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屠村

作者:旧世爵卿 更新时间:2024/5/31 6:50:18 字数:6200

报应来的很快,整个村子上下都被屠戮的一干二净。

就连刚出生的孩子,他们也没有放过,全部被他们用削尖好的木桩像串串一样整齐划一的排列在了村口。

无数的房屋不是被烧毁,便是被砸烂。

村民的尸体像是案板上的肉一样被肆意堆叠在各个角落。

村中央的广场之上,有几名身材魁梧的男人被反绑双手,而后开膛破肚,脸上尽显惊悚神色。

这副地狱景象,现如今正在玛西亚的眼中,不断的放映,不断的重复在重复,每一处景色都很惨烈,每一具尸体都别具一格。

她们是幸运的。

因为于夜晚离开,女伯爵玛西亚连同她的女仆赫菲在这场惨案发生时,得以幸免于难。

——

“报告!前方发现一个村落!”一名辅兵在树丛的最高处不断敲打树枝,并兴奋大喊。

而树下的费尔南多却这时候尝了一口,田地里的泥土。

队伍的士兵当在听到这一发现之后,全部都眼前一亮。恍惚之间,一个个都开始兴奋起来,原本安静的队伍里变的括噪起来。

“安静!”费尔南多大喊,止住了麾下士卒们的狂欢,他是了解手下这群人的,如果换作平时他们是会谨慎行军的,可长期下来的紧张状态让他们患上了一种奇怪的毛病,一种嗜杀成性的毛病。

在他们的家乡,以此举对待当地人将会被碎尸万段。但要是换作异国,此番做派会被大肆鼓励。

有的兵加入进来不为服兵役保家卫国,纯粹就只是为了钱,要钱不要命,还有的就是想杀人,杀那种手无寸铁之人。

他已经可以预想到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了。所有人都焦躁起来,甚至已经有人把武器拔出来了。

费尔南多俯下身去,尝了一口地上的泥土,微闭着眼睛,仔细倾听着空气的流动。

他笑了,看起来是这里没有错。

他心里是这样想的。

他正在奉命追击一个女人,是一位素未谋面的人。

不为别的,只因她发现了他们秘密据点的位置,因此战帅下令此人必不能留活口,而这也是是为什么他领着一批人马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此时此刻,夜幕将至。唯有林中萤虫和空中月亮引导着众人前行,东方的山谷里偶有孤狼吼叫,似是对这黄昏后的杀机,扮做哀乐。

几分钟后,费尔南多领着手下大摇大摆的出现在了村子的土路街道上。

天色已经很晚了,各家各户早都熄灯睡觉,除了他们盔甲与兵器之间的碰撞,剩下的地方都安静的很。

“全队都有,向就进木屋前进。是该抓个舌头问一问了。”

费尔南多挥手示意,身后的侍从二三为伍,四散而开,向着村落的五个显眼方向走去。

而他,则孤身一人走进了村里猎人的房间。泥土带给他的信息表示,那女人的气味与此地非常相似。

要抓,那就一定要他来拿头功。

想到这,费尔南多抽出匕首悄悄的将其插入门内的木制锁板,用了一点巧劲就把猎人小屋的门锁大开。

进了屋刚走两步,只听见暗处有一阵呜咽低吼,经验告诉他,这里的猎犬已经发现了他的踪迹,有闯入者的信号正在不断释放。

为了避免节外生枝,他又从怀里抽出折叠的手弩,冲着黑暗的角落里扣动扳机,就这么随意来了一下。

一小声哀嚎划过耳膜后,遍是扑通摊地的声音。

很好,下一步,进屋。他这么想的,于是就进了屋。但是很可惜,这屋子里并没有像他想的那样有人正在熟睡,剩下的就只是杂乱的床单与一盏灯枯油尽的蜡烛台。

“该死,是不是跑了。”他有点诧异,这还是头一遭自己的测算失误了。伸手去抚摸被窝,里面早已冰冷。

如果不是早就跑了,要么就是还没回来。还有一种猜测,是不是平常就没叠被的习惯?不,真蠢,我在想什么呢。

费尔南多端起蜡烛台哈哈大笑。

因为那气息最浓烈的,就是这烛台,于是他便拿起那摆件出了小屋。令人意外的是,一出门他就和一个人装了个满怀,换做平时费尔南多早就抽刀杀人了,有家伙不长眼居然敢撞他,无论是有意还是无意的今天都免不了一死。

但他今天显然不想那么做,只因撞他的人从触感上来说应该是个女人,天色太晚他看不清来者的面孔,就当她是一位姿色尚佳的美人吧。美人要是现在杀了那颗多可惜啊,这山野荒村的她是不会相信有什么绝色的女人,一切都是侥幸心理在安慰他。

“啊,对不起。你没事吧?”费尔南多死死地抓住她的胳膊,女人想要逃却又没有力道挣脱。从她挣脱的频率来看她是在躲避什么东西而且很慌张,急于脱险。她也不敢出声。

“你在躲他们,对吗?别害怕,我跟你一样也是在躲他们。”费尔南多摸了摸她的头,在黑暗中轻声安抚。女人听了他柔声的表态顿时收了手上的劲,点点头也不再挣扎。她没听出来他的声音,但黑夜里有人能作伴总比一个人摸不着头脑似得到处乱跑要好很多。

“你是谁家的?我怎么没见过你。”女人悄声问道。

“嘘。”而费尔南多没有回复她的话,只是拉着她的手向村子里的广场继续走去。

“等等,我们要去哪里?你是谁啊?不能去,那里有兵!”

“我知道,我知道。放轻松,遇到我你今天算是幸运的。我们一起要去的那个地方,正巧要上演一出好戏。”

女人开始闭嘴了,她不得不相信眼前这个拉着她手的男人,那巍峨的身材有着十足的说服力,嗓音的柔声带给她一种十分安全的错感。

他们穿过几处街角,又跨过一条贯穿整个村的小溪,每向深处走出就能清晰地听到有人喊叫。村里每家每户都遭了秧,有的住户房间里有人跑出来大声呼救,随即就被街上准备抢劫下一家的军士给捅了个对穿。

运气稍好一点的,在家里没有反抗老老实实的被摸完家中钱财后,被人捆了押着出了房门,同样向着村中央广场集合。

起初,女人看到有人惨死街头时吓得紧贴费尔南多,用仅剩下的另一只手捂住双眼,脚下的石子也在这一刻格外的绊脚。随着一路上遇到的流血事件逐渐增多,她又开始好奇的从手指缝里漏出一个小缝看着这周围发生的一切。

这一次她看到她在村里的好姐妹,被扒光了衣服,当街凌辱。几个已经饥渴难耐的大兵,正对着女人的肢体上下起手,身上所有的洞都塞满了秽物,而她就像一个玩偶一样默不作声任人宰割。

她害怕极了,立刻又捂住了眼镜。她在想她会不会也这样,但身前领着自己的男人已经答应自己不会受任何伤害。

每一次路过惨案现场都会有当兵的向着他打招呼,他可能是这群人的首领亦或者德高望重者,也许他和他们不一样,但他们又为何出现在这里残害这里的一切?

夜已过半,当最后一位村民被押到村广场时,费尔南多困厥的都好要倒下了。他的手下为了能让他得到更好地休息,为他临时准备了半车干草垛,而他就双手环抱后脑十分惬意的欣赏着今晚的佳作,不,只有这样还不够,还差另一步佳作就会成为杰作。

而那个幸免于难的村姑正站在干草垛旁瑟瑟发抖,她的腿像是浇筑了水泥,又湿又硬还很疼,这其中一部分原因还是拜刚刚的小溪所赐。她因为紧张,慌乱中踩到了水坑,费尔南多安慰她等到一切结束之后会给她一双新的女士鞋的。

“队长,一切都好了。我们搜查了所有房间,能反抗对我们,有威胁的,不配合的都被我们杀了。”一名斥候凑上前来,屈膝报告。

“然后你们还把长得好看的女人都给办了。我再给你们补充一点···”费尔南多压根就不想看他,礼貌性的吐槽了下刚刚士兵们的粗暴行径。

“是的大人,我很抱歉。那是最后一个了,现在村里所有人都被我们带到这里来了。”斥候道。

“那就好,现在,开始问询。不过再开始之前,我有个问题需要你来回答。”

“请您说出您的疑惑。”

“看到我身旁这位女士吗?”

“是的,队长,看到了。”

“很好,你是她的脸,除此之外全按老规矩办,现在,开始问询。”

“是,明白。”斥候斜眼瞟了一眼女人,然后行礼退后一步,渐渐步入阴影之中。

眼下,这些村民还不知道即将要发生什么。一个个都惶恐不安的站立在原地,有几个不老实的已经被捆了起来押解到队伍的最前面,其中就有这个村的村长。

费尔南多开始了他的惯例,公开审讯,首先第一个人,就是这个村的村长。

“你叫什么名字?”他起身凑到村长的身边,问道。

“迭戈,长官。”村长咽了口吐沫,他没想到女伯爵说的都是真的,黑衣服的士兵,他们真的来了。

“我很抱歉这里已经成了这样,知道我们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吗?不要废话,我喜欢听简洁的回答。”他拍拍村长的老脸,拿出那盏蜡烛台,在他眼前晃了晃,又在村民眼前晃了晃。

火把所能照耀的光,也就只有前排几个人能看见。

他很快认出那是什么东西,属于谁,加上晚上村民在女伯爵屋里聚集时商讨的事情。

他们是为玛西亚而来,罗斯可能已经死了,死于这群人之手。

“她是萨莫拉的女伯爵,我猜她一定是在下午打猎的时候冲撞了各位,她就在村子里,就是那个猎人屋。我发誓我说的都是真的,他就住在那。”迭戈想也不想张口就说出,可能他因为紧张忘了思考。

既然对方能拿出那盏烛台,就说明他们已经去过那个地方了。

那姑娘凑近一看,才知村长已经被了,惊吓的失声呆滞在原地。

“很可惜,我已经去过那个地方。而我看到的,就只有一堆已经被遗弃的。”他回答了他的废话,“不过也不算没有收获,至少我已经知道她是属于那种非比寻常的女人了。你们这附近有多少兵力驻扎,这是我最后一个问题。”

“全村的人都被你带到这里来了,已经没有人能动员起来了。”迭戈已经开始后悔了,后悔没听玛西亚的话。如果早早就组织好征召兵,让他们集合在村子,至少晚上出现情况还能及时的支援。现在事情闹大了,对方不过寥寥几十人就把他们全村几百人困成笼子里的小鸡一样随意拿捏。

不是迭戈不想反抗,这一路上死掉的人已经够多得了,再加上他儿子是死是活还没实质性答案。他不能反抗。他现在只是祈祷女伯爵玛西亚能快点逃掉,然后翻山越岭去往萨莫拉市集合当地的男爵,和勇士领着哪里的征召兵杀回来。他可以肯定,玛西亚趁着夜色早就离开了萨莫拉,估计到早上就能进到市区里了。

“这个回答我不喜欢,不过我不会亲自动手。上前去吧姑娘,跟你熟悉的人道个别。然后我们就开始办我们的正经事。”费尔南多把那女人推到他的身前死死的把住她的肩膀,又在她耳边轻声细语,她又开始颤抖了,毕竟她只是个涉世未深的农妇,是因为惧怕寒冷还是因为浑身发痒,那就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艾丽萨,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是你把敌人都引到这里来的?”

火把照出了女人的脸,迭戈在看到那人后心里凉了半截,被捆缚的人堆里,女人的父亲似乎认出了她,开始在原地大吼大叫。这也招致了其他人的不满,群体就是有这种煽动性,当一个人留在原地他就会变成一条龙,而一群人凑在一起甚至不如一条虫子。这里说的是思想上而非力量上的。

村民里很快传来了一个谣言,那就是埃莉萨作为萨莫拉伯爵领的子民,居然通敌领了外部势力来到村子,而大家今晚很有可能都会因为她的背叛死在这里。

一时之间,原本安静的村子里,已经有了市集上的那种人声鼎沸,人们不敢反抗抓捕他们的战士,只能用口水与恶毒的话来痛击她。

“村长······不是这样的。我没有。”埃莉萨站在原地不知所措,身后的费尔南多就趁着这个机会渐渐松开她的肩膀,转而离她越来越严。任凭她一个人遭受口水的唾骂。

“你这**,我早就看那你不是什么好东西。成天在村子里左看右看,神出鬼没。你父亲不是什么好人,你的血脉同他一样受人唾弃。哦,对了,我忘了你母亲是城里的妓女吧。”

“该死的,还说这些有什么用。真是后悔当时没把她拽进树林里**,这样他就不会因为没有受到男人的滋润而去跟这些雇佣兵勾结。”

“我没有!你们胡说!”

面对诸多莫须有的指控,艾丽萨简直难以招架,她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只是站在前面就会有无数人去骂去朝她吐口水,平日里和善的大家都变了,变得太过于奇怪。

她开始不断地反驳,但似乎都是徒劳的。

木已成舟,大厦将倾,人们更愿意相信一个刚从人堆里传出来的猜疑产生的谣言,也不会相信她口中的话。

“相信我,村长,你快说说话啊。我没有勾结她们。我只是傍晚想起炉子里还有面包没有回收,这样早上会变硬的,没想到遇到他们当街杀人,我当时吓坏了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就打算跑。然后我就在路上遇到了他,是他把我带过来的,我真的,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埃莉萨鼻子一湿,眼泪不受控制的在脸上滑落,她转身看向后面的费尔南多,指了指,再说出最后一句话时,她更希望这位“好好先生”能替她说句公道话。

但那只是奢望不是吗?

费尔南多只是笑笑,对着他打了个招呼,那脸在火光与月光的双重加持之下,恐怖的要死。

而这些人看到这里对其辱骂的更加凶狠。

“我知道,我知道。但谁会愿意相信呢?你这肮脏的**!”

就连村长也加入到了这场“饕餮盛宴”当中,他冲她吐了口吐沫,唾液精准的沾上她的头发与衣裙。

“为什么啊,你们为什么都不听我解释啊。我真的,真的和他们没有关系啊。”

“闭嘴吧!那为什么你会和他们站在一起呢?”

这句话将是一句绝杀,击碎她最后的心灵。只因为我安然无恙的和她们站在一起吗?天真的艾丽萨是无论如何也猜不透这其中的关系。脑袋里还把这件事想的太过简单。

这场由全体村民发起的抨击,一直持续到凌晨阶段。艾丽萨起初还很慌乱面对指控不断辩驳,而后因为受到过度侮辱而留下泪水,等到泪流干了,身体也开始虚脱起来。

这时候她又不再受到哪些污言秽语的影响,反而是麻木的看着四周,最终把瞳孔锁定在辱骂声最凶狠的人前。

“很有意思不是吗?被人误解的滋味。刚刚我的本意不是这样的,没想到乡亲们的热情会这么高涨。看来真是穷山恶水出刁民啊。对此我想问问你,艾丽萨小姐,现在作何感想?”

“没什么感想。无所谓了,怎么说都随他们去吧。反正我不管怎么说他们都不会相信我的。”

“所以说,这样的村子,这样的村民对你来说还有价值吗?”

“没什么好的了,都去死就好了。”

“我等的就是这句话,全体都有,放弩箭!”

“是!”

“唰唰唰——”

包围在村民周围的士兵纷纷拿出自己随身背着的猎弩,也不用经过瞄准,对着人群扣动扳机,上来就是一发。一些身体素质差的人,自然是扛不住这种冲击,哪怕没有射中要害部位,因为这种惯性和伤口的撕扯,也都应声倒地。随后更多的人为了逃离他们的屠杀,开始向外突围,人簇拥着人,丝毫没有想让开的意思,也没人为其他人着想。

慌乱中除了臭骂,就是孩童的哭闹。

费尔南多此行率领的部队人数本就不多,他们本可以集体狂奔冲出去,还还能有一条生路。只可惜谁都想要活,谁都想往外冲,等来的往往是各种绊倒与摔伤,人群开始乱作一团。

很快这些手持猎弩的士兵又重新填装好新的弩矢,又射击了一轮,又有更多的人倒下,周而复始,如此反复,到最后剩下几十口人的时候,他们就像饿狼一样冲到满地是血的人堆里一顿砍杀。那些兵刃击打在人的身上就像切菜一样锋利。

有的人被当场砍断手脚,也有的人脑袋搬家之后被当成大块石子一样弃置路边。这场屠杀很简单,也很有节奏。短短二十分钟,就不剩下一个活口,甚至包括乳臭未干的孩子与襁褓中的婴儿。

--

玛西亚将最后一具孩子的尸体从木桩上抽出,一并扔入了一个灰色的火坑。那里面已经填满了村子里少年少女的尸骸,在底部是有一些烧的不成样的烂尸的,而上面才是那些遭遇不测者们的位置。

这些孩子没有亏欠过她什么,不应暴毙荒野,于是在最后她用一块块石砖填补了空缺,让其不至于落落在外。

“红焰之精灵,应我之命令,化吾为长刃,斩杀世间一切污秽······战必生化,死必成巅······”最后对着她亲自埋葬的尸堆做了一次虔诚的复仇誓言。

“所以,这就是他们最后的时刻。”赫菲依靠在一处干草垛上,目不转睛的看着玛西亚,偶尔还会稍微走神似的扫过周围残檐断壁。对于这个结果,她表示嗤之以鼻。村民的死活对她来说,完全没有任何波澜掀起,她甚至还有点想笑。

“性格造就命运说的就是这个道理,赫菲。”玛西亚紧了紧身上的斗篷,摘下兜帽遮住了自己的脸,她不想再看到这里的一切,至少现在不想。

“打算怎么办?罗斯真的死了吗?”赫菲跟上来,忙不迭的问道。

“不知道,也许还活着,但我不抱太大希望。”玛西亚回答道。

“村子已经毁了,那之后您有什么打算吗?女主人。”

“当然了。荒野猎人的生活已经结束了,现在是时候前往布吕西市了,这么多年了,是时候着急男爵和我那些勇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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