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上的灯火早已全部熄灭,取而代之点亮黑暗角落的,是一双双发着猩红光芒的眼睛。
长着鹰爪羊蹄,袒胸露乳的低阶魅魔们从黑暗的角落爬出,严重满是欲求与渴望。它们脚下,之前作为载体被附身的人早已变成了一滩血肉碎片,作为替它们打开物质世界壁垒的代价。
这附近的幸存者早已被屠戮殆尽,被梦主控制的大半傀儡们也都向城市中心的领主宅邸蜂拥而去。至于它们,则按照梦主的命令,在此等候一个人的到来。
忽然,从街道的拐角处传来略显急促的脚步声,节奏稳定,步伐有力,明显不是被傀儡们追赶的猎物。
魅魔们吸了吸鼻子,嗅着并不存在于物质世界的灵能波动。
浓厚、甘美,且危险。
如被火焰吸引的飞蛾,低阶魅魔们本能地感到了恐惧,却又无法抗拒地被那人的灵魂吸引,而这种激烈且矛盾的情绪冲突,则让它们感到了愉悦。
掌控欲望的魅魔,同样也是欲望的奴隶,它们追求欢愉,寻找刺激,不计代价。对能够以包括疼痛在内各种各样刺激满足欲求的它们而言,死亡与恐怖,何尝不是play的一环。
人影接近了,好不容易获得的物质界身体中,异形的心脏狂跳!当第一缕圣光照亮魅魔们藏身角落的瞬间,它们尖叫着蜂拥而上。
“……十四、十五、十六。”
拂晓剑身上生成的圣光剑刃让荷鲁斯的攻击范围增加了一倍却并未增加重量,他手腕翻飞,以灵活的动作甩出一道连贯的弧线。
王庭禁军剑术·流云。
从魅魔们跳出来到被圣光净化,整个过程不超过十秒,它们甚至没能让荷鲁斯的脚步停滞一瞬,就全员滚回了亚空间。
“呕,真是杀多少只都习惯不了低阶魅魔身上这股子骚味!”
荷鲁斯干呕了一下,忍住了把晚饭吐出来的冲动。
低阶魅魔代表的只是最低等的**,它们会散发浓郁的荷尔蒙,闻起来就像是全天二十四小时不间断发情的猴子。
“不过居然混进来这么多都没能察觉,果然梦主的能力很棘手,藏在梦里的情况下被附身者清醒的时候就和常人无异,难怪明明只是个恶魔王子却能给教会带来那么多麻烦。”
梦主萨福涅姆,正面战斗能力在一众boss里只能排倒数,甚至原作里恶魔化的丽兹压迫感都是它的数倍,但论潜伏搞事的能力,还真没几个boss比得过它。
“越靠近教堂,亚空间和物质界的界限就越模糊,看来已经不用怀疑了啊。”
月光不知何时已经完全变成了粉色,周围的空气中也弥漫着粉紫的雾气,仿佛给整个世界都贴上了一层滤镜。
别说沾染混沌了,这根本就是在混沌里游泳!
当荷鲁斯穿过下一个路口时,前方传来了激烈的打斗声。
还有幸存者?
眯起眼睛,透过美颜级别的粉色滤镜,荷鲁斯看到前方大约百米处有约十个人正在与数只低阶魅魔和十几个被控制的傀儡战斗。
虽然因为黑暗的环境看不清肤色,但那一身颇具特色的服装已经展现出他们南方部落民的身份。其中甚至还有三个巨魔,手持沉重的双手战斧和魅魔打得有来有回。
看来这就是那些滞留在城里的外乡人了,大概是有一部分人贪小便宜拿了教会分发的圣餐被梦主的灵能污染成了傀儡,突然暴起袭击了剩下那些还清醒的同伴。不过明明应该很容易中魅惑的巨魔都还在坚持战斗,看来那群人里应该也有不弱的巫师,南方那边是叫萨满来着?
虽然不是很想浪费时间,但既然路过了就顺手帮一下好了。
五根圣光之矛在荷鲁斯身边凝结,随即破空而去,精准地扎爆了五只魅魔的脑袋。原本陷入劣势的巨魔战士看到眼前难缠的敌人瞬间爆开都吓了一跳,紧张地架起战斧面对快速接近的荷鲁斯。
也不在意这些人怎么想,荷鲁斯将拂晓横握,全身肌肉紧绷,如同打棒球一般将剑身挥出,带起一阵强风。十几个傀儡被这股冲击掀翻在地,其中不少手脚呈现出不寻常的扭曲,但即便如此他们依旧无法从梦中醒来,仍然按照梦主的命令挣扎着想要起身。
“如果想要救助你们的同伴,就把他们捆起来或者干脆打断手脚,等事件平息就会自然清醒过来,切记别让他们自杀。还有如果你们在寻找安全的地方,去城主宅邸,就说是荷鲁斯让你们来的。”
先不论平时,在这种大仪式中,被控制成为傀儡的人是最麻烦的。不杀嘛,跟僵尸一样给你添堵,杀了嘛,等于帮着往仪式里扔祭品给对面加速读条。要力道刚刚好,打成残疾还吊着一口气才行,这一路上处理傀儡比杀恶魔还麻烦不少。
只打算顺手捞一下这群人,荷鲁斯本不打算停下脚步,单纯告知他们可以去城主宅邸后就打算继续前进,但从那群部落民中走出了一个女孩叫住了荷鲁斯。
“强大的战士,感谢您拯救了我们。”
女孩穿着兽皮制成的奇特服装,身上装点着大量五颜六色,用野兽的牙齿、骨骼,稀有的矿物等材料制成的装饰品。绿色的头巾盖住漆黑的长发,脸上蒙着轻纱,露出祖母绿的大眼睛。
不知为何,当荷鲁斯看到那双眼睛后,便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脚步。
“虽然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还请您收下,愿它保佑您的战斗一帆风顺。”
女孩从口袋中拿出一跳和她眼睛一样颜色的绿宝石吊坠,双手奉上。
“谢谢,很漂亮的宝石。”
出于游戏玩家“啊,有npc发道具了,不管会不会开支线先拿了再说”的本能,荷鲁斯接过了吊坠。但随后他感觉自己这样好像在勒索未成年人似的,想给点回礼又找不出什么东西,只能伸手摸了摸女孩的脑袋。
“放心吧,今晚很快就会过去,明早就会一切正常了。”
将吊坠揣进兜里,荷鲁斯对女孩笑了笑,转身迈开步伐。
其他的部落民看着这个疑似圣骑士的强大男人三两下解决了差点让他们团灭的危机,又如风一般离去,纷纷惊呼赞叹。
“那难道就是教国的圣骑士,好强!俺觉得他比俺们族长都能打!”
“得了吧,就你那小部族。俺寻思这人能和大酋长比划比划。”
愿意外出经商的部落民没有怕死的,即便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们依旧兴奋地谈论着能让他们回去后吹上至少半年的话题。
不过他们手上的动作倒是没停下,很快将被控制的同伴打包好,带着兴奋的心情向荷鲁斯指的领主宅邸前进。
而在人群之中,根本没有刚才那个女孩的身影。
……
终于,在几乎杀穿半个城市,砍死至少五十只低阶魅魔后,一直只能看到塔尖的教堂完整地展现在荷鲁斯眼前。
不复白天阳光下的庄严神圣,撕去伪装后,各种扭曲亵渎的东西彻底暴露了出来。
教堂门前的大理石台阶上,一股混杂着甜腻与腥臭的黏着液体源源不断地流淌。墙壁上长出了大片大片的血肉组织,油腻腻地覆盖上一层肉膜,仿佛某种大型生物的内脏。一些地方的肉瘤甚至还在蠕动,如同呼吸般向外喷吐粉色的孢子。
对荷鲁斯来说这并非陌生的场景,前世游戏中魔域化的克洛斯罗德地图里全是这样的建筑,这也证明他并没有来错地方。
踏上满是黏液的台阶,荷鲁斯推开教会的大门。
没有任何阻碍,也没有险境,木门发出嘎吱的声响仿佛门轴已经锈了十年没上过油,这让警戒对方偷袭的荷鲁斯有些意外。
照理说萨福涅姆应该已经发现了他的存在,按照游戏里那个招招捅你下三路的阴湿形象,没道理乖乖等荷鲁斯上门激情1v1。
不,按照高等魅魔那种被砍也能高·潮的尿性,还真有可能?
多想也没意义,荷鲁斯握紧拂晓继续向深处走去。
教堂内比外面看着要大不少,这里亚空间和物质界的分界线已经十分暧昧,近乎魔域化的空间遭到扭曲,产生了许多原本不存在的房间。
靠近门口的外侧区域,许多似乎是信众的男女一丝不挂,夸张地扭动身躯,追寻着感官的刺激。**的气味中,呻吟此起彼伏,白花花的皮肉宛如尸体中蠕动的蛆虫。
越是向内走去,追寻刺激的形式就越是过激。门口只是单纯的男欢女爱,渐渐的出现了拿着满是锈蚀铁钉的皮鞭将自己全身鞭笞得血肉模糊的人。再往里,扭碎骨头、切割肢体的人在疯狂大笑。更有甚者,将自己的腹胸完全剖开,裸露出还在跳动的心脏和蠕动的肠胃。
而在这些扭曲亵渎的肢体中央,身着纯白法袍的主教手捧圣典,笑眯眯地看着提剑而来的荷鲁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