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已经扎得很深很深,一边抽枝剥芽,一边肉眼可见的腐烂,仿佛这难以启齿的柔弱躯体,短短几万天,却溃如朽木,难比纸翼。
犹记某段光阴的长廊,似乎永远都蒙着一层灰暗的色彩,而长廊之中就我一个人,小小的个子,拖着露出脚趾的鞋子跑来跑去,偶尔去玩弄肮脏的泥丸、不顾美感地折纸,满面尘灰,时不时吸吮鼻孔下那两筒近乎风干的鼻涕...偶尔会呆呆地仰望着庭院中那棵巨大的桐树,繁密的枝叶与木花,随风而放,随风而落,像极了某些人邂逅之时的明耀,却在最美的晚霞中诀别凌乱的过往...那时应该是...快乐吧...
如今...我似乎得了一种名叫“心”的病,每到深夜就开始发作,强制般胡思乱想,而这种状态已经折腾了我近一年的时间...
“她...是一个不值得我再留念的女人...”心底的暗示一遍又一遍,可想而知这种没有科学根据的心理疗法对我来说效果甚微,为此我总是夜间睡不着、白天睡不醒...
白天顶着困意上班,晚上却精力充沛地熬着夜,习惯了,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妥...
她淡出我视线的第四个月,我参加了一场年终总结的聚会,那时,我以为我早已放下了关于她的一切,即便今后再见我亦不会再有一丝尴尬与愧怍...
酒过三巡,几乎不饮酒的我转瞬已近微醺,从学习到工作的闲聊,似乎都是我想象中的那种温馨,谈到感情之时,我本想假借不适离场,却被人揭破我与她的相恋不疾而终的事实...
她的名字仿佛触动了我心海之中最敏感的那条神经,在过量酒精的麻痹之下,原本迟钝的泪水还是突破了被强行压抑的缝隙...
一段未相融的感情,何必藕断丝连?那不过是我的无心之过,却存留了太多蛰伏的臆想,我只是不知她何时浸入了我的血肉,无念间强行扯断这记忆的根基,才深知痛不欲生。
那一夜,我与她的过往似乎都在朦胧之中,一遍又一遍地重演...
“我并不是喜欢她,而是我真的孤独...”话语间的坚韧,内心却几乎要哭出声来。
我与她的结识亦算是一场美丽的童话,而她就像童话里不太完美的公主,带着些许傲娇、懒惰、挑剔来到我身边...
她似乎喜欢甜食,每天的话题都仅仅在纠结早餐的取舍,而这些抉择多包含我万分犹豫的定断,然后用精致的盒子打包,轻放在她所在柜子的空格,怀着恒久的忐忑等待着一句粗描淡写的夸赞,这样,我似乎能高兴一整天...
一月...
两月...
三月...
可我始终未等到她的回复,时间拖得久了,挚爱之词亦变成了无用的询问,我亲自给她做的饭她总是吃两口就扔在一边,总是当着很多人的面对我冷嘲热讽,当着我的面和别的男人言语欢笑,她的厌烦,我的厌倦,使我和她已渐渐无话可说...
在某个清晨,失落的我再次发现我和她早已再无情侣的模样,在一场难以压抑的痛哭之后,我毅然决然提出了分手。
她没有半点挽留,就像精美瓶装中的水分子,洒脱就是她的风格,即便蒸发殆尽,她亦不属于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