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灯灭了。
一声巨大的跳闸声吸引了陈尚虞的注意力,他并没有来得及扣响扳机。说时迟那时快,夏西洲冲了出去,撞倒了陈尚虞。
“咚!”陈尚虞撞到地板,捂着头显然没有缓过来。再想起身时发现,枪不见了。
“陈尚虞啊陈尚虞,我真没想到,到头来是你背叛了我。”
向前看去,夏西洲已经举起了枪站在陈尚虞面前。
虽然昏暗,但从窗户透过微弱的光亮还是可以照亮一丝夏西洲的笑容。那是得意洋洋的笑,还是劫后余生的笑?
“我也没有算到,最终的结局会是这样。”陈尚虞缓缓站起,没了刚才的暴戾,“会是反着来的场景——是你拿枪指着我。”
“看来,最终的游戏,是我赢了。”这一刻,夏西洲不再收敛,放肆大笑起来。
整个别墅都回荡着夏西洲的笑。
“我还有个问题想问你,夏......老板,”陈尚虞努力克制了自己的情绪,毕竟枪不在自己手上,自然不敢再像刚才那样暴怒。他望着夏西洲问道,“你的弟弟,你的亲弟弟夏雨,也是被你送进去那个所谓的心理疗养中心吗?”
“当然。”夏西洲不假思索的回答道。
“那他被折磨出精神问题,也是你搞得?”
“喂喂喂,这不可以冤枉我哦,他不听话,我就惩罚他一下罢了,谁知道他那么脆弱。”
“他都人格分裂了!他一会幻想自己是个侦探,一会幻想自己是个作家,他都把他梦里的场景都写出来了!你他妈的还说这个,我的母亲也是被你带去西洲心理疗养中心,你的亲弟弟也是被你带去疗养中心,你真不是人!连自己的亲弟弟都折磨,死在你手里的到底还有多少我不知道的人,他们都是无辜的生命啊!”
伴随着夏西洲一脸漠视的诉说,陈尚虞还是没能压制住自己的情感。
突然的暴起也是让夏西洲一惊,连忙举起手枪顶在陈尚虞头上,“别叫了小陈,你现在命在我手里,想问什么赶紧问,马上送你上路了,我杀了这么多人了,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
“就是因为夏雨在日记里写上要查你,你就把他杀了?那可是你亲弟弟啊!”
听到这话,夏西洲噗呲一笑,“弟弟,血缘关系有什么用,又不能当饭吃,他本来就是一个累赘,死了不是更好,这样我的钱就留着自己花了,不用带他分的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看着夏西洲肆意的笑,陈尚虞有些无奈,以前一直在助纣为虐,他手上还有自己的把柄一直没能脱身。现在从另一个角度看,似乎夏西洲才是最需要去心理疗养的那一个。
“好了,不玩了,今天和你说的这些话,没人知道的,你带去地狱分享给阎王爷吧。”
夏西洲说完,便举起手枪,准备一枪解决掉陈尚虞——这个背叛了自己的叛徒。幸好,这次的跳闸救了自己一命,现在,该死的人是他陈尚虞了。
“你知道,为什么第一天王舒逸死后,第二天尸体就不见了?”
“嗯?”夏西洲还没听清陈尚虞说的什么,就扣动了扳机。
“嘭!”
灯亮了。
陈尚虞没有倒。
因为枪里本就没有子弹。
“呵......真是一出精彩的大戏啊。”
夏西洲望向四周。
王舒逸,戴安知,朱墨,杨秋,活生生地站在二楼。
杨秋的身上,甚至还有刚才被枪击的血迹。
“需要像你解释一下吗?”陈尚虞摘下眼镜,坐到椅子旁坐下。
“不需要了,我......早该发现的。”夏西洲将手中的枪扔掉。
“夏西洲,你涉嫌故意杀人,共同犯罪,犯罪证据确凿,请跟我回去配合调查。”楼上的朱墨走了下来,拷住了夏西洲,夏西洲没有反抗,当灯亮起的那一刻,他就知道,一切都是虚假的。
“陈尚虞,你涉嫌故意杀人,包庇犯罪,共同犯罪,请随我一同回去调查。”
陈尚虞也没有抵抗,他知道,和夏西洲干的那些事情,没有好的结局。
但他知足了。
这场戏,是夏西洲输了。
“我想知道,为什么?”夏西洲仍不死心。
“因为你让我去找夏雨的那天我就意识到不对劲,直到看到他的肩膀上有**,我才意识到你有多疯狂,连自己的弟弟都不放过,我们这些员工跟着你能有什么好下场呢,我便找了这些人,谋划了这场戏,让你自己交代出你的罪行。”
“这是王舒逸,他参与了出资,装修了一下房间,你住的房间金碧辉煌的,因为可以遮挡住摄像头和监听设备不被你发现。”
二楼的王舒逸对着陈尚虞比了个耶的手势。
“戴安知,杨秋找的演员,是个厨子,并不是什么游戏组织者。”
“杨秋,你曾经的司机,对你也有不满,和我一拍即合。”
“朱墨,刑警同志,虽然我们的方式方法都不合乎法律,但是他清楚的记录了你所说的各种情节,地点已经犯罪事实,我相信刑警同志一定会好好调查的。”
陈尚虞笑了。
“你太谨慎了,也太自大了。一步一步让你紧张绝望,最后再让你看到希望,你肯定会觉得自己胜券在握,这种时候就是你放松警惕的时候,果然,你真的把你的罪行供出来了。”
“你太了解我了,没想到,最后我会栽在自己人手下。”夏西洲似乎不想再问什么,跟着朱墨准备出去,迎接着属于他的审判。
走到一半,朱墨突然回头,跑到陈尚虞身边说,“前线搜查人员传来情报说,你的母亲...尸体,我们找到了,就在西洲心理疗养中心的地下室,基本可以判定,和夏西洲肯定是脱不了关系的,你放心,好好改造,出来好好做人。这次,合作愉快。”
打开别墅的大门,一缕阳光照进了别墅里。
“我还以为是晚上呢,没想到都有阳光了。”陈尚虞自言自语道。
“夏西洲!”
听到陈尚虞喊,夏西洲回头看向他。
“你后悔吗?”
“后悔?不,我只恨刚才那把枪不是真枪,为什么没打死你。”
夏西洲还在笑,外人看来真的像疯了一般。
“你的弟弟没死,那个重量让我有预感不是普通的果篮,我把你弟弟接到别的病房里,逃过一劫。”
夏西洲脸上的笑容僵住了,缓缓转过头来看向陈尚虞。他的眼睛里布满血丝,嘴角微微发抖,仿佛生命力都被抽走一般,眼角还挂着一滴似落不落的泪滴。
不知那是悔恨还是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