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这……”约翰尼正想打开教室的大门,在正前方有人摔出一本书来,他反应很快,一个摆头迅速闪开躲过了袭击物。
他能躲过,但他后面的玛西亚就没那么幸运了。
一整本厚重的卷宗书飞过,因为惯性它砸在了玛西亚的脸颊之上,较好的面容上被书页划破一个口子,留了许些血液。
顺着投掷物弧度望去,凶手是张伯伦。此刻他被多人围观,很多人都对其耻笑不已。看见自己砸错了人,又有人现场摇旗呐喊,张伯伦气的直接捏爆了好几个响雷,自己又急又气暴跳如雷。
“你们这群混蛋,我恨死你们啦!你们必须要付出代价,啊呜,啊啊啊!”说到这,那人一溜烟的顺着人群窜到教室外面。留下教室里面的一群人互相对着大眼瞪小眼。
“嘶好疼,啊,又好烫!”玛西亚刚到此地还没安顿好不说,就先挨了一夸擦。脸庞刚开始有一些清清凉,转瞬就是一阵火辣辣的痛,没有人上前安慰,也没有人过去围观,教室里仅有的几个女生也至多是多看了玛西亚一眼。同样的事情在这里发生过很多次,大家都见不怪哦。
约翰尼见玛西亚受伤也没什么举动,就感觉理所当然是这个结果。他抖了抖衣服,拍了拍身上的灰冷哼一声“哼!”,就只顾着自己走到人群当中。
“呦,小子们,看看谁来了。史上最强无赖骑士约翰尼到场,还不速速给你爷爷我倒饮料,看好座位。”
“没工夫陪你玩那些游戏了,约翰尼,没看到刚才么?出了大事件了。等一会,这女人是谁?”
“是你们的新同学啊,当然也是我的同学。教员让我带她过来熟悉环境,我打算把她培养成我的侍从。”
“嘿,好货都叫你这个无赖抢走了,这一次行动你可得打头阵,不然都说不过去了。还有,你好啊小妹妹。”看约翰尼的架势,应该在这些人当中混的不错。说话的那人也算是人群中的代表,他们多数人都带着遮面的白瓷面具,只露出一只眼睛。
“那个······你好,先生。”玛西亚捂着脸,被带到人群中无所适从,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哈哈哈,没关系既然是约翰尼带来的,那就好说。刚刚那个**是咱们班出了名的神经病自大狂,这不刚刚犯病了么害得你脸上都挂了彩,不过我想能到这座学校的女士基本都不会对这些小伤在乎些什么吧。”
“的确是···”她装作政客那般镇定自如,点点头表示允兑。
谈话现场是在教室的中央,人们围成一排对着一盘图纸七嘴八舌。这是一份地图,由于年代久远纸上的线条已经看不清楚了,不过从图形依稀可以辨认出一个轮廓。那是一张很久以前测绘的简易地图。
“让一让,给新人一点位置,既然约翰尼都来了,就继续开始吧。我们目标的藏匿点分布太广。虽然线索并不全面,不过我们已经摸索到大概了,只剩最后一处未探寻。”那名领头者用手指了指图纸上的另一端。
大家闪过一个位置,让玛西亚也能观察到这里的情况。这份地图虽然不算是一份完整的地图,但是由各种不同的路径绘制的。
她不明白这些人在干什么,自己也都稀里糊涂的参与进来。
“我们已经找到了五分之三的藏匿点,他们藏起来我们挨个去把他们逼出来,如果不出来我们就烧死他们。”那里面有一个胖子领着头将一些文稿放置在地图的几个边边角角,上面密密麻麻写着许多内容,大体之下都是每一次战斗的作战记录。
约翰尼把双腿抬得老高,翘在桌子上,漫不经心的拿过这些文件,他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突然停止了动作,皱眉凝视了几秒钟。
“这份地图有问题吗?”刚刚同玛西亚搭话的那个人凑近看了看,悄声询问。他们两个关系非常密切,所以才敢以这样的形势说话。
“没事,就是觉得很奇怪,麻烦解释一下见习骑士道奇,这张报告里说你们在万斯镇发现了当地居民有创办农工自卫队的类似迹象,除此之外也没细致的讲一讲,什么东西可这么不好解释。来,你跟我说说呗。”
约翰尼扣了扣牙,他内心里有一直有一头恶狼,不断地操纵他快速寻找狩猎机会。
“你们记得乔,刚刚出去了吧?”
“当然,那人一直就是个疯子。”
“我们继续吧,不要再管那些闲杂人等了。”约翰尼说完,还不忘撇了一眼玛西亚,他旁边几人散开,露出一点缝隙,人群当中的这个女孩,皮肤嫩嫩的,翠冷通红,握着销售孤零零的立在原地不知所措,不由得继续冷哼一声。
刚刚的闹剧根本与他们没有任何关联一般。
“昨天是他的摆脱实习的一次行动,学院长亲自授权。你猜出了什么事?全具装带马铠,从组织提了二十个西海岛散兵雇佣兵,准备随便挑一个野蛮人营地去抢劫。你猜怎么着?”
他好像特别的注重你猜怎么着这句话?心里极度的兴奋,并发抖。
“继续···”
“众所周知野蛮人的定义很广,且及其泛化,乔和雇佣兵们遇到的那一支属于是脱离王国领主管辖的一个村庄。他们也是近几年才脱离当地领主的,搞了一个什么农业会还是农工会自给自足,自我管理,并且叫嚣永不纳税也不听令,当地伯公怕这事影响太大找到了咱们骑士团,院长以为就是几个散户所以就让乔,他不是快要毕业临近考核了么,就带着人去了······”
“如果我猜得没错,他失败了,所以刚刚他才出那么多洋相,简直跟东边的伶人一副德行。”
“哈哈哈,确切的说应该是小丑。”
“所以,有区别吗?”
“嗯,我想没有。”
“所以说现在院长知道这些事情吗?处分已经下来了?”
约翰尼饶有兴致的看向众人。
玛西亚站在原地,脑海之中思绪百转千回。这地方,这些人,他们口中提及的骑士团和野蛮人。
她抬起手,轻抚过自己红肿的左脸,微微蹙眉,难道说······这片土地居然有骑士团存在,那他的国力应当不弱,还是这只是一个巧合?在西域但凡能有充裕资金成立骑士团的,基本都不是什么弱国。
只言片语中她了解到,骑士学院或许也不是什么坏事吧。她有预感,只要跟着那个约翰尼男人,总会弄清楚真相的,早晚有一天自己也会获得自由的。
“那就没得说了,院长不知道,各教官又都不在。诸位又都临近实习结业,如不就顺着这个节骨眼马上把他们摆平吧。”
“当然了,不然今早上我们就不会出现在这了,聚集起来推演军事了。”
所有人起立,握紧各自的佩剑。在授业课进行之前,教室里的这些俊男靓女们怕是要解决眼下这个新的难题,才能继续自己的课业了。
这时,窗外走过一名老者,他背身侧立与窗边,听着学生们义愤填膺的讨论接下来的军事行动,自己却独自燃起烟斗,直接过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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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新人,在作战开始之前,我必须要好好看看你,他们既然把你送过来就说明你身上还有可取之处,让我看看你都会些什么。”约翰尼很早就把玛西亚领到了训练场。
他们刚刚讨论完如何破解乔留下来的烂摊子,为了之后的准备,所以才出现在了这儿。
“嗯。”玛西亚平静的回答,她想了半天,不假思索的轻声道,“打猎算不算,我之前喜欢在山上打猎。”
她的确是打过很多次猎,不过都是跟着罗斯进行的。她也顶多算个助手,比起与猎物近身搏杀,她更擅长使用远射的短弓通过多次速射来补杀小型动物。
训练场上除了他们二人之外,还有几个西海岸来的散兵,他们日常都是受雇于敕令骑士学院,平常负责安保,忙的时候多数都会作为骑士学员们的临时随从进行一些不可告人的任务。
约翰尼与班组里的同学们集体申请取消了学院近期的课程,为的就是能够腾出时间,周密的计划并实施,用以对付乔,实习期间所失败的任务。当然这些见习骑士们都按照各自分配好的小组进行试炼而非统一训练。这主要是在计划中各个小组所处于的目标位置不同,才做出的专门措施。
听了玛西亚的话,约翰尼愣了一会儿,显然这一句超出他的预料,他本以为这又是一个什么都不懂就被送进来当成消耗品的女孩。但他队伍里正好缺这么一个人物,所以思索半天,过了一小会才缓慢道:“我没想到会是这样,这个回答出乎我的意料。”
“嗯。”玛西亚点头。
她低垂着头,不愿让别人瞧见自己的表情,但她还是忍不住偷偷看向训练场讲台上的少年,心中充满着疑惑:
在日光照耀下,他的身躯渐黑,他就像是一颗耀眼的星辰即将被埋没进黑暗的宇宙,不即使他的存在是那么令人厌恶。她忽然想起,曾经也有过这么一个男孩,也是这般耀眼夺目。
玛西亚闭上双眸,深呼吸了一口气,将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驱逐出去。
“我讨厌你这副表情。”约翰尼冷冷瞥了玛西亚一眼,他讨厌她的那种目光。
“抱歉,我什么也不懂,请问我来这里究竟是要做什么?”玛西亚赶紧换上了一副温柔可人的模样,她不想惹麻烦,所以摆出一副完美的面孔对人,这样的表演对于男生的杀伤力显然更高,周围传来一片流氓哨声,甚至还夹杂着嫉妒的声音。
“哇喔~约翰尼,我看这小姑娘不错,不行留在队伍里面在后方为我们烧饭肯定不错哦。”
一个长相丑陋的散兵嬉笑,他的牙齿像是山峦那样崎岖不平,从他嘴里说出来的话十分恶臭。还有,这家伙昨天肯定吃了刺激味道的果蔬。
“哈哈哈哈哈~”一连串欢快的笑容,让人浮想联翩,但是约翰尼却丝毫不为所动,反倒更加鄙夷的看着那个娇滴滴的女生。他不屑的撇了撇嘴角,他不会被这种东西所感染,只因为他是约翰尼,一个将来必定要做一番大事业的人,这女人除了一堆假象还有什么用?他现在只想测试一下玛西亚是否会在之后的行动中成为累赘。
因此展开了今天的训练。
“好了,都别笑了。可能你们已经听说今天早上的事情了,骑士国境内有几个村子已经不受管控了,已经有一名骑士在行动中在这里损兵折将了,我们不是间谍贩子没有刺探其中原因的习惯。我们是骑士团的骑士,是佣兵,是战士,而战士们只会有战士专门的解决方式,你们说,换做你们给你们一个机会,这样的村庄该怎么办?”约翰尼开始叙述,并用询问的目光看向每一个人。
西海岸散兵们的反应还是如往常一样大相径庭。
有人提议劫掠这个村子,有人说组织一批人去村里偷鸡给他们点厉害尝尝,还有人想**里面的妇女来取乐,总而言之,只要是跟畜生沾边的提议,他们这些人都没少提,至于一般的解决方案,已经无人顾及了。
“乔其实就是一个粗鄙的吹牛者,他总以为自己能横扫千军,实际上也就是被佃农一粪叉拿下的料子。”
“你们的态度我都了解了,但事情不能乱说。”约翰尼向大家解释,“其实乔这次败退回来并非是被那些农民打败,而是遇到了新的敌人,新的对手。”
“对手?什么对手。这附近还有敢和我们敕令骑士团叫板的存在吗?”那个长的很丑的散兵问。
“当然有,乔也不是没有收获,我还没找他谈,不过已经有人将他的遭遇告诉我了。”约翰尼戴上手套,从讲台走下来到众人之间开始挑选桌子上的制式装备,并说:“对方自称自己为奎薇骑士的存在,他们在路经埃吉桑-阿尔萨斯重镇时向当地长老会收取每月的月供时,这群人出来了。因为长期收取月供都很顺利,我们的兄弟疏忽了安排警戒人员,所以给了这帮人杀出来的机会。”
“所以,不是单人作案,是一群神秘男子杀了出来。”
“不,应该是一群神秘女子。”约翰尼纠正。
“啊?女人?”
“女人!”
这个词犹如定时炸弹,轰爆了众人的脑袋。已经看出有人正在摩拳擦掌的迫不及待的开始准备要行动了。
“别大惊小怪的,还有,别小看这些女士们,她们的头就是奎薇骑士,是穿戴全身重装板甲,步行作战的女强者,据说她用着一把特大号的手半剑,作为双手武器使用,当场就把一个侍从给砍翻,她带领的那些女人们也都不是善茬,虽然没有统一装备,但是大多都有好好防护,基本上每个人都配了一把劲弩。乔打算在马上与奎薇骑士决战,但这女人不讲骑士精神,在即将要斗杀过去的时候掏了手弩射击乔的胸口,那弩箭经过学院的专家分析过了,非常坚硬的钢弩矢。”
“当然,乔的那身板甲也不是吃素的,况且他还在里面套了一层锁甲和棉甲做内衬,要不然那冲击力可能直接插进胸口。”
“所以呢,我们今天来这里训练的目的,不是为了去谋划抢劫村庄,而是针对这个女骑士?”
“答对了,关于村庄的问题已经有别的骑士和佣兵组成的小队计划处理了,就在我们附近的训练室。而关于这个奎薇骑士,我们在班级里经过商讨决定成立专案组对其奎薇骑士与她的队友实施抓捕或暗杀计划,这个计划被分配给了最强的三位骑士队伍,我们就是其中一支。当然,不能让你们白做的,队伍的分配结构我现在说一下,由我,约翰尼,见习骑士作为本队的代表,我们这支队伍将不会有第二位骑士参与分享指挥权利进行分享,而你们则作为队伍里的队员,我会额外在雇佣几名别的兵种的雇佣兵加入,配合我们学院的大家一起完成这个任务。”
他斩钉截铁地敲打桌面,宣告着队伍的成立。所有人除了玛西亚。在他讲述完这一切都燃起了新生的斗志。这也难怪,未知的前方,未知的战场中,有一群全副武装的女人们正等着他们去征服,多数人都在幻想着在事后的抓捕中能跟其发生点什么。
对于玛西亚来说,这场任务说明会,是局促不安地,她有听到这些野蛮人在讨论怎么抢劫村庄的计划,在他们的轻声细语中有人还在谋划着**妇女的行动,多数人会被俘获卖身为奴,而又有多少家庭因为这种烧村行为而家庭破裂。
不为别的,只因这些人说的,提的,都是跟她曾经的领地所遭遇的悲剧一样。因为念及了当时的常见,她的双手开始止不住的打颤,身体也不由自主的晃动,只是很快她就咬住了舌头控制住自己的异样。
只留下心乱如麻的躯壳傻傻地站立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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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落西山,埃吉桑又迎来了一次晚霞。
伊凯扎静静地坐在阿尔萨斯重镇附近的一处猎人小屋前,她那厚钢制成的钢铁板甲的表层之上沾满了四散而开的血花与渐猩红血液,她将武器搁置一旁,对着远处的深山懒洋洋的伸了一个懒腰。
身旁是堆积成一座小堆的护甲与武器。来源自然是昨天战斗中从死人堆里扒出来的。
昨天,她成功斩杀五名敌人,打伤击残者更是多到数不胜数。
她发誓她要剿灭一切强盗土匪,守卫每一个老实过日子的村庄。这种信念将会伴随她的一生。
这是她们在骑士国的首次战斗,第一次就打的这么漂亮,说不定趁着这个势头,自己这边还能斩获更多的硕果呢。
“队长,所有的尸体都已经埋起来了,剩下的这些护具我们该怎么办?”
长时间的安逸时光,总是一种奢望。它老是被人打破,伊凯扎期望自己哪天能好好安静呆上一天,就像刚才那样独自一人看着荒野郊外的风景,却又被人给打破了。
说话的人是自己的队友,淮娅。在她们几人起势中期加入,虽算不上元老,但也立下过不少汗马功劳。她身上的皮革护具与镶嵌在胸腰几处的铁链随身体走动而锒铛作响。
她有着一头罕见的乌黑秀发,作战时她喜欢把她们扎成四搓小辫。当然今天也不例外,因为不知何时,为了应对突发战争,她的头始终没能解开。就这么在风中啷当着任随摆动。
“有谁的装备不能用的,让大家都来看看挑一些重新武装起来。尤其是武器,我们没有机会保养。还有更多的村庄等着我们去解救。除此之外,你们想怎么分就怎么分,反正我没意见。”
“不用了,姐妹们都已经挑好了,至少现在每人都能分得两把单手剑,或者能用的战刃,我们急缺箭,绒布,消毒用的药汁以及,黛富妮喜欢的料酒。”淮娅试着用最简单的方式,告知伊凯扎队伍的基本情况。
“告诉黛富妮,让她少喝点酒。那些东西都对身体不好,如果继续这样酗酒如命的话,她怕是在战死之前就喝死在酒桶里。我们其实最缺的还是甜口蜜。”
“它能加速人的老化,也能治疗伤口。”
“我同意,但是我来这里不是跟你探讨科学问题,我只是想说,村长有请,让我们几个去一趟村会。说是有要事商榷。”
“哈哈,姐妹,不用多想我也能猜到他们想要什么?”
伊凯扎笑了笑,透过头盔吐出一口热气,顺带着就直接把猪鼻式的板甲头盔的护面拉开。
那是一张饱经风霜,却又娟秀迷人的脸庞。
村长无非就是想感谢他们,并且顺带想着要送她们点东西。可能是这样吧。但她透过淮娅的脸望去,却给自己一种迷失方向的严肃感。
也有可能是第二个原因……
两个人没有言语,各自搀扶着下了山。
“我求求你们,别在到处搞下去了。你们,已经惹怒了大祸了!”
村镇中心的长老会中,几个老人为首的长老们声泪俱下的恳求着什么。
淮娅推开屋门,向身后的伊扎尔甩了下头,意识她进去。
一进屋就看到黛富妮躺在会堂的桌子上,醉醺醺的还是吮着罐子里的蜜酒。
她把装备扔的满地都是,还有刀剑,和枪斧,露出肚脐还有臂膀,大腿,乃至于更多的肌肤。在众目睽睽之下毫不避讳。
“啊嘞嘞,你这老货,我们姐妹团队帮你们扫清了土匪强盗,你们反而还怕起来了?昨天上午没看见我把一个人一下子劈砍的脑门炸开了么?”
说着,她还转动藏在绑腿上的匕首,刀环围绕着手指甩了个花。继而又大口连吞几下,直到口腔承受不住更多的液体,酒水洒落至她的锁骨肩颈,她这才罢休。
大喊一声:“爽!”
“不要在闹了,队长来了。你快点起来啊!”
落入眼眸的最后一幕,就是雅蝶涨红了脸在拉扯着酒醉状态中黛芙妮,在看到伊凯扎进来后,这种羞愧更加无限放大,索性她就不在劝解,自己找了个角落躲着呜呜捂着脸。
“您可算来了,小姐。您的好意我们心领了,可是我们真的不能继续这样下去了。他们,他们很快就会来报复的。”老村长见了伊凯扎,犹如见了救世主一样,屁颠屁颠的迈着小碎步上前,拐棍差一点都卡在石头缝里连根折断了。
他半似祈求,半面哭丧,扭动的脸异常抽象。
“我知道,我知道。老人家,别害怕。一切都由我们来负责,这件事情起源于我们,自然他们之后产生的麻烦自然也该由我们解决。”伊凯扎保持着热情接受了他的的一切,戴着甲片的手铠轻轻拍在老人的肩上,保持着一如既往的笑脸。
不用刻意的去问了,下一次的战斗显而易见,会在几天后或者明天发生。她还正愁刀剑没有地方使用,这么说来很快就有练手地送钱的家伙找上门了,自然是满面红光。
以她的战斗力,寻常一般的流寇基本上都是剑下亡魂的命。她可不觉得自己会输。
“队长,我总感觉老人家说的不错,我提议安排村里的妇幼都去山上避难一阵吧。我怕接下来······”
“你不用多说了,淮娅。你是见过我使剑的,这两年,多少人都死在我手下了,这次只是些落魄的流氓骑士而已,最多能聚集个百人团,以我们的实力还怕他们吗?”
“对吼,大姐当然是厉害喽,那时候她一个人近身肉搏打上五个包围她的男人,现在有了板甲武装,我想二十个也不再话下哦。”黛芙妮抽起地上的斧子不断拍打桌面,像是在对淮娅的胆怯所不慢。
“嘶——咕,这么厉害。”长老们听了四下嘀咕起来。
村长听了这话,脸上也缓和些,但依旧蓄势待发中准备着。
“我们只是路过此地,看到有逃兵在村里惹事。就想着出手帮助,没想到后面会发生这么多事情,人都已经死了,所以我们也不会就这样一走了之的。您放心吧会留下来帮助你们的。”
伊凯扎再三保证,她们会对此事负责到底。
议事厅里顿时出现了许多不一样的声音。
“不你们不明白,他们可不是你们想的样。”
“这个地方的领主呢?他为什么不派兵来保护这里?”
“领主?呵呵,偌大一个骑士国,遍地都是老爷。你觉得你说的这个可行吗?”
“我们已经自治很长一段时间了。不管怎么样其实都没有什么区别吧。”
“啊?你这老头,你说的这叫什么话?我看村里还有不少马匹跟运货的马车,为什么不向领主报告。 呕~ ”黛富妮打了个酒嗝,恨铁不成钢的准备在存在脸上留下一道巴掌。
再打之前她还特意看了看伊凯扎,得到的是摇头的否认,这才松了手。
“不管怎么样,都一样啊。反而现在的,让我们还能稍微快活点。”
“有什么缘故吗?”淮娅不解。
“不管谁都是一样,谁都会来抢东西。只不过是谁多谁少罢了。呵呵。”,身后一个长老自嘲式的回应。
所有人因为这句话都沉默起来,毕竟这是别人自揭伤疤。淮娅出身贵族世家,平常对于这种负面消息,父母都是不会传递的。在她的国家更是闻所未闻。
其他几个人倒是对这种事见怪不怪,伊凯扎蹙眉紧促,但也不得不认可他们这种顾虑。当时的情况,她也曾想过会不会是当地贵族抢劫,心善的她可见不得现场有这种欺压行为。
于是毫不犹豫的就出手了。
“这位小姐,我看你穿的装备价值不菲啊。相比也是那个公卿家的千金吧。”
这时候,有好事的男人突然出现在他身边,上手就摸,很仔细很仔细抚摸着她身上的黑色板甲。
这套甲产自国外,出自最顶尖的大师之手,的确价值不菲,但她一分没花。
出于保密目的,她对此只字不提。就连队里的姐妹也都不知道,她们只知道这一套可是伊凯扎费了好大劲才搞到手的。
淮娅感到不对,默默的从男子的余光离开,并把劈刀拔了一小块出来。
出于天生的警戒感,她察觉出这里面的不对味。她绞尽脑汁也想不明白哪不对劲。
走来的时候就发现了,村庄的各个住户都闭门不出。街上连孩子都看不见,村内的议事厅会堂里,座了几个老头外,就只剩下这位刚出现的男人了。
“先生,这套甲很贵的,能否请你不要去碰。”
“好好好,我明白,我不懂了。我这就离开。”
男子笑了笑,高举双手表示无辜。并连连退了几步,与此同时黛富妮跟雅蝶也都凑了上来,以一个敌视的目光看向那个好事的男人。
刚刚距离很近,而她们几个都没反应过来。
黛富妮平日酗酒如命,可关键时刻她也是能明白重要的事情。
淮娅则是收回的劈刀,暂时算是松了口气。
危险解除,男人一直看向周围,慢慢后退。
直到背靠了门,他才合上出去了。
“嘶,那家伙……”
老村长上前摸了摸脸颊上的络腮胡,思索了半天也没说话。
“老人家,刚刚那个人。应该不是村子的吧?”伊凯扎有精神洁癖,现在已经开始拿手绢去擦拭板甲上被碰过的地方。
“嗯,记不清了。不过也确实很怪,好像是村子里的,但是这个节骨眼上,大家都按以前那样闭门不出。他为什么会。”
“是啊,是啊。米罗你也是老糊涂,我们也都老掉牙记不清喽。”
几位长者都随声附和道。
“要不我出去,跟着转转,去看看?”黛富妮涨了涨嘴巴,把酒气撒出来,提起斧子就打算出门。确遭到了淮娅的反对。
“不行,你刚刚喝完酒。浑身都是麻醉状态,这样出去很危险。我提议,我们一起出去尽量小心。”
“对,顺便把其他姐妹也都集合起来。”雅蝶道。
“我也是那么想的,男人们一早就把粮食运到山上的储洞里了,至少也应该是晚上回来。这个村古怪,至少把大家集合起来是没错的。”
……
“哈哈,这还真是刺激。”
刚刚的手感是贝文内特钢,一定没错。
此时的他,正坐在埃吉桑-阿尔萨斯村不远处的一片作物中躲藏。
作为组织的高层任务,亲自出马并非他的风格,而刚刚那个人也并非他自己。
而是他养的一只稀有灵体所施展给众人的幻觉,这也是为什么他对刚刚的作死举动没有心跳加速的原因。当他亲自触摸到伊凯扎那身盔甲时,那种质感瞬间涌上自己的心头。让其十分美妙。
这一切还多亏那只灵体,它有一个官方定义的学名——幽影魂。
秘密教曾经对这种灵质物体研究了上百年,在牺牲几十人后才得出的研究理论和成果。
而屋里那些人的反应,也恰恰是中了幽影魂的幻觉。
它有着漂浮于现世的幽浮身躯,最重要的还是它身体上掌握的余烬。
这种一闪一闪火光,会冲击受试者的身躯,从而复制受试者一个短暂可触碰的另一躯体。
雷蒙德就是仗着这种妖魔把戏成功的看到了议事厅的现场,也摸到了他想要的珍宝。
他已经迫不及待的要传递信息。
“等着吧。这下军团已经有了一个正当理由开展活动了。”
正说着,雷蒙德,在树林里用沾了泥的脏纸,写下几句用加密形式所表示的语句后,用特殊的火焰灼烧起来。
随后,加密信息由他施加的法术传递给了远方正在行军的敕令骑士们……
之所以喘气,并不是因为刚刚的举动产生的危险,反而触摸到那块钢板促使的内心喜悦。伊扎凯身上的武装,他必定要得到。毕竟那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一套盔甲。想要战争的人,总会得到他想要的。雷蒙德摘下自己用来伪装的编织草帽,换上了雍容华贵的绸服,起身离开了现场去向远方。
那里有着接应他行动撤退后的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