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化学老师那边得知了所谓没资金所以要把布置类物品搬来搬去只是林雯为了故意整我而编织的说法。
“我送你一个加湿器吧。”
“江南地区你反而给我加湿？”
“欸~以湿气克湿气。”
看样子几位领导在和副校长开玩笑。感觉考察大部分已经结束了，现在是属于他们闲聊时刻。
“哎呦，不好意思~”是刻意，也是因为身体确实因中暑过后的虚弱，我整个人的身体撞到了副校长。
箱子里洒出来的丝带如冬日里的暴雪，照顾到了所有人。
站在副校长身后的分别是教导主任和各位市里的领导，头上均沾上了丝带，显得十分滑稽。
“你抱着这些道具干什么去？”副校长当着其他领导的面，伸手把我从晒得发烫的地板上拉了起来。
“响应学校节俭的要求啊。”我故作无所谓的回答。
此刻我还不打算把事情真相全盘托出，而是打算当着其他人的面用无辜的语气激化矛盾。
“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节俭啊，这种布置类道具反正只是直播用一次的消耗品，又不可能把它一直留着，所以只准备了两个房间的量，让我趁着他们直播第二间社团时把东西拆下来放到第三间社团，介绍第三间社团时拆下来放到第四间，以此类推，不得不说，确实很很符合我校节俭的品德。”
“你的意思，为了今天直播准备的装饰类道具只有两份？”此事是教导主任交给林雯安排的，副校长自身要处理的事情也都是些繁琐的事情，自然不知道这件事的全部过程。
“对啊，在这儿呢，剩下的在林雯他们正在直播介绍的屋子里。”我一边捡起散落在地上的物品，一边说道。
“怎么回事顾副校长？”
“教育局拨给你们的资金这么快就用完了？这些值不了几个钱的装饰品还要省？”
“让这同学跑来跑去，你看都湿透了，这不是没苦找苦吃嘛，与其这样，干脆都别装饰算了！”
副校长还没说下去，身后的几位在教育局工作的领导先后把矛头对准了副校长。
“您们千万别多想，教导主任也是为了让我们别忘本，他给我们开会的时候不总提起咱学校最初是几个有志青年，为了让乡里人都能有机会念书，省出来的前在一处废弃建筑添了几块转头，成为了简陋的学堂，这就是咱学校的前身。”我一副把主任的话都听进去的样子假意替学校打抱不平，并拿出手机提供照片。
“您看，欸不好意思翻错了，是这张，瞧，讲得多认真。”我把主任开会时的照片展现给领导们看，不过“不小心”划到了他单手开迈巴赫的照片。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教导主任偏心于林雯，导致我连带着对教导主任都有了不好的看法。
其实我压根没刻意去记主任的话，只是他每次讲话总喜欢把固定的台词放在开场白里，开会次数多了，自然就记住了，就像老爸的车载音乐，虽然我认为他的品味很土。但我总能记住每一句歌词。
“强词夺理，节俭能节出一辆迈巴赫出出来？怎么？表面一套背后一套？” 叫不上名字的领导忍不住对主任进行吐槽。
“你为什么会拍主任开车的这类照片？”比起为人，副校长更在意的原来是这点吗？也是，好歹是一个学校的任职人员，总归要帮忙说两句的。
“没啊，我一个穷学生，看见可能一辈子都买不起的豪车，就想拍照过足眼瘾，哪知道正好拍到了开窗向外面吐痰的主任。”我还是一如既往保持着吃瓜者与我无关的无辜。
“身为人民教师的他竟然还随地吐痰？”另一位领导对此事嗤之以鼻。
“话说我不记得主任有教过哪个班什么课，算不上教师吧？”我稍微提供了些片面的说辞，实际我只知道主任没有教过我们年纪几个班的课，但其他年纪就不知道了。
“不管有没有，此等行为容忍不了！”最后一位领导握紧拳头，全场气氛在几句话过去的瞬间，下降到了谷底。
“哎呀，要来不及了，他们这个社团估计介绍好了，我得赶紧趁着他们还没来期间把装饰品送到下一个社团布置起来，你说全不布置还好，前面在观众展示的都是精心准备过的社团，到下个社团因为我的原因，导致根本没准备，未免会有很大的反差感，对于那个社团来说就太不公平了。”
眼看时机差不多，我表现得较为吃力地再次抱起收拾好的箱子，准备向领导们道别，然后匆忙赶去下一个社团。
“副校长，你不管管？”
“等等！”不想把事情闹大的副校长终于忍不住，喊住了我。
“带我见你们主任！”
有了副校长作为保护伞，我把一箱子的装饰物品随意摆在走廊上。带着副校长和几位领导前往教导主任的所在地。
有了几个大佬撑腰，走起路来顿时觉得不累了。
“对了，他还有什么事，等会有证据的话通通说出来。”副校长在一旁提醒我，看来是打算彻底扳倒这个人了。
“哦？你们是同事欸，不帮衬一下吗？”
“实话说，我早觉得这人品性有问题，奈何我要管的事情过多，没时间抓住他的错误点，说句私心的，他还是我小学的同桌，那时就一直欺负我，让我每天买一瓶可乐给他。“
难顾主任肥头大耳的，原来是从小高糖饮料喝出来的。
“公报私仇啊您这是。”我不禁调侃了一番副校长。
“还不是替你撑腰。”
这种特殊的日子里，办公室里瞧不见主任的身影，估计此时他正在直播间的社团里陪同考察。
“不好意思主任，麻烦您出来一下。”
主任果然身处某个社团中，出镜于镜头中，偶尔询问几句有关事项。
我用尽可能客气的口吻请这位有一定话语权的人物出来，自己反·122倒莫名有股领导的感觉了。
“哦？你是？”主任并没有立马出来，而是询问起我的信息，似乎在心里判断有没有听我话的必要。
“我只是一名普通毕业生，有关学校的问题，我想和您谈一谈，不想打扰直播，所以请您出来谈话。”我再次客气地请了他一遍。
听到我和主任的对话，一旁的林雯朝这边看了过来。他没作声，只是显露出一丝得意的神情静静观察着主任朝门口走来。
“你有什么事？”平淡的语气中包含了微微的不耐烦。可能是我说自己是毕业生，以后和他没什么来往的缘故。
“我没事啊。”
其实我本想表现得更嬉皮笑脸些。
“那你喊我出来是什么意思？”成熟的大叔音，恼火的心情已然产生。
“欸~我没事，这几位有事呀。”我示意主任看向站在我左侧的几位人物。
都说女人变脸比翻书还快，我觉得男人变脸的速度丝毫不亚于女人。
刚刚还一副高高在上的主任，见了副校长和几位领导后，顿时像耗子见了猫。紧皱的眉头瞬间捋平了。
“副校长！还有几位领导？您几位是来视察的吗？”
“正是。”铿锵有力的两个字。
“有何指教？”主任强装镇定，却已经不敢直视他们的面孔。
“你私自收取家长钱财，出卖学生个人信息，贪污教育局拨款，对此，我校将暂停你身为教导主任的职务。“副校长拿着我的手机，一一向他展示以上罪名的证据。
见主任罪名逐一被揭露，像一个遭到家长训斥，在墙角罚站的小朋友，我忍不住笑出声。老早我对主任就有了意见，本来我还能当上个年级组组长，正是因为主任收了家长的钱，让那位家长的孩子，化学科目甚至没及格的同学担任了年级组组长。从那之后，我就对主任热心好说话的滤镜全无。
副校长把手机还给了我，现在有我和没我都没什么区别，所以我干脆去厕所间解决一下尿急问题。
他收家长的钱也很有技巧，不是私底下塞钱，而是装作日常和家长作为朋友出去打牌，家长故意打烂牌把钱输给主任。
至于出卖同学个人信息这点，是我在外面补课时，在路上偶遇了主任，他在打电话，大致内容就是把同学的有关信息以五十块钱一个人出售给电话那头的人。这就是很多陌生电话开头第一句：“你是某某人”或是“您是某某人家长对吗”，总能精准地喊出你的名字，然后做推销，例如补习机构之类的。
没毕业时，我虽然总吐槽学校这里破，那里不行，但唯一值得称赞的便是厕所，简直是商业广场里的厕所规格。洁白的地板看不到任何尿渍，空气中弥漫的也是除臭用的香薰味道。甚至配备了空调，冬暖夏凉，还没有飞虫的嗡嗡声。
“哒哒哒”的皮鞋在地板上行走的声音打断了我沉浸于安静世界与反击成功了一半的享受。
教导主任径直走到了我身边尿坑的位置，缓缓解开皮带。
“你不怕你的评优推荐泡汤吗？”刺啦刺啦的流水声夹杂着主任压抑怒火的声音。
“我知道，只是暂停职务并非直接辞退，因为这里牵扯的事情太多了，所以你的话语权只是减少了而并非消失，但是请您搞清楚一点。”释放完突然来的一整凉意过后，我提起裤子。
“您是林雯的保护伞，而副校长是我的保护伞，他——是我叔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