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路过超市看到有自己想要的打折商品,总克制不住自己进去逛一会儿,每次都未曾在第一时间停留在打折商品的跟前,而是穿梭偌大的货架与货架之间,跟随内心深处所奏鸣的声音,寻找着代表某种意义的东西,直至被服务员唤醒,才尴尬低声地回答谢谢,什么都不要,最后,一件东西都没买就走出了商城。
那段时间,我的应聘简历屡次被拒,心情也差到了极致,出去走走除了散漫的状态,似乎难以寻下任何的东西。
某个清晨,我收到了一个大公司的应聘讯息,岗位与工资待遇我都非常的满意,为此的面试也是前所未有的认真,对一切都是稳操胜券的样子,差的是时间与地铁的到达。
地铁到达的那一刻,我清楚地看到她匆匆走下车,忽略身旁的喧嚣与人群,笔直地走向另一趟到达的列车,那天她画了淡淡的妆,好像是赴一场曼妙的约会,如果我跟着她的步伐行走,我一定可以在某一节温暖的车厢里与她再次邂逅,可是,被生活压的抬不起头的我选择了工作,乘上那趟疾驶的地铁。
我得到了那项工作,又恢复了和忘川市一样的生活,行僵就木地思索着明天,却还是无法在每一段空荡的时光之中忘记她,屡次徘徊在我看到她的地方,等候,寻找,期待她的出现。
时隔一年,她终于出现在了我的眼前,不过,她已不是孤单一个人,陪同的人是一个帅气温柔的青年,她依赖性地挽着他的臂膀,与我和她那时的一样,我鼓足了勇气和她寒暄,她的内心似乎有些动摇,之后,她更加坚定地挽紧了他的手。
我们下个月就要结婚了,你要来吗?
那一刻,我和她之间的距离,远远超越了南极与北极。似乎又回到半年前,在某一趟列车抑或某处别致的风景之处,我和她确实分秒不差地再次相遇,或许我心中的镜映出的也只是她十六岁的模样,或许我喜欢的只是那时的琉璃,那个只有十六岁的单纯女孩,以及那张被时间淘汰的面孔,如今,她已被另一张面容覆盖,也会带着那张我认为陌生的面孔喜欢上另一个人吧!
“不…不了吧!”
我没有再多说一句话,也没有乘上那趟地铁,没有和她说再见,连手都没有挥,就那样看着地铁开门关门,隔着透明的玻璃看着她握着他的手,滑离我的视线,滑向我看不到的远方。
无论心境怎样开阔,对已经真切发生的事情,回忆之中仍充斥着难以理解的恐惧与憎恶。
余下的几日,仍旧没日没夜地工作,难以克制的孤僻感已经到了心灵与身体承受的极限,就在一个四下无人的深夜,毫无顾忌地哭出声来,那份用十年光阴画上句点的感情,在残缺的沉痛之余已荡然无存。
下班的空荡余光,我仍旧漫无目的地行走,似乎在跟着一个缥缈的虚影寻找某种东西,走过片连积水的古城街道,无视任何规章地穿过斑马线,生命与感情已宛若泡沫飞出躯体,行僵就木的挣扎连嘶吼都已喑哑,模糊黑白的视线,模糊的记忆,慌不择路地混在挤不开的凌乱人群,试图去寻找,去等待,抛开了感情,等待与寻找像极了行尸走肉。
幡然回眸之际却发现如今的我已经无一物可寻。内心空荡荡的,带着某种特定的酸楚,反观每刻,心痛的时候连身体也在跟着痛。
我删除了电脑与手机上关于她的所有,无法接通的联系方式以及以她为原型的素描作品,微笑与剪单手共存的画面,薄弱的光感,在难以言喻的场景里距离我越来越远,我点起一支烟,点下那块删除的字样,重新设置了电脑壁纸,关掉了电脑。
夜悄悄而至,落在最沉重的节点之上,我能清晰得听到路人的脚步,他们谈笑风生,与我擦肩而过,而我就蹲坐在昏沉的灯光之下,看着不在视线之内的风景,作为一个旁观者看着曾经的她与自己,眼泪止不住地悉数滴落。
第二天我辞去了工作,没有理由。
是啊,她的世界人潮拥挤,忘记我也合情合理!
或许,这就是最好的结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