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帝努斯，你偏题了吧？之前我们讲的啥来着？我记不住了！”
在这十分钟之内，上条的脸色经历了由晴转阴的全过程。
不是他有所懈怠，只是坐在他肩上的小妖精也太能说了。
上条这个乳臭未干的高中生，就算和奥帝努斯经历了无限的时空，知识储备也没有丰富到哪里去。
而反观对方，用游戏的话来说就是：不仅科技树点满了，科技网都组建出来了。
脑中含有超量的知识，奥帝努斯随随便便就能聊个一整天。
意识到这个问题的手办本人，终于有所收敛。
“…咳咳，你觉得克莱尔有没有什么与常人不同的地方？”
“嗯…她的心理防线好像比较脆弱…”
毕竟在战斗中情绪爆发甚至崩溃，可不是一个正常人应有的行为。
“嗯…这是一点。还有一点，你有没有发现，她之前一直都是在伪装成【他人】的形象…这么说会不会有些抽象了？”
“是说她刚开始元气满满的样子吧。说实话，想到这一点我就有些生气，为什么她一个本该需要守护的女孩却非要一个人强撑着呢？该依靠别人的时候就去依靠啊！”
“呼…这大概是因为自卑吧。或者说，她已经习惯了孤独，习惯了痛苦的感觉了吧。她是一个孤儿，本身就缺乏爱的滋养，再加上后面的悲剧…可以说，她在这个世界里的全部依恋之物都已逝去。尽管如此，还能做到这种程度，已经证明她的抗压能力比较强大了。”
“只是她走偏了…话说，我是不是应该采用更加温柔的方式？”上条感到十分惋惜。
他所持有的不是创造，也不是毁灭，而是联系的力量。
即便失去了幻想杀手，即便失去了神净讨魔的帮助，少年的核心依然没有变。
他——是上条当麻。
一个平凡的高中生。
一个会遵从本心对他人施以援助的人。
还有什么能对他进行更完整的概括呢？
出乎意料的是，一直给出正面评价的奥帝努斯却摇了摇头。
“不，你做得很好。鞭子和糖的道理，你是知道的吧。有些东西不一下子根除，后面会变得更麻烦的。”
的确，如果少女依然保持原样的话，只会重蹈覆辙。到那时，没有了上条的帮助，她又该何去何从呢？
“更何况，有了你的帮助，她也就不需要那种东西了。话说，她也是在一直克制着自己呢，伪装大概也是为了那个目的吧。呼…如果她能够下定决心突破那看不见的屏障，魔神的大门就可能向她敞开喽。”
“欸？！你是说…”
奥帝努斯把食指点上了上条的嘴唇。
“人类，你又想得太简单了。确实，可能性的出现很振奋人心。但是——那也只是无限趋于零罢了，要想成为魔神才没有这么轻松呢。打个比方，僧正…”
不知不觉，两人已经走到了宿舍门口。
这时的上条才后知后觉地想起，家门之前被两个捣蛋鬼暴力突破了。
这也意味着，上条要再一次体验跟僧正拿阿洛海德小行星造成的最后一击之后的那一小段难熬的时光类似的日子了。
所幸的是，这次，没有上里翔流，没有十二月的冰冷空气，没有家计不足的残酷事实在等着少年了。
只是这一点，就足以让他感激涕零。
兴冲冲地打开了还能正常使用的电灯，上条愣在了原地。
娇小的银发少女正浑身无力地趴在地上，肚子也适时地发出咕噜咕噜的叫声。
他也没有把这一点考虑进去。
银发修女已经饿了整整一天的这个事实。
“当麻…”
“茵蒂克丝？！你还好吧？我去给你做点什么！”
打开冰箱一看，里面的光景再次令他沉默。
就连装着味增的瓶子都已经见底。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一点材料都不提供的话，即使是戈登·拉姆齐来了也只能骂娘。
然而，上条的关注点不在这里。
他将兜里的巧克力喂给了倒地不起的银发修女，随后搓了搓手：
“那个…茵蒂克丝，虽然对现在的你很不好意思，但我还是想冒昧地问一下，其他的巧克力君是不是也已经阵亡了呢？”
上条并非嘴馋那几块巧克力，而是希望能够亲自接受少女传达出来的心意。
“抱歉…当麻…我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
茵蒂克丝再次无力地垂下头去。
只有这点卡路里根本无法填补少女那记忆着十万三千零一本魔道书的庞大消耗。
眼前正是这幅地狱般的惨状。
如果让旁人看到，绝对会把上条以虐待少女的罪名抓起来。
“呜…”
上条的嘴唇已经开始微微颤抖。
“我真是有够不幸的啊！！！”
一方通行微剧场（2）：
上条拨通了统括理事长的号码。
“一方通行，现在能不能派人帮我修一下宿舍的门？拜托了！”
“自己解决！”
“方方！你怎的如此无情无义？！”
“滚！”
以上纯属虚构……
条条微剧场（2）：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终于找到一个能让我用实力征服的大师了！上条当麻，你击败了神净讨魔不是吗？那么你能否给我带来其他奇迹呢？比如说把艾华斯那家伙变成一个恶魔？呼呼呼，光是想象我就已经心潮澎湃喽！”
“呜啊！别过来啊！你这个疯女人！真是该死！明明我现在应该和茵蒂克丝待在一起的，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啊？！”
“哼，反抗性很强吗？正是我钟意的男人！”
“能听我说几句话吗？”
音源来自少年的右腕。
安娜撇了撇嘴。
“事到如今，败北的你还想说些什么啊？”
“我只是想让他屈服而已。”
于是，右腕的对话对象转变成狂奔着的少年。
“我说，你这家伙，为什么不屈服于她啊？！只要这样做，这个疯女人就不会伤害无辜的民众了，这点你是明白的吧？！作为上条当麻，为别人的幸福做出牺牲不正是你的本职工作吗？！”
“因为你的目的和我的相同所以我可以当作没有听到哦？”
“你在说什么鬼话？！是要把我献祭出去吗？！混蛋！快用你引以为豪的力量摆脱她啊！为啥你现在屁用没有啊？！”
……
“唉…所以女士，一直以来尽心尽力地为你服务——这样的我究竟做错了什么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