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卢娜站在这间杂货铺旁边的门前,看着这城镇小街上来来往往的人。弗洛撒不大,整个城镇呈现十字状排列,十字的中心是那个纪念雕塑,东侧则是功能性建筑:学校、医院、警察局和消防站,北侧是居民区,西侧则是农贸市集和商铺,南侧原先通往油井,但如今已经是各种娱乐场所的天地。罗宾的酒馆正处于雕塑附近,而卢娜所在的地方已经是城镇边缘。
她大老远就看到了那个神秘兮兮的家伙。古斯一边私下张望着,一边朝着卢娜走来。“快上楼,”他把老旧的钥匙插进钥匙孔开门,紧张地催促着卢娜,“他们都在里面了,快一点。我感觉附近有最邪恶的气息。”他推着卢娜走上狭窄的楼梯,楼上的房间就显现出来。
房间的杂乱超乎了卢娜的想象。本身不大的房间内分类摆放着各种神像,从古老的巫灵海蒂尔达到丰收女神古拉尔应有尽有。墙上更是挂满了各种信物,从符咒到巫毒娃娃应有尽有。房间的正中间摆放着一张不大的电脑桌,上面有一台老旧的笔记本电脑正全功率运作着。
房间内的光线有些昏暗,但卢娜仍然能看清房间里的那几个人影。那些人大多穿着冲锋衣和牛仔裤,显然是风尘仆仆的旅行者。警方数据库中匹配的名字一个接一个的跳出——罗温·斯科特、雅各布·弗农、鲍勃·伊万斯、莉莉丝·汉考克。年龄都不超过35岁。莉莉丝的年龄最大,但她的皮肤保养的很好,让她看起来还是二十多岁的年纪。
古斯把所有人都介绍了一遍,卢娜分别跟每一个人都握了握手。但和胖乎乎的鲍勃握手时,他停顿了一会儿。
“你会用魔法,”他说,“我在你身上能感觉到。”
“我不打算否认这一点,”卢娜干巴巴地说,“计划是什么?”
“你一直没跟我说过,OVO。不过这样更好!我们就有了十足的把握来抓住他了!我已经找好了一个完美的地方,就是山谷。我找到了两辆皮卡和两杆气枪,在这儿!”他把那两杆气枪搬上桌子,“还有一盒大型麻醉弹和电击枪——"他又把那东西搬了上来,“到时候,我们会把他的狗绑到埋伏地点,它的项圈有定位装置,所以马奎尔一定会过来。千万注意,罗宾·马奎尔是一个部队退役的家伙,所以他变身后肯定会更强壮,也更难抓。但不用担心,我这里有银十字架和镀银的指虎,他不会想要近你们身的,到这儿来拿。各位有什么想问的?”
莉莉丝带上指虎摆弄了一下:“古斯,罗宾真的是狼人?我来过弗洛撒几次,他……怎么说呢,看着就像是个好人。”
“嗯,莉莉丝。或许变身前的罗宾·马奎尔是个风度翩翩的绅士,当他变身之后就是一头没有理智的畜牲了。所以,女士们先生们,千万不要有同情心。下周三就是满月了,让我们把这头怪物捆起来,还这个地方一片安宁!”
“呼啊!”几个男生喊了起来。卢娜看着他们眼中狂热的光,默默地把这些画面回传给1正在店里打扫卫生的罗宾。今天牛排店挂上了关门的牌子,进行一个月一次的大扫除。因此店里除了这几个参与行动的人之外并没有其他人。艾什瑞尔正在舞台上和维纶研究着魔法。
“这帮家伙是铁了心要抓我,”罗宾揉揉自己的鼻子。虽然维纶保证这只是暂时的,但突然下降的嗅觉和听觉还是让他有些难以适应:“他们没有别的事情可以干了吗?”
艾达把手搭在自己丈夫的肩膀上:“怎么着,大兵开始烦躁了?”
“不……只是……艾达,只是成为别人目标的感觉很糟糕而已。我厌倦了在斯拉夫那种成天提心吊胆的生活,没想到过去的阴影总是紧追不舍。”
“没事的,罗宾,都会过去的,”艾达握住罗宾那布满老茧的手,“都会——哦,我的老天啊!”
她发出一声尖叫。罗宾转头向舞台上看去,瞬间感到一阵恶寒,条件反射一般地抽出了步枪。布鲁托站了起来,全身的毛不安地抖动着,压低身子开始狂吠。舞台上的那东西简直是噩梦的代名词,接近两米八高的身躯布满了灰色的狼毛,但仍挡不住它所覆盖的粗大的肌肉线条。灰色的耳朵不停颤抖着,绿色的眼睛扫视着周围。它张开嘴露出尖锐的切牙,口水滴落到了地上。一旁的艾什瑞尔转过了脸,不知是因为害怕还是因为什么。
有那么一瞬间,所有人都愣在原地。罗宾举着枪,手指搭上扳机准备开火。艾达也抽出了手枪,瞄准了它的头部。但狼人仍然不紧不慢地端详着自己长着长爪的手。
“那个……”狼人慢慢转过头看着罗宾和艾达,眨眨眼,“抱歉口水滴下去了,我舌头一直在出汗。抱歉,艾什瑞尔……我没想到会……我很抱歉。”
所有人长出了一口气,艾什瑞尔擦掉自己额头上的汗珠,把旁边的拖把递给狼人。后者乖巧地闭上嘴,小心地擦拭着舞台。罗宾翻出吧台,蹲下身安抚自己的狗儿。
“见鬼,维纶,我变身的时候都没你块头这么大。”罗宾抬头看着狼人说。
“嗯……狼人也有分品种。我用的是蒙特利尔灰狼的毛作为基础变身的,所以肯定体型更大一些,”维纶说着把拖把还给艾什瑞尔,后者盯着变形的它愣了一会儿,“啊,抱歉,我会赔的。给我一点时间适应一下,这感觉真奇怪。我确实能感觉有种想要把你们每个人都咬一遍的感觉——开玩笑的。汪。”
“那听起来不像是狼人能发出来的声音。你应该发‘嗷’而不是‘汪’。”艾达指出。
“别灰心,”艾什瑞尔摸着维纶手臂上的毛说,“勤学苦练总是会有收获。”
狼人叹了口气:“你说得对。”他的身体开始慢慢变形,毛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短,膨胀的肌肉也慢慢萎缩回去,他又变回了那个精瘦的男人,“不过这种形态恐吓别人确实能起到效果,”维纶穿好自己的衣服,“只不过每次都要把衣服给撑破……真的够贵的。真的抱歉,艾什瑞尔,看来熟练掌握还得要些时间……”
“好啦,你已经学的很快了,维纶,”艾什瑞尔把夹克衫递给维纶,“相比很多魔法师你已经强的不像话了。快把衣服穿好。”
“这话怎么感觉有点不对……”维纶喃喃地说。艾什瑞尔调皮地笑了笑,快步走下舞台去找那只猎狼犬玩。维纶走下舞台,摊开手掌凝聚了一个水球塞进嘴里喝。
“感觉变回来之后很渴,不知道为什么,”他走到马奎尔夫妇面前说,“我还是建议两位穿一下防弹背心,以免出现一些意料之外的情况。”
“我们会的。”艾达温和地说。
“嗯,那今天就先到这里吧。明天我们用赛博空间做个小的预演,后天我们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