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个答案，即使是现在，墨婉溪都不怎么相信。
不将它们当成工具，而是当成伙伴？
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宁雪音可是驭鬼人，而它们是一群厉鬼。
她们天生就是主仆的关系，天生就是利用和被利用的关系。
古往今来，千年岁月，宁家与厉鬼都是这样，从未改变。
“我知道你不愿意相信，很多事情你们都不知道，也不需要知道。因为……”
李倾仙忽的抿唇一笑，似是想到了什么，说道：“以后你会慢慢对此有所体会的。”
墨婉溪皱眉的看着她，这个宁家最神秘的女鬼：“可是，你依然向她下跪，我也是，我们的关系依旧是主仆。”
李倾仙却挑了挑眉：“你很在乎这种形式？”
“喂喂，这不仅仅是形式吧。事实上，我们的关系不就是主仆关系吗？”墨婉溪越发不懂了，她甚至觉得李倾仙有病。
她尤其觉得李倾仙有病。
明明都已经恢复自由了，而且现在的她到底有多强，墨婉溪根本不敢想。
三重禁制目前看来并没有被解放，或者说，现在李倾仙身上的禁制，已经是她自己对自己的约束了，和驭鬼人完全没有什么关系。
也就是说，只要她想，她甚至可以完全解放所有的封禁，并且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够阻止她。
也就是说，现在的李倾仙，很可能具备灭世的力量。
然而，这样一直强大的厉鬼，竟然甘愿对一个普通的人类女性卑躬屈膝，伏首称奴，她到底是怎么想的？
“看你这样子，我大概都能猜到你再想什么。”李倾仙注意到了墨婉溪脸上的表情，顿时忍不住笑道。
“任何人都无法理解吧，包括宁……主人也是，你真觉得我们就相信了你那个可笑的说法？”
李倾仙却摇了摇头，神色间竟有些怅然：“那些……当然也是真的，只不过不是全部而已。”
“呵。”墨婉溪冷笑一声。
“那我问你一句，饿死鬼。”李倾仙看向她，“假如你我身份互换，你要做什么呢？离开主人，远走高飞？”
“不可以吗？我被宁家压了几百年，难道摆脱契约了之后还要继续给宁家当狗吗？”
“那你知道你为什么是狗吗？”
“你什么意思？”
李倾仙没有正面回答墨婉溪，这让墨婉溪怒火又燃了起来。
只不过现在她也明白自己打不过这个家伙，所以也只能忍着了。
李倾仙笑着问她：“那你觉得，我是狗吗？”
墨婉溪却是抱起手臂，轻蔑的哼了一声：“你在主人面前跪下的时候，简直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忠实的狗了。”
“谢谢夸奖。”李倾仙展颜一笑。
“你……操！”
墨婉溪都没想到李倾仙居然这么不要脸的就应下了，她难道就没有一点强者的自尊吗？
“我说了，对于小主人来说，我们从来都不是她的狗，她也从来没有用高人一等的态度来看待我们。正因如此……”
李倾仙这一次没等墨婉溪有什么回应，就继续说了下去，“正因如此，我才反而心甘情愿的臣服在她的脚下。”
“都21世纪了，封建帝国早就灭亡了，现在早就不兴你那一套了。”
李倾仙却是意味深长的看着她：“可那与你有什么关系？”
“什么？”墨婉溪愣了一下。
李倾仙便又重复了一句：“可那，与你，又有什么关系呢？饿死鬼。”
李倾仙的笑容渐渐收敛：“现在是21世纪，封建帝国都没了一百多年了，可那是人类的事，跟你一只鬼有什么关系？”
“我……”墨婉溪想要说点什么，可是话到嘴边却又说不出口，她一时间竟然无法回答李倾仙的这个问题。
“小鬼，你别忘了自己的身份，别忘了你是什么。”
“我……我是墨婉溪，是饿死鬼。”墨婉溪喃喃道。
“没错，你是一只饿死鬼，永远记住这一点，你是一只厉鬼，我也是。千万不要忘了这一点。”李倾仙叹了口气，随后说道，“之前那场会议你也在场，最后宁家和特事局的合作事宜你一直在旁听也应该清楚都是什么事。”
她眼中闪过一丝杀意：“你想想，那些在你看来，已经恢复了所谓的自由，现在已经不知道逃逸到什么地方的那些‘同胞’，它们接下来会怎么样？”
她在“同胞”二字上格外重音。
这个问题，瞬间让墨婉溪醍醐灌顶。
她终于明白，李倾仙之前那一系列拐弯抹角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了。
同时，她也再一次回想起了宁雪音之前在井下对它们这群鬼说过的话。
毫无疑问，那些已经从宁家逃走的厉鬼们，接下来或许会制造出各种各样的灵异事件，为祸一方。
或许在宁雪音和李倾仙赶到之前，特事局还会因为它们头疼一阵，甚至损兵折将。
或许它们能够逍遥快活一阵，甚至制造出世界闻名的灵异灾害。
可……那都毫无意义，只要李倾仙还在中原，只要这个女鬼还是一只趴在宁雪音脚边的狗……
只要它们引起了特事局的注意，那迎接它们的就是消亡。
当然，如果它们成功的没有被干掉，那最好的结果也就是沦为特事局的研究对象，或者为了增强特事局的力量被使用。
怎么使用且不说，但那时的它们可就真正意义上的成为了一件被人使用的工具了。
墨婉溪看向李倾仙，眼中充满了恐惧：“可是，这一切都建立在……”
“没错，建立在我愿意支持主人去猎杀那些小鬼。如果我不愿意，甚至我也加入，那在中原确实没有人能够解决我，我甚至可以在这里制造一个人间炼狱，一个地上鬼国。”
“那……那为什么……”
那为什么你不这么做？你宁可给一个人类下跪，低下那本可无上尊贵的头颅，也不想成为无上至尊，世界之王。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李倾仙笑了起来：“无上至尊？世界之王？统治一整个世界，让这个人间变成厉鬼的国度？呵……你在跟我开玩笑吗？厉鬼都是一群什么东西你自己难道不清楚？没了人类，厉鬼何存？”
墨婉溪也激了，因为她完全无法理解李倾仙这么做的动机。
“是，厉鬼是需要人类的阳气作为食量，可你难道不能将人类反过来圈养起来吗？就像人类饲养猪牛羊一样。”
方法明明有的是，就像手握荷包蛋的国家就是能在世界上拥有最大的话语权一样。
李倾仙作为厉鬼，天然免疫物理伤害，只要她想，荷包蛋都拿她没办法。而她却有能轻易毁灭人类国度的力量。
这样的存在，不去作至尊，反而跑去给人当狗？
你是抖M受虐狂？骨子里犯贱？
李倾仙却是摇了摇头：“五百年前，我曾见过一个鬼的国度。然后这个鬼国，仅仅只存在了两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