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名?”
“席伊·洛维奇。”
“年龄?”
“二十。”
负责基础审讯的警官抬头,仔细端详,片刻,他略带严肃的说道:
“没有虚报?从你口中说的所有回答我们都会有专人核验,如果有所差错,这将对你十分不利。”
“清楚,”席伊颔首,就算身处压抑的审讯室内他仍然面不改色,毫不露怯,“但我没有隐瞒的必要。”
“希望如此。”
警官手中的钢笔移向下一处空白,继续问道:“性别?”
小老弟你不对劲,他这方面还需要有疑问,是这身衣服不够明显还是说这头长发混淆了判断,你这职业连这点观察能力都没有?
“男。”席伊心情复杂的开口。
埋案书写的警官再次抬头,礼貌的视线在他身上瞧了又瞧,许久不曾落笔。
“这个也没有虚报。”
坐在拘束椅上的席伊虚指着那一处,语气平静的叙述事实。
“同行的那位女孩是?”
“我的妻子。”
“原来不是姐妹的么…”警官遗憾的嘀咕着。
不是,你看上谁了,不对,看上谁都不行…面无表情的席伊再维持不住,嘴角微微抽动。
“你和马科是什么关系?”
“雇佣关系。”
“昨天晚上五点到七点的时间段你在什么地方?”
“蔷薇公馆,自己家。”
“谁能证明。”
“维维恩,我的妻子。”
警官奋笔疾书的手微微停顿,疑惑的说道:“一个没有意识的植物人可不能证明你的位置,先生,也就是说没有人能为你举证你的不在场证明了。”
“按这个说法,马科他遇害了?”席伊反问道。
“我并没有这样说过,尽管事实的确如此,”警官将手中的钢笔盖上笔帽,压在掌下。
他的手掌微撑着桌面,身体前倾,以肉眼难辨的动作予以被审问者无形的压力。
“今早接到报告,马科被发现死在自己的出租房,推断死亡时间是在昨夜的六点左右,死因是失血过多,尸体残缺,心肺等所有胸腔中的内脏被掏空,不见踪影。”
“最后一个问题,你和开膛手是什么关系。”
“没有关系。”席伊笃定的回答。
老车夫凶多吉少在他预料之中,如果维维恩没撒谎的话,按里世界对怪物的定义,只有死者才会变成那幅模样。
“但是,根据我们所调查的信息,你的嫌疑是最大的,除开其他毫无关联的乘客,只有你主动找到了他,并商谈好于昨日租下他的马车。”
“所以,这又有什么问题呢,因为需要,所以才租下一辆马车,请问哪一点奇怪的逻辑又触动了您敏感的神经?”
席伊不解,语气带着嘲弄。
他隐隐察觉到了不对,虽然没审过案件,但没见过猪肉还见过猪跑呢,这敷衍的态度与不讲理的问责,怕是有一顶天大的帽子要扣在他头上,将他推出去顶锅了。
他是不是开膛手不重要,能缓解一下上面以及舆论的压力就好…多好的方法啊,只消耗一个无辜的可怜人而已。
啪!宽厚的手掌拍打在金属桌面上,发出惊雷般的巨响,警官已经从座位上站起,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嫌疑人。
“你有很多选择,却唯独选择了马科。没有人会主动去租一只老鼠的车,除非他别有所图,我说的对么,开膛手先生?”
席伊感觉自己要被气笑了,他扼制着怒火,理智又平静的叙述着:
“种族歧视还能再严重一点么,警官?再说,洗去浑身的恶臭,换上还算体面的衣服,帕德拉人还有什么明显的特征?淡金色的眼睛?马科已经老了,眼球浑浊不清,出于好心我才选择了他的马车,而不是什么别有用心。
“不是所有人都有警卫署的权限去调查他们的出生,也没有人会闲到发荒去确认一个车夫以前的身份。”
对待无能者的嘲弄再不加掩饰,平淡又刺耳的声音刺痛着某人的耳朵。
“无所谓,审问室里的刑具会让你吐露事实的。”身穿制服的警官黑着一张脸,取下墙上的皮鞭,双手绷紧,做着剧烈运动前的预热。
这就开始刑讯逼供了么,还以为和平的时代不会遇到话剧里的黑恶情节。
既然这种虚构的故事是真实的,那会不会有侦探吸血姬开着时停来拯救她那被陷害的无辜助手呢?
席伊思维发散,无端联想。
“当然有啊,席伊,虽说我并没有时停那种技能。”
熟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令他的思绪回笼,他在心中疑惑发问,“维维恩?”
“是我呀,亲爱的。”
灵动的声音故作妩媚,在脑海中回响,却没产生其主人想要的效果。
席伊心中一阵平静,甚至还有点想堵住某人的嗓子,让维维恩别死夹着吵他的脑子。
“你能这个世界?我还以为你留在那个里世界没法出来呢。”
席伊很快就熟悉了不开口的交流方式,心中念头闪过,便能将讯息传达。
至于可能会被窥探想法,他根本无所谓,就算刚认识的少女还没有到能敞开心扉毫无遮拦的程度。
“以前是不行的,但现在我有你了啊,席伊,作为夫妻,我们彼此连接,心领神会哦。”
“简单来讲,通过我,你打开了个通道或者说窗口,就像一个观众,观看表演的同时还能点评几句?”
一段兴奋的拍手声仿佛幻听般一闪而过,愉悦的少女抱怨着:
“就不能多点情趣么,席伊?如果这是我们之间的默契该有多浪漫,虽说你的说法也很贴切就是。”
“所以,要帮忙吗?呼呼的皮鞭可不像大人们调情的那种,是会真的青一块紫一块哦,我可不想亲爱的身上有留下伤痕,就算要弄也应该我来弄嘛…”
维维恩仿佛引诱着路人坠入地狱的恶魔,在席伊耳边低声絮叨着,但某人却只觉得吵闹。
“请问,能告诉我这个该怎么屏蔽么?”席伊眯起眼睛,保持礼貌的微笑。
“别啊,好不容易有人说话,就原谅我的话痨嘛,不想被抽的话,那就抽我呗,我不介意…哦哦,来了,快点哦,只要席伊你说‘好’,一切危机都得能解决哦。”
无人旁听的对话并不是时停神技,只是因交流变得迅速,时间就好似被无限的拉慢,危机仍然会降临。
“我没有被抽也没有抽人的爱好,”席伊扶额,无语摇头,“你那小脑袋里都装的什么东西…”
“还有,天底下没有免费的午餐,除非他别有所图,警官先生那被迫害妄想症似的理论很离谱,但有时也有几分道理。
你想从我身上拿到什么代价呢,维维恩?生命,身体或者像是那种怪物身上抽取的美好?”
我都无所谓,只是,这点小问题,还没到付出代价的时候。”
本该被束缚在拘束椅子上的少年不知何时挣脱了桎梏,从椅子上起身,与高大的警官对峙。
双拳关节被捏的噼啪作响,席伊虽然矮了一个头,气势却远在对方之上,那漆黑如墨的眸子似乎连对手都没放在眼中,波澜不惊。
维维恩哑然,声音陷入沉寂。
想套路,哦不是,帮忙,但老公太强了怎么破,在线等,挺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