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总不能每次都过来把你们从牢里面捞出来，艾什瑞尔、卢娜。”站在警察局门口的维纶看起来疲惫不堪，他的头发比以前显得更加凌乱不堪，连鸟儿都能在上面筑巢。艾什瑞尔跌跌撞撞的跑过去，在和煦的朝阳中送给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维纶！”少女开心地大喊，“我好想你啊！”
“我也想你，艾什瑞尔。也许我们应当更改一下你的逻辑体系，卢娜。你总不能因为艾什瑞尔被撞了就把人揍一顿吧。”
“科特迪瓦先生。这些人违法的飞车党，六个人全部持有自动武器且经过义体强化。在他们已经对店主发出威胁的情况下，我认为让他们失去行动能力是一个颇为合理，的选择。根据其过往经历计算可以得出，他们有87%的概率不会进行报——”
维纶叹了口气：“明白了。我个人非常感谢你维护艾什瑞尔的行为，但还请你注意下影响。”
卢娜看了眼艾什瑞尔。“我下次会注意。”
“那就太谢谢了。话说你们俩来弗洛撒做什么？你们看上去也不像是喜欢这里的啤酒。”维纶从口袋里拿出香烟，打开包装犹豫了一下，又把它塞回夹克里。
“其实是因为摩天轮——好吧，是棉花糖——别盯着我啦，开玩笑嘛，卢娜。是因为这里一直有狼人的传闻我们才过来的。丹尼斯跟我们说的。网上有视频！”
艾什瑞尔把手机凑到维纶面前，后者仔细盯着屏幕上的视频。拍摄者显然是位于弗洛撒小镇的北部山谷当中，四周杂草丛生，远处的城镇闪烁着灯火。在月色之下，一声狼嚎突如其来地传来。在凄冷的月光下，一个佝偻的背影逐渐直起身子，短硬的毛发根根树立起来，一张犬科动物的脸四处张望着。从视频中很难判断这只狼人的大小，但根据参照物来看，身高绝对不会低于两米。
“艾什瑞尔，有没有一种可能是，这个视频是合成的？以现在的特效技术以假乱真可是很容易的，”维纶一针见血地指出，“卢娜？”
“网站上传的视频是被压缩过的，没有取得原视频的情况下我很难判断情况。”卢娜耸耸肩，“不过我愿意相信艾什瑞尔。十年前的网络论坛上就有本地狼人相关的讨论出现，但一直是在本地的超自然爱好者社群里面流传。事实上，我们昨天原本是打算和其中一人见面的，但那帮飞车党打乱了我们的计划，我们只能跟他约在晚上见面。”
“嗯……观谬维基？信息安全部门好像很早就在监控这个平台了。这上面有一大堆未经证实的谣言，造谣者水平还挺高。”
“这个帖子是四天前发的，丹尼斯给我们看了一下，”艾什瑞尔说，“他觉得我们可以去看一看，即便什么都没有，也可能会见到一些有意思的人。多走一走总是不错。”
“好吧，”维纶点点头，“但注意别把自己拖进危险里面——你们两个都是。一旦发生什么解决不了的问题，直接联系我，好吗？那我先走了。”
“维纶！”艾什瑞尔突然叫住了他，“你去见了丝路奇老师了吗？
正要走上人行道的维纶转过身，掏烟的手停在半空。
“我见了，艾什瑞尔。她很好，放心吧。”
维纶挥了挥手走过马路。一辆巴士挡住了他的背影。等到马路对面的街道再次出现在两人的视野中时，已经没有了魔法师的身影。两人于是往酒吧走了过去，刚到门口，就见到那个壮硕的老板正擦拭着店门，一只猎狼犬站在他的身旁。见到两个少女，罗宾脸上的皱纹舒展开来。
“看这是谁来了。功夫高手！”他笑了起来，声音像一只老公牛，“欢迎，两位女士！但你们来的太早了一些，我们这儿还没有开张呢。我是罗宾·马奎尔。”
“我是艾什瑞尔·诺里斯，这位是卢娜，”艾什瑞尔欢快地说，“我们听说你这儿有最好的牛排，所以就过来了。“
罗宾把拖把往墙上一靠：“哈，那你是算是来对地方了。我这儿的牛排绝对是整个州最好的那一批。不过两位需要稍等一下，我们下午才营业。如果没有别的地方去的话，不如来里面坐一会儿？我给你们来点饮料，这边请。好了，布鲁托，去一边儿玩。”
他友善地推开门，于是三个人一起进了酒吧。罗宾打了几个响指，顶端的吊灯和周遭墙壁上的壁灯就照亮了整个空间。他灵巧地单手撑在柜台上，翻了过去，这一幕正好被从后厨出来的艾达看见。
“都说了多少次，别这么干，”艾达有些不满地说，“欢迎，两位。昨天还没有来得及道谢。我是艾达·马奎尔。罗宾的丈夫。你们昨天的表现真的……令人印象深刻。”
“谢谢，马奎尔先生和马奎尔太太，”卢娜有礼貌地点点头，“这些人目前已经在警察局接受问询，但他们仍然有概率回来酒吧闹事，恐怕你们还是得保持警惕。”
“他要是敢回来，整个酒吧的人都会让他尝尝这儿的待客之道，”罗宾把两杯柠檬水放到吧台上，推给两人，“我柜台下面那玩意儿可不是吃素的。他们要敢闹事，那我只好用通用语言跟他们唠两句了。”
“我还不知道你们的名字。”艾达恳切地说。
“我是卢娜，趴在那边睡觉的是艾什瑞尔。抱歉，我们昨天在拘留室待了一整个晚上，睡眠质量并不是很高。如果您允许的话，请让她在沙发上睡一会儿吧。”
老板娘点头同意了。于是卢娜把艾什瑞尔抱到一旁的沙发上，把身上的外套脱下来盖在她身上，然后回到了吧台。艾达简单问了两句她们来这里的目的之后就回到了后厨，只剩下卢娜和罗宾分列吧台内外。后者弯下腰，将身子重心压在吧台上，仔细打量着卢娜。
“你是个仿生人，对吧？是安徒生公司的VK2，或者是VK3？”他好奇地凑过来观察卢娜的脸。
“都不是。我是定制型，”卢娜喝完了柠檬水，“您似乎很了解仿生人。”
“哦，我参加过之前的维和行动，那时候联合军有一个步兵班，全部由仿生人组成。VK1 2A型，安徒生公司的。我跟他们大部分人都挺合得来——抱歉。”
他说着拿了张纸巾擤鼻涕，声音像是号角一般震耳欲聋。
“——抱歉。那孩子居然能买的起你这样的仿生人？”
“也不算买的。之前艾森堡出了些事情，我和她都被卷了进去。”
罗宾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我有印象。我有个朋友转到SSRD部门，有跟我说过这件事。我听说这件事里有人用了魔法？该不会是——”
卢娜看着艾什瑞尔，点点头。她的手臂上浮现出蓝色的，图腾一般的纹路，在吧台的灯光下清晰可见。罗宾脸上闪过一丝惊讶的表情。
“上帝，”他喃喃地说，“嗯，好吧，我从没有想过还能再见到这玩意儿。上一次见这东西还是在二十年前，我派驻海外的时候。那是我永远都不会忘记的日子。”
“马奎尔先生，我们来这里是因为狼人，请问您有没有听过相关的传闻？”
“我就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