
雪眠节。是苏生女神教的宗教节日。在节日当天,女性会将自己的贴身内衣放在一个篮子里,如果碰到了自己心仪的异性,就会递出去。
苏生女神教会的女性教徒大多是娼.妓出身,这是她们在不得不放荡的环境下,对爱意的可笑而又保守的表达。
“雪眠节真的是情人节吗?”试衣间的塔塔耐不住寂寞,向外面的克罗斯搭话。
“对啊,在明天,镇子里的女人们都会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塔塔你有喜欢的人吗?”
“公主也能恋爱吗?当然我说的公主是娼.妓的意思。”塔塔褪去灯笼裤。
“她们只是卖身又不是卖心。你别看我这样,我曾经也是公主哦。”克罗斯想到了什么,微微嘴角。
“我那时也算半个头牌。然后我就遇见了一个流浪商人,他倒是挺会赚钱,可惜在床上是个呆子。明明都点名我了,却迟迟不敢动手。”
“我当时直接扒了他的裤子,他却在那捂着宝贝,口里说着什么不知廉耻。真是笑死人了,是他主动指名的我诶,我当时都怀疑他是不是那里不行。”
“结果我只是碰了一下就弄花了我的脸。”
塔塔扣扣子的手顿了一下,“把自己丈夫的糗事说给我听真的好吗?”
“这有什么,这里大家都是这样,在这个无药可救的世界里。你知道我们家服装店的名字吗?”
塔塔回忆起服装店的牌坊——“风一般的男人 服装店”
塔塔噗嗤一笑。
克罗斯摸了摸她隆起来的肚子。
“你那么可爱,一定也会遇到命中之人的。”
塔塔皱了皱眉头,“我才不要。”
塔塔从试衣间走了出来。
她穿着崭新的蓝白色的连衣长裙,长裙边缘有几段蕾丝修饰,显眼处还有几朵蓝色的玫瑰。
“去镜子那里坐着吧,我帮你把波奈特戴上。”
“还要戴帽子吗?”
“是的。”
“之前的雪眠节我都没有戴过……”
克罗斯摸摸少女的脑袋说,“那是因为你长大了……”
塔塔一把拍开克罗斯的手。
“哈?你在骂我吗!?”
“诶,为什么这么说?”克罗斯有些无辜,只能安抚少女,打理她的头发,帮她戴上蓝色的波奈特。
“好难受。”塔塔有些委屈。
“不戴帽子的淑女是不知廉耻的。”丝萝拿着刚刚购置的篮子从店外走来。
“这种袋子我们家也有卖的……”克罗斯望着丝萝手上的篮子有些不快。
那是别着蓝色玫瑰的篮子,篮口被一层纱布掩着。
“你家的都是大众货,隔壁家的篮子还可以选花朵,蓝玫瑰也有。”
“你!她家的玫瑰是染的色啊,这世间哪有蓝色的玫瑰啊?”克罗斯差点被气出毛病。
丝萝不做理会,她把篮子递给塔塔。“这里不是有朵蓝玫瑰吗?”丝萝说的是塔塔。
少女戴着有些朴素的蓝白色波奈特,但在这个镇子上是最华丽的帽子。她淡金色的眸子因为疑惑而扑闪着,还没褪去稚气的白嫩脸蛋还有些肥肥的,上面未施粉黛,却不似人间造物。她的白金色头被蓝白色帽子所编织,像是还未盛开的花朵。
她不像是无主之地的花朵,更像是童话里的仙子,丝萝知道,她不应该在这里。
塔塔接过了篮子,挂在自己的臂肩,害怕碰到会掉色的玫瑰,小心翼翼地掀开了纱布,然后面无表情的把自己刚脱下来的灯笼裤扔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