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混蛋...”
断断续续的短句从艾拉齿缝漏出。她疼得满头大汗，却迫于希莉的威慑不敢喊出来，只能用怨毒的眼神盯着她。
“以后不许再为难露耶尔，现在给她道歉，否则另一只手作相同处理。”
没有因为对方的惨状而怜悯，希莉如同机器一般做出宣告。
“我才不要......”
“哦，是吗。”
希莉拿起艾拉的另一只手，做出将其破坏的动作。
“等、等等!”
想到刚刚受到的断骨之痛，艾拉面色顿时苍白了几分。
平时只是个娇生惯养的学生，意识到眼前这个小疯子真有可能把她双手掰折，艾拉还是退缩了。
“我以后不会找她麻烦了，也会道歉，请你放过我......”
完全是咬牙切齿说出来的，可以想象她有多不情愿。
希莉点点头:“很好，那么道歉吧。”
“额，我想先起来......”
希莉的膝盖顶住了艾拉的背部，导致她只能趴着，无法站起。
“为啥?”
对于这个要求，希莉给出了这样的回复。
“.....!”
听到这句话，艾拉的脸色更加苍白，简直像是死人。
这是希莉对她的“羞辱”，或者用报复更准确些。
自己必须要在众目睽睽之下趴在地上、像条狗一样给露耶尔道歉，否则就要受皮肉之苦!
没有人能帮到她，因为几乎整层的班级都知道自己会在放学后将门锁上，对露耶尔实行欺凌。
并且因为风玫瑰的原因，不会有人来阻止......
可恶，可恶，可恶!
心中恨不得将希莉千刀万剐，但艾拉最终还是屈服了。
脱臼的感觉，她不想体验第二遍。
“对不起，露耶尔，请原谅我，我不会再对你动手。”
艾拉低下头，趴在露耶尔面前，吞吞吐吐地说出上述话语。
看上去像是诚心诚意的赎罪，不过趴着是因为希莉的强迫；低下头是因为不想露出难堪的表情；吞吞吐吐则是因为并非自愿。
这实在不是真心的道歉，但希莉知道，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艾拉大姐居然道歉了，真的输掉了吗?”
“而且是一年级......”
背后传来那群小弟的议论声。
希莉注意到艾拉完好的手臂正死死握紧拳头，想必她的表情更是和恶鬼无异吧。
这种恃强凌弱、对周围颐气指使的人，让她丢尽脸面便是最好的惩戒。
另一边，露耶尔面对这样的道歉，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我......”
她并没有立刻给出肯定的答复。
善良软弱的她不想希莉对艾拉进一步伤害，可是对于这个折磨她许久的恶魔，她也难以轻易说出“原谅你”三个字。
“不用急着给出回答，先回家吧。”
希莉起身搂住露耶尔，声音轻柔地安抚。
她居高临下地俯视艾拉，警告道:“记住你今天说的话。要是有哪怕一丁点魔法师的才能，你也应该知道，本座打败你不是巧合。”
“再让我碰见你欺负露耶尔，就不是脱臼那么简单了。”
说完，她牵起露耶尔的手，面色冷漠地向外走去。
几个小弟呆呆傻傻地看着她们离开，没有一人敢阻止。
等二女离开后，他们才敢上前扶艾拉起来:“大姐，你没事吧?”
“一群没用的废物，快扶我去医务室!”
艾拉狠狠地瞪了他们一眼，歇斯底里地吼出声，显然疼得不轻。
你自己打不过，还把气撒我们身上......
几人被骂心生怨气，但终究是敢怒不敢言，忙不迭将艾拉驾到医务室去。
......
傍晚的霞光很美，红橙紫交织在一起，像是天神将调色盘里的暖色颜料搅成一团，梦幻而暧昧。
走在放学路上的小道，欣赏天边奇异的景色。这本该令人心旷神怡，然而希莉此时却心情复杂。
她看着露耶尔从包里摸出口罩戴上，以掩饰脸上的印记，低声道:“露耶尔，我们去报告老师吧。你不必隐藏，这是她伤害你的证据。”
露耶尔轻轻摇头，她捏住希莉的袖子，声音细弱:“希莉，谢谢你帮我，但请你不要这么做，会让妈妈很麻烦......”
“这是什么话?”
希莉忍不住蹙眉，对她的话十分不解:“芙伦女士不会愿意看到你被欺凌的，本座不认为应该瞒着她。”
露耶尔还是摇头，眉间显露苦涩:“不是的。艾拉是风玫瑰的成员，很受校内重视。就算能证实她欺负我，校方也会偏袒她的。妈妈知道的话，会为我据理力争......这最后只有我们家会吃亏而已。”
“这个风玫瑰到底是什么，怎么你们都很重视它?”
“希莉你刚来学校还不知道，风玫瑰是校内排名第二的高中联赛队伍，今年被学校寄予厚望，是要冲击世界联赛的。”
“额，高中联赛是啥，世界联赛又是啥?”
露耶尔说得煞有其事，希莉却听得一头雾水，只感觉出现了很多听都没听过的专有名词。
“希莉你不知道吗?这在全世界都很有名的。”
露耶尔用奇怪的眼神望向她。
“不是很清楚，你给讲讲吧。”
希莉直接“不耻下问”。
“好吧......”
有些怀疑希莉是不是不会上网，露耶尔还是乖乖解释。
高中联赛及世界联赛，乃是全苍远大陆最知名的体育赛事之一，由各国高中生组成的战队互相对抗，在国内和世界的舞台上争夺冠军。
此联赛创立的起因乃是世界和平、没有战争后，人们对国力的强弱和年轻一代的水平一直争论不休。联合国见世人兴趣如此浓厚，索性创办了淘汰赛制的高校联赛，让学生们自行组队——但必须是本国人，以国家代表队的形式对战。
联赛一经创立，迅速受到全大陆人民的欢迎，成为每年最热门的话题之一。
一方面，在暴力受到管制的情况下，各国学生的精英组成队伍强强对决、魔法与战技互相碰撞可是珍奇的场面；而且自己国家的队伍将他国淘汰、夺得世界冠军，也能激发每个人心中的国家荣誉感。
学生们也愿意在世界舞台上展示自己的实力，因为表现优异者有机会直接保送国内的名牌大学。就这样，联赛、观众、选手形成不断提升的良性循环，高中生组战队已经成为风尚，有机会出成绩的队伍更是学校心头好。
“去年校内第一的队伍拿到了世界大赛的名额，第二的风玫瑰也是全国选拔八强。今年风玫瑰更是准备冲击世界大赛，学校不会在这时让队员出事的。”
露耶尔最后这样作出总结。希莉听出了她的言下之意，大概是想让她放弃告诉老师。
她不想这么做，但又不得不承认，或许露耶尔的想法是对的。
如果学校有把事情压下来的可能性，那么她也会放弃通过校方处罚艾拉的想法。
真那么做，反而是帮助对方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希莉眼底幽深，却面色和熙地安慰露耶尔:“既然这样，我们还是别报告老师了。但如果艾拉再欺负你，你一定要告诉本座。”
“我会的，谢谢你，希莉。”
露耶尔轻声说着，步调放缓，身位略微落后于前人。
只有站在后方，她才敢偷看希莉的侧脸，那张比自己看上去还年幼、却充满关心的脸庞。
对不起......
在心里默念这句话，露耶尔耻于面对懦弱的自己。
希莉帮助她摆脱霸凌，可弱小的她却什么也做不到，反而拖了她后腿，连告诉老师的勇气都没有。
刚才希莉拯救她的模样真的很帅气。看到她一击将艾拉打倒在地时，露耶尔感到自己的心脏跳速猛然加快，一直灰暗的心灵都要变得明快。
可是想到现实中自己的无能，那颗跃动的心又沉寂了下来，变慢、变冷。
要是有力量的话......
她不甘地咬紧嘴唇。
......
在露耶尔看不见的地方，希莉神色不复柔和，取而代之的是严肃与深沉。
暂时考虑不了通过正当手段处罚艾拉，但这事她不打算就这么结束。
那个女生对露耶尔的欺压绝非短期，不是弄伤一只手就能一笔勾销的。
“等着瞧吧，本座可是很护短的。”
希莉自言自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