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梅尔以及佩嘉西离开酒馆已经过去一个钟头。
此刻,弯月悬于夜空,周围绿树成荫。
一名白发少年正在清澈湖面上用毛巾擦拭上身。
他正是男主——梅尔·格兰特。
“身上全是烤肉排的焦糊味,佩嘉西大人…她们银龙一族果然是肉食动物啊!虽然偶尔会饮用点冰饮降火。”
一边轻声感概,一边浸湿毛巾,梅尔让白发沉入湖畔。
似雪白发瞬间就被冰凉湖水浸湿,梅尔随后把白发束向脑后呈现背头。
“知了~知了~”
已经进入炎炎夏夜,到处都能听见蝉鸣。
不像依靠冰块制冷的贵族那般奢华,对于同银龙姬四海为家的梅尔来说,在湖水中沐浴一番才是最实惠的避暑方案。
“佩嘉西大人应该还在睡觉吧?希望别又做些奇怪的事情。”
扒开遮住双瞳的雪白浏海,梅尔莫名地担忧起银龙姬。而这份担忧并不是空穴来风。
如果要举例子,梅尔依稀记得银龙姬曾好几次从床头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慌慌张地寻找长椅上的梅尔。
更恐怖的是,梅尔有一次忘记同银龙姬打招呼就去购置料理,等回来时银龙姬却双目泛泪将教堂翻个底朝天。
可以说此等银龙姬完全集地雷、病娇、傲娇等一系列雷点于一身。
要是在与银龙姬相处的过程中有个什么意外,作为银龙姬监护人的梅尔弄不好会半身不遂。
而梅尔之所以对佩嘉西了解得如此透彻,还是梅尔打扫教堂时无意翻到其日记本,因此从中发掘出她畸形性格的冰山一角。
日记本上还有许多银龙姬对梅尔的奇怪想法,只是作为健全少年的梅尔不便于讲出来罢了。
要是作为监护人不在幼龙时期对其进行正确教育,恐怕失去双亲的银龙姬就会渐渐朝畸形方向发展。
“哎!看来培养佩嘉西大人的三观以及独立能力也要早点提上日程了”
又当剑使,又当爹妈。
抬头望着弯月,梅尔如此感叹。
再一次确认上身清理干净后,梅尔慢慢攥紧毛巾将水挤干。
“我也去休息一下吧!”
自从佩嘉西被抓那时后开始,一人一龙就没有好好休息过。
想必佩嘉西此时还躺在洁白床单上呼呼大睡吧!
脑海浮现出银龙姬贪睡画面,梅尔无奈地咧开嘴角微笑着。
“沙沙沙~”
“谁?!”
湖岸灌木丛忽然传来骚动,引起梅尔神经一瞬间紧绷。
“野猪吗?”
梅尔不敢有一丝怠慢,连忙上岸拿起备用长剑。
“呜~”
紧接着,从灌木丛内走出的少女差点让梅尔惊掉下巴。
“佩…佩嘉西大人?”
幼小的龙角、赤红的双瞳、人偶的脸蛋、还有稚嫩的虎牙,以及齐肩的银发…
面前银龙姬清纯气焰中夹杂着一丝涩气,不过胸前那条丝制束胸布才是最终杀器。
只见银龙姬幼小身躯上方,酥胸正被洁白束胸布紧紧包裹束缚,浅色蜜桃在半透明布料上隐约可见。
而银龙姬幼小身躯下方,奶香白袜套着两条纤细肉腿,
幼小花蕊甚至令人想入非非。
真是可怕又可爱的杀伤力!想必一般男人肯定架不住。
“喂喂喂!佩嘉西大人!这穿扮是开玩笑的吧?我不会被抓走吧?”
第一次发现银龙姬竟然如此可爱又充满涩气,梅尔倾刻瞪大着双眼呆在原地拉响红色警报。
要知道“萝莉控”可是位于社会底层。
“别…别一直盯着吾辈看啦!梅尔!”
月光下不停扭捏交错一对肉感大腿,银龙姬表情看起来像是在欲擒故纵,人偶脸蛋随即染上一层粉色的红晕。
“为…为什么要穿这种衣服?佩嘉西大人?”
双目不知看向哪里,梅尔只能背身询问。
“因为书上说男人都喜欢女孩这样穿…”
佩嘉西给出的回答十分简洁又无懈可击。
“等…等等!书本?”
此时此刻,梅尔才想起刚刚搬来破旧教堂时,墙角正放着几本羊皮做成的旧书。
“该不会是看了那些玩意吧?”
那些书上都是一些主教调教修女的低俗内容,好像也有关于如何取悦男人技法的不良信息。
“完全是本未倒置了啊!”
理清前因后果之后,梅尔立刻紧皱眉头。
“呼~♪比起在意那些书本。梅尔,离上次和吾辈一起洗澡应该过去很久了吧?”
佩嘉西鲜红赤瞳泪水泛滥,从樱唇之中吐出一口热气。
那种模样与平常雌小鬼的模样完全不同。
“…佩嘉西大人,为…为什么忽然问起这么羞耻的事情?”
刹那间,佩嘉西口中“一起洗澡”一事打断梅尔思绪。
梅尔当然对佩嘉西口中“一起洗澡”有印象,只不过那是出于护卫考量实施的无奈之举。
“没想到佩嘉西大人竟然还能记住当年犯下的蠢事…”
其实陈年往事并没什么大不了,无非就是稚嫩孩童当年不懂事。
追溯过去,那段记忆却能够从梅尔刚被银龙一族收养时说起。
为了避免绕弯,我就明说吧!
事实上,梅尔是银龙一族从人类孤儿院中选拔出来,专门用来守护她们银龙族皇室血脉的剑使。
这样说可能很奇怪,但对梅尔而言银龙一族就像家人般,
给无依无靠的梅尔带来过许多温暖。
要知道为银龙一族哀悼的不只有佩嘉西,获得银龙一族再育之恩的梅尔也在其中。
视线再次回到佩嘉西和梅尔这一龙一人身上来。
“都怪梅尔哦!总是把吾辈扔在教堂…明明吾辈这么害怕孤独…”
“唉?”
浑身散发出雌性特有香味,佩嘉西忽然一把抱住梅尔,
酥胸不停刺激起少年神经。
“可…可恶!冷静一点!梅尔!”
面对银龙姬带来的温柔漩涡,梅尔强行咬住嘴辱维持清醒。
“呼~故作矜持的梅尔,吾辈也很喜欢哦!”
将银发的小脑袋抵靠在梅尔肩膀之上,一股大麦酒香顿时从佩嘉西身上传来。
“…原,原来是这样啊!看来您还没有完全醒酒,还是让在下来帮-”
“胡…胡说!吾…吾辈才没有喝醉!”
多亏背后传来浓烈的大麦酒清香,梅尔总算夺回理智查出罪魁祸首,银龙姬却脸蛋泛红仍然强词夺理。
“那些冒险者到底给佩嘉西大人灌了多少酒啊!”
看着眼前的佩嘉西神色恍惚夹杂酒气,梅尔暗自发誓之后要找冒险者们算帐。
眼下还是要先给佩嘉西醒酒。
毕竟比起面前的涩气银龙,梅尔还是更中意那条纯粹,
又喜欢添麻烦的纯真银龙。
“可能会有点痛哦!佩嘉西大人!”
语毕,梅尔弯曲中指成O型蓄力。
弹~*
“呀?!好痛!干什么啊?!梅尔!”
“这下清醒点了吗?佩嘉西大人?”
眼看银龙姬嘟起樱唇抚摸额头恢复正常,梅尔便放心地收起脑瓜崩装做无事发生。
“梅尔,以后不允许用手指弹吾辈额头!”
“是是是!不过您要先答应在下,没有在下同意,不允许您再瞒着在下偷偷饮酒。”
“唔~…梅尔又把吾辈当小孩看待了…唉?等…等等!难道连那些冒险者给的也?”
“没错!”
“…怎么会?吾辈难得中意的大麦酒…”
无视宛如遭遇天打雷劈的佩嘉西,梅尔伏下身子收起浸湿的湿毛巾。
原本干瘪的毛巾因吸满湖水变得格外饱满。
“只要您遵守约定,我可以考虑还完债务后在菜单上多加一道名为冰激凌的食物哦!”
梅尔有点于心不忍,接着重新补上一句。
“咦?吾,吾辈答应你!”
听到梅尔所言的冰激凌三字,佩嘉西顿时开心地眼冒金星。
看来世上还是没有不向冰饮屈服的幼龙啊!
“…好了!明天还要早起去酒馆打工,差不多该回去了,佩嘉西大人。”
“等…等等吾辈啦!”
欢声笑语中一人一龙再次踏上归途,而一切魔剑斩月都沉默地看在眼里。
…
“哇-哇-”
教堂月光笼罩,窗外传来鸦鸣,此时正是深夜。
“梅尔·格兰特…你还没有放弃那条银龙吗?也差不多了吧!毕竟银龙一族已经灭绝,能控制你的家伙早已不复存在…”
破旧长椅上、斩月之剑于白发少年梅尔怀中发出低呤,声线戏谑尖哑令人感觉少女就站在眼前。
而梅尔邂逅斩月还要从他被银龙们选为剑使那刻说起。
两年前的龙国巴哈姆特王都内。
“妾身乃斩月之剑,其名斩月。”
紫黑长剑斩月刚刚被银龙们付于剑使梅尔,它就十分优雅地以少女口吻如此自我介绍。
十分神秘且充满优雅的魔剑,便是斩月给梅尔的初次印象。
…
回到现实之中。
“滋滋滋!”
此时斩月的紫黑剑身正爬满血色长痕。
曾位列魔王所罗门的七十二柱魔器之一,斩月身份正是一把拥有自主意识的魔剑。
关于这一点,梅尔心知肚。
只可惜在斩月看来,佩嘉西却是个累赘。
“斩月,够了!我是佩嘉西大人的剑使,此身为她而存,就算暂时作为我的魔剑,也不许你说这种话!”
一边反驳斩月,一边翻过身子,梅尔无法理解自己魔剑的想法。
虽说斩月的确提供给梅尔许多帮助,但是三番两次地劝诱总会令人厌烦。
“总之别再和我说这种事,不然我可就要抛弃你了。”
“是吗?妾身倒是觉得成为勇者的武器也是一种不错的选择呢!”
“随便你”
梅尔捂住耳朵没有再理睬斩月,因为梅尔很清楚斩月在生闷气。
总是以成为勇者武器作为要挟,好像显得自己有多么伟大似地。
要知道自从魔王所罗门被勇者消灭后,其他七十一柱魔器就都被圣女所销毁,斩月这时去找勇者无疑于是羊入虎口。
“唉!除开佩嘉西大人,斩月也挺不省心的”
梅尔其实很明白魔剑斩月是在说气话,毕竟与它相处两年多还是有点感情的,所以对于自己的发言尽可能点到为止。
虽说与银龙姬佩嘉西比起来微不足道就是了。
“我要睡了,从现在开始别说话了,明天还要去酒馆打工。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斩月。”
“哼!堂堂银龙之国的第一剑使也开始迷上这种过家家的游戏,妾身对你还真是失望。”
“失望就失望吧!晚安。”
这一次真的没有再理睬斩月之剑,梅尔终于闭上疲惫双目陷入沉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