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书是我早些年写的,今日在手机的备忘录里找到它,便摘了下来打算复活它。
文笔和我近期的作品差距较大,前1.1w字都是两年前写的作品,若是喜欢,我便找个时间修修改改发个重置。
希望大家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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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日早晨醒来的时候,总会感到头痛。
每日夜半睡去的时候,总会梦回当年。
每日走回天台的时候,总会想起她。
这个故事不是很长,但它就真真切切的,发生在神州学校的刚开学的那个下午,在最平常的教室里,最平常的少女给了最平常的少年一张纸条。
“李南,放学来天台,我有事想跟你说。”
用一只手撑着脸,另一只手拿着纸条,懒散的少年坐在椅子上,看着纸条上的内容,捎带着些许诧异,看向俏皮的少女。
少女wink✧(◠‿◕)了一下,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李南愣了一下,脸上稍稍爬出了一丝红润。
【会是什么事呢...?】
李南胡思乱想着,看着已经转过身去,一脸认真的写着作业的少女。
【真是的,叶凝今天好奇怪啊。】
李南叹了口气,看着纸条,微微一愣。
【该不会...】
情窦初开的男生,未免有一些美好的想象。
【不...不...不...在想些什么啊,我。】
李南用手在面前挥了挥,让他自己冷静下来。
此后,上着课的少年已经无法把注意力集中到课上,他看着窗外,看随风飘落的樱花,看迎风而动的绿树,看操场上训练挥洒汗水的学生,看着桌子上一张张试卷,一本本书,一个个习题册。
他就这样看着,在六年级刚开始的那个下午,少年收到了少女的纸条。
从此,故事就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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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叶凝站在教学楼的楼顶,一排栏杆矗立着,少女靠在栏杆上,面朝着薄西山的太阳,一阵阵金黄色的光芒传递到整个城市,被火点燃的云挂在天边,随着风,一阵一阵的流动着。
少女面对着遥远的太阳,心中有着无限的紧张,难以诉说。
“嘎吱。”天台的门被少年轻轻推开。
“我说,叶凝你找我什么事啊。”少年开口道。
他看着靠在栏杆上的少女,少女缓缓转过身,面带自信的微笑。
“呐,李南。”
她从栏杆上脱离下来,于是跑跑跳跳的做到了两个天台之间桥梁旁。
【这个可是我找了好久的地方呢。】她心想着,既然是人生第一次告白,就要弄一个完美的,让他记住一辈子的告白。
“等下!这个桥很危险的!”
少年急忙走近,他一边走,少女一边喊。
"别过来!那个位置刚刚好!"少女一边大喊,一边急促的呼吸着,她踩在铁皮糊的桥上,脚下的桥摇摇晃晃的,嘎吱嘎吱的,让人怀疑随时都要散架。
少年不明所以的,却也只好听从的回到了刚刚的位置,又担心的喊道“小心啊!那里很危险的!”
“我知道!”少女高兴地眯起眼睛,她的笑容正好在太阳旁边,柔和的,温暖的阳光刚刚好穿过少女的嘴角。
“不过啊...”
少女轻轻一跳,面朝着少年,微微俯下身子,看向少年。
“李南,我,最喜欢了!”
少年的眼睛顿时瞪大,他的眼睛中泛起了阵阵彩色的光芒,反射着阳光,眼前的景象都被光线掩盖住,呼吸都变得有些急促。
少女正担心着少年的回应,她的又直起身子,想起自己所说的话,不免脸红了起来,她看着沐浴在橙红色阳光下的李南,风一阵阵的拂过少年的发丝,她细细看着少年的眼神,细细地看着少年眼睛中的光芒。
“请,和我交往吧!”
她心中升起了一阵惊喜,她微微向后退了一步。
“嘎吱”
【唉?】随着嘎吱的一声,无边的恐惧的浪潮突然出现,淹没了少女的心脏。
她的左脚踩在活动的一块铁板上,右脚又被绊到了一下,随即一个踉跄,向桥下倒去。
少年眼看着少女将要掉下桥,桥下,一个个竖直的钢筋立在地上,让少年不禁心里发毛...即便如此,少年仍旧奋力一跃。
【抓住了!】少年的手紧紧握着,掉下去的少女的手已经脱臼了,软趴趴的,少女只感觉自己全身都已经彻底用不上力气,死亡的恐惧充斥了她的全身,让她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少女看着身下的钢筋丛林,身体,完全动不了了。
“南,我是不是要死了?”
名为恐惧的眼泪涌出少女的眼睛。
看着少年吃力的握着她的手,他只有脚有勾住栏杆,满头大汗,又一遍一遍地尝试将她拉起。
"不行!再坚持的话,我们都会被拽下去的!”少女急忙喊道,说着,她缓缓开始松开李南的手。
"我说,你不要乱动啊,你要是再动的话,我就真的抓不住了啊!"说着,手中的少女又略微向下滑了一些,少年不得不更加用力的调整姿态,让自己的身体更加贴合这个桥,并且在心中祈祷可以有人早点发现他们。
“没用的,南。”少女的眼泪流尽了,声音都已经有些颤抖。
她看着身下的钢筋,眼中的恐惧和眸子的颤抖暴露的她的害怕。
“不要说这种话啊!”李南大喊道。“你怎么可能就这样死掉啊!我们以前是一起的,以后也要创造更多回忆啊!”
“不是吗?”他的眼泪肆意顺着脸颊滴落,掉在林凝的脸上。
少女看着少年坚定的眼神,眼中的恐惧出现了一丝温柔。
“你这样,让我怎么放心去死嘛。”
林凝的声音渐趋平静。
“不过...”
少女原本绷紧的身躯也开始松懈下来
——她累了,她要绷不住了。
少年继续全力的拽着少女,少女的身体一点一点的上升。
“要成功了!你不会死的,不会的...”
李南看着逐渐到来的希望,身体仿佛有了无穷无尽的力量。
“南,听我说啊。”林凝用仿佛留遗言一样的语气,眼睛看向少年,双眼已经没有了什么光芒,她的呼吸突然变得极为急促。
“我们过的这12年,真的很开心,所以啊,我才会在今天...”
她猛地一下坠,顿时把李南吓得六神无主,连忙紧紧抓住她的手臂,她的脚在空中晃着,仿佛已经失去了生机。
“南,我爱你。”
少年的眼泪迸发出来。“别说蠢话啊!一定可以的!一定可以活着的!”
少女嘴角微微上扬。
“正是因为这样,我才会爱上你吧,南。”
“你一定要找到我哦。”
“南,这个是送给你的。”
少女的手微微张开,少年只感觉眼前一黑,随即什么都感受不到了。
“你一定要用它,找到我啊。”
黑暗的虚空中,只有这句话在回放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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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李南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只感觉手上空落落的。
少女已经掉了下去,一根根钢筋穿过了她的头颅,透过眼睛,黄白的脑浆混合着玻璃体,血液一起从钢筋的缝中涌出。
她的身体被钢筋扎成了筛子,眼神从平静,到惊恐,又回到平静,最后失焦,钢筋穿过,让她甚至关不上左眼。
风呼呼的吹过,现在是夏天,所以风是暖风,可李南只感觉一阵恶心,暖风拂过,他好像被刀子划过身体一样疼痛。
叶凝的嘴动了动,好像要传递什么信息一样——但她的声带已经被钢筋扎穿,只有嘴动着。
“找...到...我...”李南看着她的嘴唇,艰难的读出了唇语。
听到了李南说出“找到我”后,少女像是松了一口气,彻底不再动弹,身体化作了一块块蓝色的方块,散落在了空气中。
这对于从未见过这样场景的李南来说,他感到十分的震惊。
李南伸出手,妄图抓住蓝色的方块,留下林凝。
他一踉跄,竟也跌下桥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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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李南尖叫出声,瞬间从床上坐起。
他握了握手,怅然若失。
【又做了那个梦...吗。】
四年过去,六年级的那个下午总是萦绕在他的心头,久久难忘。
叶凝死去的样子,死后又化作‘蓝色的方块’
到底...发生了什么?
“哥哥!怎么了?”李南的妹妹李楠听到了动静。
“没什么!”李南顾不得多想,连忙看了看时间。
6.00了,今天是高中开学的第一天,他又要回到那个学校了。
李南连忙穿好了衣服,穿着拖鞋,下了楼,又走到餐桌旁。
他的脸色捎带些阴沉,看着面前的食物,竟也失了食欲。
李楠看着哥哥,意识到了什么。
“哥哥,你又做那个梦了?”
她拉开椅子,缓缓坐下。
李南沉默着“嗯”了一声,便自顾自的吃起饭来。
“哥哥,你流眼泪了哦。”李楠轻轻拿起一张纸,划过李南的脸颊,慢慢把眼泪擦去,留下一道泪痕。
“唉?可是....为什么?....不应该啊。”李南不知所措的回应道。
“我应该,走出来了才对。”李南的眼泪流过脸颊,滴落在粥里,他的眼睛渐渐湿润,仿佛有一层雾遮住了他的眼睛。
“哥哥,你还是...忘不掉她呢...”
李楠默默地为李南一次次地拭去眼泪。
突然,她像是做了什么决定一样,猛地捧起哥哥的脸,用眼睛紧紧地盯着他已经被眼泪蒙住的眼睛。
“那只是场意外,不是吗?”
她的声音带着微微的颤抖。
“那天的一切,都不是哥哥的错啊!”
她的猛地站起,泪水浸润了她的眼眶,只好仰着头,不让泪水流下。
李南呆呆地看着自己的妹妹。
“就算你这么说...”
“抱歉...”李楠拿起了一张纸,擤了擤鼻涕,于是又说到“我只是...不想看到哥哥,再这样流泪而已...”
“好啦,哥哥。”
“你该上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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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南站在校门前,只感到一阵恍惚。
上了高中,他终于还是回到了神州学校。
他抬头看向天台,那里,三年前的他被那个叫叶凝的女孩子表白。
同样,也是叶凝葬身的地方。
李南背着黑色的双肩包,缓步踏入校园,在门口,他看到了他的班级。
“四班...吗。”
这座学校一共有四楼,从上到下,一班 二班 三班 四班 依此类推...
所以,他的班级就在天台的下面...
“这可真是不妙呢..”
“不过..”
他又一次抬头望向天台。
“你会不会,还在那里等着我呢?”
他的目光很复杂,又带着些许迟疑,一口气爬了四层楼,到了他的班级。
他来的已经比较晚,此时的班级已经挤满了人,留给他的位置只剩下了“王的故乡”。
等到他坐定不久,一个挺着肚子,梳着反光头发的中年男子走进了教室,粗略地点了遍人,又开始讲起了上了高中后的一些注意事项,还有好好学习,升学率等鸡汤,最后
“那么,这三年,就由我们共同努力,为了美好的未来继续奋斗!”
“今天下午的时间,是留给各位同学自由活动的时间,听到放学铃后,就可以自由放学了。”
“下课!”
老师拿起桌子上摊开的笔记本,快步走出了教室。
“起立!”
班里一下子站起四个原来是班长的同学。
“老师再见!”
老师走后,班级里快速热闹起来,有成群结队去溜达的,也有选择在教室里收拾东西了,更有开学第一天就开始学习的卷王。
还有...
“你好,我叫陈彤彤,很高兴认识你!”
一个粉色头发,末尾还带着些许白色的头发的女孩子,和李南一样,来的很晚以至于没有地方可以坐了,只好成为了李楠的同桌。
看着向自己伸过来的手,李南一时间有些恍惚,他又想起了第一次见到叶凝的时候。
“你好!我叫叶凝!可以和你交朋友吗?”
陶醉于她的天真笑容下,李楠伸出了手,他又怎么会想到...
下一次牵手,就是叶凝将要死去的时候了。
他又看向陈彤彤的手,刚要伸出地手又缩了回来。
他已经快忘了,怎么和女生相处了。
“抱歉...和我牵手,会变得不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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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南呆呆地看着眼前的女孩。
这个名叫陈彤彤的女孩子,给他的第一印象,就是...
大胆?
“真的?”听到李南说的“会变得不幸”之后,她的眼睛好像放出了光芒,将手往前一伸,快速的牵起李南的手。
“现在,我就已经被诅咒了吧!(. ❛ ᴗ ❛.)”
她又收回了手,开心地把两只手握在一起,眯着眼,晃晃悠悠的笑着。
“好帅哦!这个真的有变得不幸的能力吗?”
这时,陈彤彤睁开眼睛,认真的眸子看向李南。
“现在,我们是朋友了!”
光线划过她的脸颊,留下一条明亮的通路。
“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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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南看着眼前的女孩,又一阵潮水般的记忆涌向他。
他不敢面对。
他不敢想起。
他不敢回忆。
他的眼前,叶凝和陈彤彤的身影那样的重叠在一起。
他急急忙忙的跑出教室,陈彤彤一个人在座位上凌乱。
“太...太像了。”
她看着跑出去的李南,眼睛变得有些落寞。
“啊嘞?跑什么嘛...”
与此同时,李南跑出教室,他握住自己的手,靠在墙边,面色微红,伴有一丝轻微的喘息。
他看向通往天台的楼梯,他明白,既然终有一天要面对,那
不如就趁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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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这熟悉的场景,熟悉的风,熟悉的阳光,熟悉的滚滚的火烧云,他的呼吸不免粗重了起来。
这里,就是叶凝死去的地方。
“凝...她,是离去的你留给我的吗。”
李南没有注意到,也不会注意到,他的一只眼睛,已经成了红色的虹膜。
他的一个眼睛还是黑色虹膜,另一个眼睛逐渐变得猩红,恍惚间,他仿佛看到了...“她”
“凝...要是你还在的话...”
他的眼睛里慢慢的,都是落寞。
他看着那天桥,眼泪渐渐模糊了他的视线,他看到的世界渐渐变得扭曲和虚无,在这虚无之下...
那道熟悉的身影,正晃悠着腿,坐在天桥的一侧,她的手抓着栏杆,太阳的光线透过了她的头发,莹莹的仿佛有些透明。
她松开了抓住栏杆的手,转而出现了五六只湛蓝色的花朵,小心翼翼地用灵巧的双手将它们编织在一起。
这时候,她仿佛注意到了身后的人,猛地转头,那熟悉的脸,深深地映照在李南内心深处的脸,就出现在他的眼前。
他温热的眼泪顺着脸颊流下,一滴一滴的落在地上,眼前的少女——正是叶凝。
她的左眼那样空洞,全身上下的衣服也破破烂烂的,间歇的又会出现血污。
“什么啊...”
李南不敢相信,眼前的少女,时隔两年,又一次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不过...为什么?
他亲眼看过才对,她应该已经彻底死掉了才对...
“你这不是...没死吗?”
他的情感变得异常的复杂,既有对爱人死而复生,失而复得的惊喜,又有对眼前应死之人恐惧。
“南。”
少女缓缓开口,随即,她从桥梁上站起。
“你,找到我啦。”
她的笑容还是如那天一样,如此的温柔。
她打量着李南的身体,看着结实的这身躯,面色微红,又看了看她自己,微微叹了一口气。
“南,你长大了呢。”
“我,已经不会再长大了呢。”
李南看着面前的少女,眼泪迸发出他的眼眶,他张开手,一步一步地靠近叶凝。
“我就知道...你没有死...你会回来的,对吧?”他的眼泪顺着脸颊流下,哭泣的肩膀一抽一抽的。
这时,叶凝默默后撤了一步,往前靠近的李南,只感觉身前好像出现了一道墙一样,一步也不能再往前走了。
“不会的...我已经回不去了。”
叶凝叹了口气。
“我已经死了,这是事实。”
她又用手指了指她的空洞的左眼。
“这是证据。”
说着,她的手上编好了湛蓝色的花环,轻松的笑了笑。
“这种花的名字,叫‘勿忘我’,以前呢,我就最喜欢这个花的花名了。”
她拿起花环,戴在头上,对着李南露出了个灿烂的笑容。
“好看嘛(◕ᴗ◕✿)”
李南看着俏皮的少女。
【如果不是我太无能..现在...就不会是这样的了吧...】
突然,一阵风吹起,叶凝像是轻飘飘的棉花一样被风吹起,在空中飞着,飞过了李南身边。
李南急忙一抓,抓住了飘走的叶凝,又猛地一拉,把叶凝拉回到自己怀里,用公主抱的姿势,稳稳的站在地上。
女孩变得像是棉花一样轻,李南轻松就把她抓住了,此时的叶凝,正害羞着缩在李南怀里。
“真是的,你在碰哪里啊...”
这时候,李南才发现自己的手...放到了叶凝的xiong上。
李南急忙把叶凝放回地上,连连抱歉。
“倒也没什么啦...不过,你不是应该不能接近我吗...”
“怎么突然?”
叶凝猛然想到一个可能性,她尝试着将勿忘我摘下,又试图用手碰李南.
手又摸到了无形的墙,刚一摘下,她的身影甚至变得有些虚幻。
【不行...吗...】
“是因为这个勿忘我吗...”
叶凝又戴上那个湛蓝色的花环,用手轻抚过李南的脸。
“呐,南。”
叶凝笑了笑,眼睛正好对上李南的眼睛。
“我们现在,在交往了吧。”
李南只感觉像是梦一样,今天,他上了学,又在天台遇到了本应死去的叶凝,他想,他本来就是想同意那句“我喜欢你”的吧。
他的眼泪依然止不住的流,一滴滴眼泪都已经开始滴在了叶凝的脸上,她抚摸着李南的脸,就像以前她无数次做的那样,夕阳的光线穿过了两人,留下了一个紧紧相连的影子。
“对不起...但是...我的眼泪真的止不住...”
李南试图让自己不再流泪,只是越流越止,越止越流。
“好啦好啦。”
叶凝认真的看着李南
“你就放心的哭好啦。”
“这件事,终究会结束的。”
叶凝又说道。
“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就彻底消失了。”
她落寞的眼神中透露着一丝不舍。
“在那之前,我想能成为你的女朋友。”
“好嘛?”
李南止住了眼泪,重重的回答到。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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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南坐在教室里,眼睛望向窗外,手上拿着一株湛蓝色的勿忘我。
“呐。”叶凝站在他旁边,全然不顾正在讲课的老师,对着他做鬼脸,让他都不敢往这边看。
“我说...就算别人看不见你也不能这样吧...”
李南无奈的小声嘀咕着。
“咻!”一个粉笔头从老师手中快速飞出,砸到了李南头上,让他不禁“啊呜”了一声。
“真是的,上课就不要再说话了。”
随后,老师又转过头去,拿起一个新的粉笔,继续写着板书。
“哈哈哈哈!没想到你还能发出这种声音啊。”叶凝笑得前仰后合,又“啊呜”“啊呜”的模仿着李南的声音。
李南脸一红“吵死了...”
这时候,陈彤彤悄悄凑了过来。
“噗呲噗呲”她微微呲牙,发出用气流振牙齿的呲呲声。
李南看向凑的越来越近的陈彤彤,微微用手一挡,问道“怎么了?”
“你还好吧。(超级小声)”
她偷偷的凑近,说道。
“还好啦,就是个粉笔头而已...的吧...”
李南摸着已经微微鼓起,看起来有些发肿的额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我告诉你一个小秘密。”
陈彤彤神秘的表情开始凝重。
“我听说的啊...对,就是我听说的。”
“这个学校里,有人能通灵!”
“怎么可能啊...”李南的第一反应当然是不信,然而他又看了看一旁有些沉默的叶凝,又心头一紧。
【说不定...】
突然,他的手被陈彤彤拍了一下。
“说不定,这个学校里就有好多通灵者!”她的声音有些激动,以至于引起了周围同学的注意。
“嘘!”
台上的老师也压断了一只粉笔,貌似在警告。
“抱歉抱歉。”陈彤彤讪讪的笑了笑,又转过头来。
如果是以前,李南绝对会以为是同桌的中二病犯了。
不过...如果是现在的话....
他意味深长的看了看叶凝。
直到今天,发生的很多事情已经开始远超他的想象了。
在六年级,被喜欢的女生表白。
也是在当天,亲眼看着喜欢的女生死去。
再后来,他浑浑噩噩的过了三年,默默地在心底回忆着有关凝的一切。
在高一的下午,他又在天台上,还是同样的地方,他又一次看到了凝。
那道身影,熟悉而陌生。
“嗯?”一双大大的眼睛出现在李南面前,嚇了他一跳,随即向后一闪,才发现是叶凝的眼睛。
“我刚刚在学校转了一圈。”
叶凝眼睛一动,又捎带些落寞。
“什么嘛,根本一点都没变。”
突然,叶凝又凑过来,鼻子嗅了嗅,李南脸一红,忙往后躲。
“你...你干什么?”
他稍微压低声音,也顾不上旁边用怪异眼神看着他的彤彤。
“嗯...没什么怪的味道。”
凑在他身边的叶凝微微一笑,一双大眼睛看向他,手上正捏着一株勿忘我。
“只有淡淡的,forget-me-not 的味道。”
说着,叶凝又摆出一副小大人的样子,义正言辞的说,“你不许抽烟哦!喝酒也不行!要是让我知道你长大了就抽烟喝酒的,我就打你...打死你...清理门户!”
“真是的,我怎么就算你的门户了。”
李南看着少女在自己面前诉说着她父亲的“英勇事迹”,无奈的笑了笑,随即说到“你知道,我对烟味过敏的,放心啦,我不会染上那些的...”
叶凝一愣,“哼..算你识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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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和叶凝互动了之后,李南这才发现,周围的人都在用非常奇怪的目光看着他。
【啊嘞?发生了什么?】
这时,陈彤彤的手摸到了他的额头上。
“你...中邪了?”
“还是说...你...通灵了?”
她的眼神有些怪异,眼底里透露出一丝不可置信。
但是,李南总觉得,这个才认识的女孩子真的很“大胆”
或者说,有些过于大胆了,感觉就像...
已经认识了很久了。
“等下...你先把手拿开。”
李南连忙挪开彤彤的手,看向一旁脸有些黑的叶凝。
她气愤的鼓起脸“哼!真是的,就连我也没碰过你的头啊!”
说着,她便凑了过来。
“不过...手感还不错...”
叶凝轻轻飘起,让手可以碰到李南的头顶,摩挲着他略微长长的头发,全然一个胜利者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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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南叶凝在下课不久后,便一起走上回家的路,陈彤彤也和他们顺路,不过走到了一半,她便和他们分道扬镳了。
“凝,你想先回哪里,要不要去你家看看。”
李南想着,既然叶凝因为什么原因,暂时回来了,那总是会想回家的吧。
一旁的叶凝蹦蹦跳跳的,头上一直戴着勿忘我花环,是李南亲手扎的。
她稍微想了一会,随即回答到
“回我家吧,就是不知道我的爸爸怎么样了呢...有没有戒酒啊,他的身体都那样了...”
“还有我那个妹妹啊,总是熬夜,以后长不高怎么办嘛。”
李南看着絮絮叨叨的叶凝,心中升起一丝安心。
“凝,你在这些方面总是莫名的可靠呢。”
“像我的...妈妈一样....噗。”
李南没忍住,最后笑出了声音。
叶凝闻言,顿时脸一红,又听到了李南的后半句,顿时脸上出现一丝温怒。
“嘿!我有那么老吗?!”
“说话方式啊,很像的!”
就这样,一路上打打闹闹,吵吵和和的,不顾周围人异样的目光,他们走到了叶凝家的楼下,按下通往20层的电梯,电梯载着他们,和叶凝对家人的思念,缓缓升起。
终于,他们走到了2001室门口,李南深吸一口气,在叶凝去世以后,他偶尔也会来这里看望他们,或许是为了偿还自己的罪孽吧。
只是...明明在过去已经来过那么多次,不论是叶凝去世前,还是叶凝去世后,他每次再来都仿佛第一次到来。
“咚咚咚”他敲响了门,门缓缓打开,门后,是一个满头白发,但是相貌身材依旧俊朗的男人。
叶凝呆住了,只是三年过去,父亲就已经几乎完全看不出以前的样子了。
以前啊,父亲的头发是那样的乌黑油亮,身体是那样的挺拔,脸是那样的光滑。
现在呢?斑驳的头发只有了灰和白两种颜色,身体也稍有些弯曲和驼背,脸上也开始有了皱纹。
黯淡的眼睛里,透露出了深深地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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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天和海的连接处,开着一片一片的勿忘我。
他们湛蓝色的花瓣,飘在天空中,将天空和海洋织起。
在那一切,一切的尽头。
叶凝正睡在一片勿忘我中。
正文:
“小南,请进吧。”
门前的人是叶凝的父亲,叶琴,如今的他已经没有了当年的意气风发,看着李南,嘴角只能挂上一丝微笑,却又有些颤抖。
他让开了路,微微抬手,做出“请”的姿势。
“打扰了,叶叔。”
李南有些沉默,在叶凝还在世的时候,他们两家曾是最好的邻居,后来叶凝意外死去,两家人的交流于是便大大减少了。
跟在李南身后的叶凝,头上戴着勿忘我的花环,仍旧身穿着当年的校服。
眼泪顺着她的脸颊缓缓流下。
“爸爸,我回来了。”
她跟着李南,走进门去,经过叶琴面前,他只感觉有一股花香和女儿的身影出现在面前,她的身影是那样的虚幻,让他只感觉...
女儿其实还在,只是身体早已不在了。
他一恍神,伸手一抓,什么也没有。
【女儿...是你吗...】
他就在心里默默想着,直到今天,他也久久无法在女儿的死讯中走出来,只有时不时来访的李南能让他感到——
——女儿好像还在一样。
于是他也便随之关上门,走进客厅,拿出了些茶,放到桌子上,搓着瘦骨嶙峋的手,汕汕地笑了笑。
“小南,叔叔这也没什么喝的,只有这个了。”
他的头发已然全部花白,看着父亲这样的模样,看着自己的照片正摆在旁边。
它,记录了叶凝和父亲的快乐日子。
她悄悄走到自己的房间,推门进去,自己的东西全都原封不动的放在原位,屋子里一尘不染的,经历过频繁的打扫。
她默默地看着,看着有关于她的一切,她回忆着,回忆着爸爸三年前的样子,眼泪控制不住的滴在手上。
“忘了我...就好了啊。”
她缓缓摘下勿忘我的花环,下定了决心,却又在折断花环的前一刻,忽然想到了什么,默默地又戴上了勿忘我花环。
“就这样放弃了,才是对大家的不负责吧。”
她又回到了客厅,缓缓坐到自己以前一直会坐的位置,那上面放了一杯茶——
是父亲留给她的。
“一直都记得我啊...”
“谢谢哦,父亲。”
她对着叶琴,深深地鞠了躬,尽管知道,他看不见她。
“爸爸,家里来客人了?这时候谁会来啊...”
一个留着黑色干练短发的‘少年’从叶凝房间的对门中走出,她看见了叶凝房间半掩着的房门,深深地叹了口气。“爸爸,你又进去了?”
她用毛巾搓着头发,一边搓着一边走进客厅,只穿了一个t恤衫和短裤,大部分的腿都露在外面。
这时,她突然看到餐桌旁的李南,身体微微一顿,“啧”了一声,一股无名的怒火从她心里升起,随即伸出拳头,快步跑到李南面前。
“你”
“还”
“敢”
“来”
“啊?!”
她咬紧牙齿,口中一个字一个字地蹦出来。
这个人,就是叶凝的妹妹,叶雪。
“父亲,为什么要让这个害死了姐姐的人进来?!”
她用手直直地指着李南,声音带着一丝平静和颤抖,眼睛里又有一股湿润正等着涌出。发怒的用手捶打着李南的头,她又大声说。
“你还我姐姐!你还我姐姐!”
“你现在还敢来,是还想害死我们吗?”
她一边捶打着李南,一旁的叶琴也只是淡淡的看着,并没有说什么,只是任由着叶雪捶打着李南。
她打着打着,哭着哭着,就打累了,哭累了,手上的力气也小了很多,再后来欲打无力,欲哭无泪,只好趴在李南身上,用他的衣服擦掉泪水,时不时的又抬起手,又无力的放下。
一旁的叶凝欣慰的笑了笑,把手放到叶雪的头上,竟也让李南鬼使神差的把手放到叶雪头上。“好啦好啦,我的妹妹已经长到这么大了啊,都快比姐姐高了。”
叶雪只感觉一阵风拂过她的头顶,又感觉到李南的手放到了自己的头上,连忙用手一打,站起身子。“不要摸我的头了,我已经初二了。”不知为何,刚才的李南总给她一种感觉,一种姐姐身上才有的感觉。
“我不会原谅你的。”
她落下一滴眼泪,随即跑回屋里去,重重的关上了门,又“咔哒”一声落了锁。
“抱歉抱歉,我们家小雪就是这样。”叶琴打着哈哈,又给李南倒上一杯茶,脸上挂着半真半假的笑容。
“不...该抱歉的是我,当时,我应该劝她不要过去的。”
叶琴还是挂着标准的微笑。
“我说的不是这个事情。”
“我说的是,感谢你让我的女儿又来到了这里。”
“小南,每次看到你,我总是能想起凝儿的样子。”
“要是她还活着,也许就像你一样大了吧。”
叶琴的表情平淡的可怕,语言中只有着对现状的坦然接受和对叶凝的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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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南又站在叶家门前,感慨万千。和叶琴聊过以后,他才明白叶凝的死到底给了他多么巨大的打击,相应的,心中的愧疚油然而生。
天色已晚,在他要离开的时候,叶凝说
“今天晚上,我就好好陪着爸爸和妹妹吧。”,于是她便留在了家里,李南只好一个人走在路上。
夜色很美,正是中秋,天上的月亮正是大圆的时候,可惜光污染严重,月旁的星星也很少又能看到的。
“小时不识月,呼作白玉盘。”
李南想起了自己小时候学的古诗,微微沉吟,于是便向着自己的家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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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打开门,只听见李楠弱弱的声音,他只看见自己的妹妹正抱着一个小女娃,头上绑了两个小啾啾,酣睡的样子可爱至极。
“唉?这不是七七吗,她怎么在这里?舅妈呢?”
李南换上拖鞋,又从妹妹手中接过七七,抱在怀里,坐到沙发上。
“舅妈突然说要出去几天,想让我们帮她带孩子。”李楠边说着,边缓步走进厨房,接了一杯温水,又走到了李南面前。
“哝,你的水。开学第一天,你怎么这么晚回来?”李楠随即又说道“我都回来好久了。”
“出了些意外...不过,舅妈也真是的,怎么让两个小孩带孩子啊...”
李南把熟睡着的七七放在旁边,拿起了水,缓缓喝了一口,叹了声气,用手揉了揉脑袋。
他只感觉头痛,最近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让他这个普通高一学生脑袋转不过来。
“舅妈已经和幼儿园那边打好招呼了,只要我们按时把她接送回来就好,不过...七七这两天也只好住我们家里了。”李楠语气捎带了些许嗔怪,好像在埋怨李南这么晚回来。
“这样也好...”李南想了想,最终决定让七七和他一块睡,也好让他看护着她,不至于出什么问题。
“明天就是周六了,正好放假,就让我好好陪七七玩一天吧。”对于这个可爱的小表妹,他是十分喜欢的,面对这来之不易的机会,他自然是想要和小表妹培养培养感情。
“好。”李楠发自内心的笑容,彻彻底底地表露了出来,她很高兴,仿佛看到了哥哥逐渐逐渐的开始走出了悲痛。“那样的话...就让我来给你们准备饭菜吧!”
“啊,妹妹做的饭,很期待呢。”李南看着熟睡的七七,又笑着说道“七七应该也是的。”
“真是的,明明每天都在吃妹妹做的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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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小区的公园,一个滑梯上,七七正开心的坐在滑梯上。
“哥哥!这里有一个大哥哥!”
七七招了招手,好像在让李南过来,他于是只好爬上滑梯。
爬上铁架子,左侧就是黄色,塑料做的长滑梯,他又向右看了一眼,之见一个浑身湿透的人正蜷缩的坐在滑梯的隔间里,头正顶在滑梯上。
“他”抬起了头,眼泪还在流淌着,好像蜿蜒在腿上的小河,他一看见李南,浑身微颤,又用手赶紧拭去眼泪。
“叶雪?你怎么在这里?”
李南看着面前熟悉的脸,就是叶雪,她一听李南喊出了她的名字,随即带着一丝怒火,说到“要你管。”
随即,她又看到了李南身后的七七,冷笑道“呵,你都有孩子了。”
这话一听,李南顿时一抬头,一下子磕到滑梯上。
“疼疼疼...”
他摸了摸后脑勺,反驳道“这个是舅妈的孩子啦。”
一旁的叶雪沉默着,又拧了下衣服,拧出一大把水来。
“真是的,你这是怎么搞的。”李南看着她,见她没有回应,于是回过头,叫起七七。
"七七!回家啦!"
“好!”七七对着他露出了个大大的笑容,于是滑了下去。李南随即慢慢爬下梯子,边说边走到外面。“我先走了,你记得早点回家哈。”
刚刚走两步,只听见滑梯里“扑通”一声,是人倒地地声音。
李南立刻回到了滑梯里,此时的叶雪已经倒在地板上,身体略微有些起伏,面色有些红润,又伴随着“咕~”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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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她就是叶凝的妹妹吗?很高兴认识你!”李楠正坐在餐桌旁,七七坐在自己的专属椅子上,身旁坐着叶雪,她正低着头,手抠来抠去的。
桌子上摆着火锅,本来是准备三个人一起吃的,不过既然是火锅,那么再加一双筷子也没什么的吧。
见叶雪迟迟不动筷子,李楠微笑着说“不用拘谨啦,就当是在自己家吃饭就行。”
叶雪脸一红,一旁的七七夹起一块肥牛,递到叶雪嘴边。
“叶雪姐姐!吃!”
她微微低头。
“谢,谢谢...”
随即张开小嘴,轻轻咀嚼着,两眼放光,像是吃到了什么美味一样,又没忍住,自己到锅里夹了一块,一口一口,慢慢斯文地吃着。
“太好啦,看起来你很满意呢。”李楠开心地抱起双手,随即也拿起了筷子。
叶雪脸飞红,轻轻“嗯”了一声,随即对着火锅埋头苦干起来。
她刚刚换下来的衣服又因为出汗而被浸湿。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