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奕萌在,我甚至没经历过用家具做玩具的中二时期。
14岁那年,我对写作这类产生了兴趣,想来理所应当,爷爷是高中老师,父亲既是律师又是拿过几次辩论赛奖项的人,身为他们的后代,构成我血脉的,文学一定占了一部分。
少年总是自带几分狂气的,热爱写作,却看不进去别人的书,全靠自己摸爬滚打有了两本不堪入目能称得上是黑历史小说的经验后,我迎来了第一本小说的签约。
我至今都认为它具有特殊意义,即便是一本同人文,是它的存在,让我有了努力后的乐趣,让我感受到这样的愉悦,是打赢两把游戏就能获得的轻松愉悦无法比较的。
回过头重新审视那部作品,说它是我第三本黑历史不为过。
言归正传,签约是一回事,有没有人气是另一回事,如果想要流量,编辑提出的意见是最好换个封面。
最初写这本同人文纯属是因为真心想要发表一篇自己的文章,不奢求多少阅读量,我只要它安稳地伫立在文学平台上,像真我证明自己有能力创造出文学作品,而不是只晓得娱乐,那就够了。
人在满足了一层满足后,便会想着获得更上一层的满足。好比生理需求解决了就会想要安全需求,再就是社交需求,就是熟知的马斯洛需求层次理论。
我像是第一次知道阅读点击量在哪查看似的又看了一般这本书的数据,很差。倒不如说若不是沾了那部超火的特摄剧名声,恐怕一个人都不会点进去阅读。
如果写了没人看,不就等于没写吗?内心绕过真我,直接向大脑发出疑问。
我想要流量——在文学的占比超过了提升文笔。
正如上天安排好的似的,奕萌拿着她新完成的画找到我。
“叔叔,怎么样,我练习了一段时间,是不是有些进步了?”
奕萌并拢伸直娇小的双腿,手掌插在沙发与大腿之间。
正值夏季,那件自带萌属性的睡衣,被替换成清凉休闲型的居家服。光滑白皙的细腿暴露在短裤外与裸露的手臂尽情地享受正对面立柜式空调吹出的凉风。
“正对寒风吹,以后风就住在你的腿里了。”
“诶?是什么新型的比喻吗?”
“是老寒腿。”
奕萌像是被我说的话吓到了,立马蜷缩起身子
客厅的温并非明显的凉快,却也出不了汗,我把空调调成28度,并开启上下扫风。随后放下手机,正式欣赏奕萌的画作。
本来我是没报对奕萌的画工什么期望的,她当年的岁数,绘画水平就算再不济,也至少应该画出一眼就能看懂的人体结构,而不是一团抽象的线条。【你其实没有绘画的天赋】——若不是刻意去接近她,按照客观评价,我就会说出这句话。
就算进步,也只是刚好能看的水平仅此而已吧?原本是这样想的。
纸上的画作给我的眼睛狠狠来了一发上勾拳,深刻体会到“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的道理。
符合人体的线条,恰到好处的阴影线条,完美的身材比例,几乎可以模拟现实衣物的质感。已经不是“有些进步”了!
和几年前那团黑色物体比起来,根本看不出是同一个人画的。
“进步好大!小侄女,你都能当美术生了!”
我毫不保留地对眼前这么个惹人怜爱的少女夸赞,学着长辈宠溺地轻抚她的头。
数根发丝划过指根,触感从手部往深处刺激着我的神经。微卷且顺滑的发丝使我泛起一阵酥酥麻麻的感觉,为寻找插画担忧的心安宁下来。
“!”
她突然一惊,羞涩地扭起身子,发觉我的手并无恶意,眯着眼学起小猫被主人抚摸时放下警惕那样的顺从。
“太好了呢,又能得到哥哥的认可。”
害羞把几丝红晕印上侄女的脸颊,吹弹可破的细嫩肌肤多了三分楚楚动人。
“哥哥?”听到不属于家庭中任何人的称呼,我不禁疑惑地问出声。默默收回停留在奕萌头上愣住的手。
“啊,不是,是那个,什么……”
奕萌脸涨得更红了,与短袖中露出的手臂产生鲜明对比,视线四处躲闪着游移不定,支支吾吾地看着地板用声带强挤出卡在嗓子处的声音。
“因为叔叔年龄比我小一点,可又承担起长辈的责任,在叔叔与弟弟之间,擅自选择了哥哥的称呼,对不起!”
奕萌自省似的皱起眉头咬紧嘴唇。
……
别说,这种倒反天罡感觉真的好奇怪。我对“叔叔”一词仍没组成清醒的概念。似乎是某种神明将义务的双手化作无形的阵阵微风,在背后驱使我。
还好,半天的年龄差距不足以产生不自在的违和感。
我无意中陷入困惑的深渊。叔叔就该为侄女负责。假设,世界没有给我和她套上叔侄这层关系,回到8岁那天,我还会履行长辈的义务吗?又或者奕萌比我大不止半个月,而是犹如清晰长姐与弟弟的分界线,我估计会袖手旁观吗?就像明知父母有时工作不顺心,自己却无能为力,选择隔岸观火。
我帮她,究竟是出于藕断丝连的叔侄关系,还是真我的想法。
如果是前者,意味着未来的所有时刻,我都要按照世俗早已规定好的道理走向成长直到死亡。如果是这样的我,实在算不上独立的个体,随便找个人就能代替。那种不真实的情绪压迫着我的内脏。
如果是后者,真我又是出于怎样的原因萌生出帮她的想法呢?怜悯?我不记得自己是品性很好的孩子。
阅历太少,我暂时给不出答案。
“真是的,为什么在这个方面那么较真。”我用两根手指把奕萌的眉头捋平。这句话既是说给情绪失控的奕萌,也是说给被“真我”所困的自己。
重新欣赏奕萌画的画,一个在当时是绝佳的想法油然而生。
与其用省下的零花钱去找便宜的画师,不如——“画的真的很不错,我能借用一下吗?”
“借用?”奕萌疑惑地歪头看着我。
“我想让它发挥应有的价值,成为我小说的封面。”
面对我的说法,奕萌支支吾吾地,像在临撰什么理由一般视线游走不定。
“可以是可以,但我的画真的不会拖叔叔作品的后腿吗?”
奕萌露出有点为难的表情,幼弱的脸庞出现不符年龄的皱纹。
“后腿?不好意思,作为第一本签约的书,我已经是行业里最后的后腿了,退无可退了。所以——”我把右手搭在侄女肩上,投以坚定的目光。
“想和我合作,创作精彩的故事吗?”
奕萌的脸近在咫尺,精致的五官尽收眼底,柔软饱满的红唇,娇俏玲珑的小瑶鼻,秀气地生在她那清纯的绝色娇靥上。
毫无疑问,她是个美人胚子,不出意外的话,长达后至少能是个班花。
这么近距离的接触总归会让未经处事的少女脸重新复红。
她又一次错开我的视线说道:
“如果不嫌弃的话,可以哦。”
拘束的心理什么时候才能从侄女的体内离开?算了,慢慢来吧,至少她和我的交谈越来越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