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奥帝努斯再度回到了少年的左肩膀上，歪着头看他对咬痕吹气。
伤口并不是很严重。从外观上来看，不过是小婴儿的突然袭击罢了。
但是——很疼。
战争之神采用了巧妙的方法，恰到好处地惩戒了刺猬头少年。
“而且，虽然共用了【理解者】这个名称，内涵可是截然不同的啊。”
奥帝努斯拍了拍上条的脖子，似乎是在让他专心听讲。
“嗯…我知道的啊。她只不过是想获得行为的正当性罢了。但是不好意思啊，那种无谓的堕落行为我可没办法支持。”
上条处理好了伤口，随后将双手插进了裤兜里。
“话说，奥帝努斯，你这是怎么咬的啊？！跟茵蒂克丝是完全不一样的模式但杀伤力却意外的大啊？！”
“呼呼，所谓【战争之神】的称呼，可不只是依赖战斗这么简单的东西就获得的啊。情报收集…”
虽然奥帝努斯看似是在得意于自己知识的渊博，可她也的确想让上条稍微了解这方面的知识。如果再像被科隆尊秒杀那样首先浪费掉自己的底牌，他可不一定能保证活着回来了。
（不好了，得让她在这里停下！之前因为没认真听就被她训斥了一番，现在我可不想再来一次！）
“那…那个，女神大人？我有件事情很好奇…”
“嗯？”奥帝努斯停了下来。
“就是右方之火的那个魔法——好像是关于…”
“哦，那不过就是基于北欧神话而召唤出的东西罢了。对于在丹麦和玛莉安·史琳格奈亚战斗过的你，理解起来不是什么难事吧。”
“不…不是这个问题。嗯…既然是北欧神话，那么你在哪里啊？”
上条指的是，作为奥帝努斯象征的众神之王。
“那个跑在最前面被包进去的家伙就是我的化身——奥丁。毕竟，诸神的黄昏本来就是这样。”
如果上条对北欧神话有过研究的话，他应当了解，诸神的黄昏由奥丁与巨狼芬里尔的战斗展开序幕。
但是，上条询问奥帝努斯的本意并非是探讨学问。
“那个…奥帝努斯，你难道不觉得有些尴尬吗？就是…那个…怎么说，在本人面前做出拙劣的模仿？”
像是班门弄斧、关公门前耍大刀一样吗？无知、愚蠢、自以为是。
实际上这两者并不太相似。
它们存在着微小的差别，但这一点足以让其差之毫厘，缪之千里。
“嗯？完全没有啊。人类，首先，你要弄明白的是，那完全是右方之火的力量。他发动的魔法，充其量只能算作借用了我的神话而已。如果你觉得作为我的化身，那个白胡子老头退场太快的话，感到尴尬的也不应该是我这个魔法之神。”
上条随手从路旁的树上折了一片树叶下来，放在手中揉搓。
但是他那颗不安分的心依然没有平息下来。
他的问题没有带给他想要的回答。
“不…嗯…哦，该死，为什么我会对你和【奥丁】之间的联系这么感兴趣？”
奥帝努斯睁大了双眼。
“人类，理解自己虽然很困难，但也是必要的哦。”
右护法微剧场：
克莱尔的身上自然散发出强者的气息。
可这却让右方之火误会了。
像加纳神华以蓝花悦的身份行动一样，右方之火把克莱尔看成那种用外在伪装来哄骗别人的低劣魔法师。
他摇了摇头，话语里似乎带有一丝怜悯，
“对不起了，小妹妹。本大爷拥有的力量可比你想的还多哦。”
“是吗？那还真是有趣呢。”克莱尔眯起了眼。
在她眼里的神之子究竟算什么呢？
随着一阵激突，独臂男子的身体在空中旋转起来。
一开始旋转就停不下来了。
姿势控制什么的都没有考虑。
现在的右方之火，简直如同被抽打的红色陀螺，只是猛烈地旋转着。
没有采取很好的受身姿势，伴随着刺痛的声音，独臂男子重重摔到了地上。
……
右方之火：可恶！不要迫害我啊啊啊！这样【IF】的世界怎么可能存在！！！
“那我就直入主题喽。用你们这个时代的话来说，就是反差萌吧？虽然并不准确，但也描述得足够清楚了。这么说来，我好像也会变得更受欢迎…”
“嗯？”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连蚊音都消失了。
不管那么多，眼下有一件让上条先生很头疼的问题。
“喂，奥帝努斯，为什么我会迷上这个啊？！这…这不合逻辑啊？我都不知道…”
其实，上条先生刚刚脑补了一下他提着两箱子手办，和蓝发耳环走在路上有说有笑的情景。
这直接引爆了他心中的导火索。
“别担心哦，人类。并不是需要知道才会这么去做的，不如说，之所以如此命名，就是因为人们做了类似的事情吧。而且，人类，你反应过度了。如果你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喜欢一件事物，那就尝试去弄懂它，直到你真正理解内心为何这样选择之前，先不要去轻易否定它，也不要妄下定论。吊桥效应，你是知道的吧？”
在上条视线所不及之处，奥帝努斯的脸上露出温暖的笑容。
那之中蕴藏的秘密，恐怕只有她自己明白。
“那么，我们来做个实验吧。你有没有想过如果自己是一个女孩子，唔…就叫上条麻衣…”
“等一下，奥帝努斯，上条先生可不想将这样的不幸随随便便加到一个女孩子的身上啊！”
“你看，这不就说明你对那个不感兴趣了嘛。”
上条挠了挠头，觉得这样的解释很合理。
并且，心中包袱卸了下来的他也终于松了一口气。
试想一下，在战斗的时候，像蓝发耳环一样上瘾的他突然对安娜大谈特谈二次元文化，人家不一巴掌抽死他才怪！
“还有一点。既然你提到了右方之火的魔法，那我也有自己的一些看法。”
奥帝努斯缓缓抬起了头，望向了前方星光点点的天空。
“他和克莱尔一样，都是魔法领域的【天才】。”
刚开始，奥帝努斯就做出了令人惊诧的总结。
“大部分的魔法师即使具有优秀的资质，也只会专攻一种魔法。”
上条在他的记忆中检索起来。
史提尔·马格努斯。
那个浑身充满焦油味的符文魔法师。
年仅十四岁就掌握了教皇级别的术式——猎杀魔女之王（Innocentius）。
“但是，这样的做法并没有错。”
奥帝努斯停顿了一下，紧接着补充了一句。
“如果要成为魔神的话。”
“欸？！所以…你是说他们的道路走错了吗？！”
“怎么可能…”
奥帝努斯摇了摇头。
“他们现在都还远着呢。更何况，我也没看出来他们有向这方面前进的欲望。”
“那你怎么还称作他们天才…”
“人类，你知道为什么一般的魔法师都只专攻一类魔法吗？”
奥帝努斯也放慢了脚步，等待上条自己想出这个问题的答案。
史提尔和神裂以及五和他们都有什么共同点…
“难道是因为信仰的教派有所限制？”
“嗯。你的脑筋转的满快的嘛。”
奥帝努斯摸了摸他的耳垂，以示鼓励。
“比如说罗马正教的雅妮丝·桑提斯。她虽说一度转投英国清教麾下，但是并没有打算改宗到英国清教。有些魔法师只会使用自己信仰教派的力量哦。而右方之火，掌握了妖精化之后，大概依旧在钻研新的魔法术式吧。克莱尔也是一样，他们都属于不断接受新事物、更新换代的魔法师一类。而在那之中，他们的适应性都是极强的，不愧于【天才】的称呼。”
就好比擅长踢足球的与擅长打篮球的比赛篮球结果胜利了一样，他们不仅能在别人擅长的领域达到对方的水平，甚至可能超过他们。
“但是遗憾的是，他们现在绝对不可能成为魔神。”
上条当然看得出来。如果魔神都是白菜价满地跑，那这个世界也离毁灭的终点不远了。
“我知道啦。像你不就是献上了自己的一只眼睛吗？那其他魔神肯定也是付出了相应的代价才成功升华的不是吗？”
“呼，如果只是这么‘简单’的话，就不是绝对行不通了。克莱尔，她虽然很有潜质，可她的精神层面并没有达到另一种境界。”
“也就是说，她还有一丝人性…疼疼疼…别揪我耳朵啊奥帝努斯，听力会下降的啊！”
“哼！你这样说搞得我们好像都没人性一样！给我向全部魔神土下座啊混蛋！算了！他们我管不着，可是你这地图炮还波及到我了哦！”
奥帝努斯虽然停下了“恶行”，可依旧气愤不已，用小粉拳向上条的脖子连连出招，使得上条不得不摆出防御姿态…然后向小小的魔神求饶。
“啊，抱歉！是我的措辞有问题！先停下！先停下！”
少年终于从暴怒的魔神手中活了下来，这或许可以被载入史册也说不定。
“…话说，我有点迷糊了，另一种境界？这没有什么规定的标准吧？比如说像游戏中达到一定战力就可以升级…不是那样的东西吧？”
“那当然了。人类们研发出来的游戏本来就是世界的简单复制版。换句话说，它根本不可能替代现实世界的功能。拉平效应…看你这面无表情的样子，就表示你应该没听说过吧…好吧，那就简单说一下吧：它就是通过溶剂的作用，使不同强度的酸或碱显示同等强度的效应。嘛，游戏就起到了这个效果。多余的可能性全部删除，一切趋于简单、平均。举个简单的例子，鸡鸭鹅这样的食物，你何时在游戏中见过数据不一样的？如果真有那样的游戏，也离倒闭不远了。因为人们去玩游戏，第一件事情就是逃避现实的琐碎，追求简单粗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