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影子完全覆盖了整个身躯,空洞的眼眶不知该望向何处,额前的血色竖瞳随意地扫视四周。掌心微微张开朝下,一枚血瞳悄然凝望着大地。
光从外观上判断,苏夏已经不能称之为人。
拉莱耶之主的降临吓跑了青面诡,但只要白祸在他的手上,那家伙一定会再次过来。
在头领——即是1号的带领下,苏夏进入负一楼的仓库。这里原本是精神病院储存药物的地方,但现在被深海教团改为存放物品的地方。
【财富超额:那是磁带吗?】
正当苏夏打量四周,出现的弹幕让他神情微动。额前的竖瞳自然扫视过去,注视着那摆放在第三排货架上的老旧磁带。
1号见苏夏走过去拿起磁带,便为他讲解道:“这是我们在仓库发现的。”
苏夏静静看着手中的老旧磁带,它的样式与古玩店的那个一模一样,很难不让人将它们两个联系在一起。
他额前的竖瞳偏向1号,淡淡道:“你们有播放它吗?”
1号摇了摇头,道:“没有。”
“找个录音机给我,再多叫几个人过来。”
十分钟之后——
苏夏按下了播放键,静静等待着磁带播放。
“很久很久以前……”
熟悉的年迈沙哑男声响起,苏夏额前的竖瞳扫视四周,并没有看到其他教众的身影。
开始了吗?
他打开电梯门,闯入眼帘的却是土坡。
“你又在做什么?”
影子小姐缓缓现身,皱着眉头打量四周。
苏夏神情微动,似乎是因为影子小姐融入他的影子之中,所以也跟着过来了吗?
他并没有解释,爬了上去。周围尽是槐树,转身再看,自己出来的地方正是一个被挖开的墓穴。
周遭寂静无声,却似隐约能听见男子唱戏的声音。侧耳细听,寻那声源找去,只见有一白衣男子跪坐在坟前,哀怨轻吟。
那男子披头散发,看不清其样貌。苏夏也不过去,就这么站在原地。
数息过后,一道模糊的身影从他的身边经过,朝那白衣男子走去。而那模糊身影的身旁,还跟着一名黄袍小童。
这黄袍小童似有些畏惧白衣男子,躲在模糊身影的背后不敢上前。只闻那白衣男子忽然停了下来,幽声道:“我便是躲到这里,你也不肯放过我?”
沉默片刻,他突然双手用力掐住自己的脖子,脸色渐渐发青,竟是硬生生地将自己当场掐死。
模糊身影低头不语,带着黄袍小童离去。
苏夏打量着白衣男子的尸体,随后迈步走了过去,试着捡起一根树枝,但他的手指却径直穿了过去。
如今仍是虚幻?
他蹲在地上看着白衣男子的尸体半天,却也没见他有什么动静,便先往其他地方而去。
出了这槐树林,却见远处火光冲天。他遁入黑影之中,赶至事发现场。
一眼望去,只见一群官兵手举火把,将一座寺庙团团包围住。一众僧侣们与火中哀嚎,有几名僧侣试图逃出去,但无一不被官兵举刀杀死,并丢回火中。
额前竖瞳快速转动,很快就在一众官兵之中找到那模糊身影。看其站位,还是个领头人。
苏夏眉头不禁一挑,照这副情形来看,这模糊身影似是一位官兵。可这次他的身旁,却没有那黄袍小童。
这场屠杀持续了整整一夜,天亮之后,已见不到一位活着的僧侣,整座寺庙也彻底被大火焚毁。
火灭之后,一只长满黑毛的断手突然从寺庙废墟之中钻出,肆意杀戮官兵们。连那模糊身影一同,也被其了断了性命。
模糊身影应声倒地,却不再模糊,露出了其样貌,乃一名年岁在三十上下的官兵。
苏夏眉头一挑,额前竖瞳若有所思地盯着那黑毛断手。这副姿态,与诡手竟是一模一样。
而这时,模糊身影竟从林中走出,以一枚铁钉将黑毛断手镇压,并收入袋中。苏夏趁他打开袋口一眼望去,里边居然还装着五只同样的黑毛断手。
模糊身影收好断手之后便带着黄袍小童离去,苏夏紧随其后,竟看到模糊身影再次回到那槐树林中。
只见模糊身影刨开白衣男子的腹部,将袋中的黑毛断手塞了进去,又用针线重新缝好。挖了一个土坑之后,便将尸体埋了进去。
苏夏的视野内忽然失去了模糊身影的踪迹,而那隆起的小土堆中,却突然有一只枯手破土而出。紧接着,又有七只枯手同样破土而出,那青面诡赫然现于苏夏的眼前。
他腹部的缝合处有丝线脱落,苏夏眼疾手快,当即用黑影将丝线夺了过去。
青面诡面无表情地盯着苏夏,却没有发起任何的攻击,而他的“绝境求生”也没有被触发。
苏夏神色微动,之前两次遭遇青面诡的时候,“绝境求生”也没有被触发。明显不是对方没有敌意,而是因为没有满足杀人规则。
忽然间,青面诡冲至苏夏的身前,一只枯手抓向他的咽喉,却于他咽喉一寸之外的距离停了下来。
苏夏剑眉轻挑,这青面诡果然是因为没有满足杀人规则而无法对自己下手,但这个杀人规则到底是什么?
他忽然从影子内取出碎颅锤,毫不犹豫地给了青面诡脑袋一锤子,当场就将其砸得脑瓜碎裂。
砰!
录音机突然爆开,苏夏一脸懊恼地看着一地的碎片,本来他只想着试一试,没想到居然直接把青面诡给砸死了。
“染血的碎颅锤”效果是砸中脑袋后对并级及以下的诡异造成致命伤害,也就是说被磁带记录的青面诡最多也不过是并级。可他们在Z市遭遇的青面诡,却是凶级的。
莫非这磁带记录的,是诡异最初形成的故事?
苏夏若有所思地摸索着下巴,连年代明显往后的青面诡都成长为凶级,那红衣新娘岂不是还要往上?
他取出手机,拨通了陆红鸾的电话:“你知道有没有穿黄袍的组织吗?”
“皇袍?”
“黄色的黄。”
“是黄衣修道会。”
说话的并不是陆红鸾,而是深海教众们。
他们脸上的表情看上去似乎是相当愤怒,如同听见了死敌的名字。
而事实也是如此——
“黄衣修道会信奉的主与我们信奉的主互为死敌,千百年来我们与他们不知发生过多少战争!”
电话另一头的陆红鸾也听到了深海教众们义愤填膺的呐喊,在沉默片刻之后,表情有些古怪地说道:“你真加入深海教团了?”
“准确的说,我差不多是这里的话事人,想详细了解一下吗?”
“我不觉得一个疯子的行径有任何的参考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