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散步去,正好陪我拿个快递。”我收拾完碗筷,对着坐在沙发上抱着本来是我的小熊抱枕,看手机的顾缘说道。
同样坐在沙发上的奕萌闻言抬头,凝视我的眼神中包含了期待。
“不要!”顾缘没好气地看了我一眼,怀里的抱枕搂得更紧了。
又来了!每次邀请她,第一次一定会拒绝。必须要多次邀请,她才会表现出“是你拜托了我好多次,实在看你可怜才陪你去的”然后屁颠屁颠地跟随。
而且既然开口了,就一定不能听她第一句的拒绝,如果当真的话,她一定会赌气,背地里独自骂我是蠢货。
有一次我去漫展,问她去不去,她说天气太热懒得动话,我就相信了,于是自己去了,要不是那次提前回来偷听到她把我的抱枕当成我乱锤发泄,我都不知道以上的知识点。
我用纸巾擦干手,确认了不再湿润后。
“走嘛,晚风很舒服的。”我戳了戳顾缘的脸。
话说她皮肤好好啊!肉嘟嘟却不显脸圆,肤如凝脂,吹弹可破。
“请你吃根雪糕。”虽然心疼月底本就不多的零钱,但为了请出这位小仙女,我也只能咬咬牙,装得很大方。
“那就稍微陪你会吧,别误会,手机玩腻了而已。”顾缘嘴角露出轻微上挑的笑容,站起身走到玄关处换上帆布鞋。
其实我一个人散步也没什么,我又不是坠入爱河的恋爱脑少年,没有心爱的人在身边,一刻也忍耐不了。我纯属是觉得旁边有个认识的人在,才叫散步,不然就是毫无意义地绕着一段地区走路罢了。对,只要是个认识的人,哪怕是个男人陪我聊两句也行。
我正准备转身,一股不可无视的目光一直停留在我身上,是我不得不去在意。
“你也一起去吗?”望着直勾勾瞧着我的奕萌,我再三考虑了一番,确定应该不会有类似于白天被顾缘撞见我们相拥的情况发生,才缓缓开口。
我从未向顾缘明确自己心意,顾缘也没正式朝我告白,虽说我们距离情侣,只差某一方表达爱意,捅破那层薄薄的间隔,但双方没实施之前,我们便一直属于很亲密的朋友而已,我若真和奕萌或是别的异性腻歪,她的确没有指责我背叛出轨的资格,但我相信,某天真有了那种事发生,一定会有发生不可挽留的灾难。
可我也不能直白和奕萌疏远,就算我们分手了,彼此还存在着名义上的联系。即便没有血缘作为桥梁,也没有法律以此连接,但在亲戚长辈面前,她是需要被我照顾的对象这一点却又是不可磨灭的事实。
所以,光是说出让奕萌和我一起散步,这般增加感情的话,就已经让我的胃翻绞不已。
我的想法是,礼貌地邀请她一下,作为我还愿意把她当作朋友的证明,也希望她能听出我的客套。
奕萌嘴唇微微发抖,似乎正要开口,就被顾缘抢先打断。“我好了!走吧!”
顾缘突然一把搂住我,脸与脸紧贴到没有缝隙的距离。
“扎人,该刮胡子了。”她被我嘴唇旁刚长出来的胡须刺痛,于是拿来了剃须刀。
我正要接过,自己动手,顾缘却主动帮我刮起胡子。
“OK!干干净净!蹭起来舒服多了。话说剃须刀能用来剪头发吗?”顾缘帮我剃完胡子再度拿她柔软又带有一丝香气的脸蛋在我脸上摩擦。
这家伙,把我当猫了吗?
“不知道,也别尝试。”
看着我和顾缘亲密无间的互动,奕萌抱有的最后一丝期待像是彻底消失殆尽了,眼睛里的高光随着幻想破灭了。
“你们去吧,我晚上还要忙,毕竟刚回国嘛,总归要有些事处理。”她立马收起了瞬间露出的失落,立刻调整了情绪后笑着回答。
“行,那奕萌宝宝我们走啦!想吃什么让你叔叔给你带!”
“没事,我暂时没什么想吃的。”
“这样啊,那我们走啦!”顾缘轻敲了我的脑袋,并在背后施力,示意我赶紧出门。
“知道了,别推!”我来不急思考那一抹笑容中是否含有心痛,就被强行退出了家门。
凉爽的晚风吹在肌肤上,枝叶摩挲和孩童的嬉戏声听起来很舒服,让我的心情变得放松。物质上的充裕,精神上能有所追求,互生情愫的异性与自己同居,没有传统父母的唠叨,想不做什么就不做什么,光是这样平淡的日常,就已经很幸福了。
吃完晚饭,在小区里和顾缘出门散了会步,这是我在很久以前就养成的习惯,总觉得呼吸晚风里的空气,能驱除一天的浊气,不再浑浑噩噩,对于一般将写作安排放在夜晚的我来说,属实合适。
几年前,陪在我身边,那个安静的少女还不是现在这位嘴上嫌弃,却依然会说着“真没办法”表现得有些不情愿的大小姐顾缘。
“好吃不?”看着因吃到了几块钱的雪糕就露出满足笑容的顾缘,不禁也想让她和我分享这份快乐。
“嗯!这家雪糕十几年都是一个价,味道还是那么好!你尝尝!”顾缘满心欢喜地将上半部分舔过并咬了一口的雪糕伸到我嘴边伸舌头就能吃到的距离。
如果是奕萌的话,一定会安静地走在我旁边,我说一句,她搭一句,回味着一天的滋味,如果我不主动开启话题,彼此可能会沉默一路。奕萌是绝对做不出像顾缘这般亲密胆大的举动。哪怕是处于热恋期的我们也未拥有过。
一个是宜人宁和的微风,一个是能晒干烦恼的阳光。截然不同的两位女孩,我真说不出到底谁更有魅力。
“吃就不必了。”我看到雪糕表面还沾有顾缘唾液,顿时没了兴趣。
再说,我所谓的分享快乐,只是想就着雪糕的话题和她聊聊天,从她的话语中感受到她的快乐而已。
有时候我真怀疑顾缘是不是忘了我们俩之间是异性关系。
“嫌弃我?”象征不爽的皱纹迅速爬满顾缘的眉头。
“额……嗯。”我诚实地承认了。
“我都没嫌弃你有口水的蘸料,你竟然嫌弃只被我舔过两下的雪糕?”顾缘停止行走,用帆布鞋的最前端踩了我一脚。
好痛!还好我没有甲沟炎,不然痛觉一定会翻倍。
“不是一码事欸!吃雪糕差不多等于交换口水了。”
“那又怎样,我还看到过网上有些女生故意将化掉的雪糕滴落在被白色丝袜包裹的脚上,让男生跪在地上去舔,双重意义上的吃雪糕。”顾缘说的理所当然,一点羞耻心没有,仿佛在家真会让我配合她做那种事。
“那是特殊的玩法,请不要代入现实谢谢,我没有受虐心理。还有,以礼貌著名的顾缘小姐请不要在大街上聊口水的话题,就和吃饭的时候谈论屎尿屁一样,听者真的会很尴尬。”我转过头,立马表明自己是个正常的人类。
终于发现周围不止我们,还有其他散步的路人这一事实后,顾缘终于懂得了羞愧。雪糕明明是降温的,不过对于她的脸却起了反作用。
“吃一口怎么样嘛?”她好像气急败坏了,也不管是否有人注意我们,将沾有口水的雪糕完全贴到了我嘴唇上,努力地想撬开我紧闭的牙齿。
我被逼至墙壁上,再无退路。
“嗯、嗯……别……”整根雪糕塞进我的口腔,异样的感觉使我难受地无法正常说话。
浓烈的奶香味在即将窒息的求生欲面前不值一提。
“吞不下,一整根的话根本吞不下。”
“平常喜欢拿我开玩笑!这次就当教训了,给我好好舔!让我的味道在你口腔里做上记号!”
你是动物吗?需要在某个地盘做记号宣誓主权。
泪汪汪的眼中,映照着顾缘原本温柔如天使大人,此刻却闪烁着病态光芒的笑容。
顾缘能胜任病娇妹妹的配音员不是没道理的。
“怎么样,知错了不?”顾缘将指头抵在唇上,面泛红潮,浮现妖艳的笑靥。
那样的笑容,让我不寒而栗,失去抵抗的我背部顺着墙壁,整个人滑落在地面上。
表面上温柔娴熟的大小姐,隐藏着奇怪施虐心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