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处石洞窟中的精灵地牢。
虽说是地牢,但其实只是用木藤扎起来的木笼,但千万别觉得能逃掉,比起笼子的材质,精灵的魔法才是实质上的囚笼,只要一碰到笼子就会被魔法紧致反击给击晕,尤其是对于毫无抗魔能力的陆南来说,这个囚笼让他毫无办法逃脱。
陆南觉得最近时运不济,多有牢狱之灾,悔不该当初啊……
“无耻的人类!少白费力气了,老实交代你的罪行!”对面那名拿着鞭子的女精灵愤愤地说,“竟敢对我们的公主殿下,做出那样……那样的事情!你就算死十次也不够!”
“我无辜啊!冤枉啊!”陆南大喊,“你们不能这样关我,我要求公开审判,你不能随便判我有罪。”
“你还想抵赖!我法米莉以精灵女神的名义,对你进行审判!”女精灵怒喝,“你的罪行数不胜数,绑架精灵公主、偷盗精灵秘宝,更可耻的是,对我们纯洁的公主做出了那样的事情……”说到这里,她掩住脸低声哭泣,“让维米莉欧公主怀上了人类的孩子,你罪大恶极!”
“不!我是被迫的!不是我主动的!这些事我都可以解释……”陆南举起双手,“我……我顶多算个从犯,罪……罪不至死吧?”
“公主和我从小就是朋友,我发过誓言要守护她,不受任何邪恶之徒的接近,没想到却被你这样卑鄙的人类给欺瞒,让公主迷失了纯净的本心,我也是精灵族的罪人!”法米莉沉浸在无比的自责当中,“我会杀了你,然后我也自杀谢罪!”
“别别别……维米莉欧公主还有救,这个事情是个误会,我没对她怎么样,她就是中了一种合成的炼金药剂的毒。”陆南求饶,“给我个机会,我可以制作解药,好不好?”
“真的?”法米莉抬起头,“你最好给我解释清楚。”
“这事吧……得从十天前开始说起了……”陆南渐渐开始回忆起了这十天里所发生的事情。
金星历386年,春,在精灵之国是个好季节,尽管这里四季如春,树木从不凋谢,因为有强大魔法结界守护,到处都生机盎然。
面对如此美好的环境,当然就会有一些有心人抱着别样的心思,尽管这里属于精灵,但自从大陆上各族联盟的兴起,人类在精灵领地就有了通行权,旅行商人很快就看中了这里的商机。
陆南就是其中一个。
“精灵虽然有城市,但其实大多精灵还是通过狩猎来维系的部落氏族,而人类是商业文明,能够通过强大的手工业,用数量极为庞大,但十分非常低廉的商品换取精灵的生存资源,而精灵的资源只能通过狩猎来获得,一旦被人类的大量商品给换取走了,精灵本身就难以生存,所以精灵也必须进一步发展到商业文明的模式里来,不然就无法在现在开放的大陆上进行生存,这就是商业的力量。”陆南回过头,跟诺儿说,“记下了吗?”
“嗯嗯。”诺儿在练习写字,一笔一划写的很认真,忽然抬起头发问:“精灵明明可以自给自足,不会不换吗?”
“问得好,你已经会思考问题了,进步很快嘛。”陆南赞许地点了点头,“据说,精灵以前的衣服是叶子编制的,那要是她们在一个部落里生存确实没问题,但后来不是种族大混战嘛,人类、精灵、矮人、兽人什么种族都打起来,虽然后面和平了,但是精灵也发现部落模式的生存方式不行了,种族大熔炉的时代开始了,精灵觉得人类的布更好,于是大量进口了人类的布,来做衣服。后来,精灵做的衣服反而比人类更好,价值更高,但是精灵已经不可能再穿叶子做的衣服了吧。其他一些生活用品也是一样的,发现更好的以后,用过了就不可能再回到过去了,所以精灵对人类的商品也是有依赖性的,这才保持了精灵和人类的联盟合作。”
“嗯!”诺儿点点头,好像是这个道理,忽然又问:“那龙呢?龙应该不需要人类的东西吧。”
“我跟你讲啊。”陆南搓着手,“我们今天要能做到一笔生意,晚上就能吃蜂蜜,要没生意呢,别说吃蜂蜜了……”
“那吃烤羊腿?”
“行。”陆南一拍手,“你要能在林子里找到一头羊,我就能把它烤了。问题就在,这林子没羊,精灵也不养羊,也不会养,每个种族都有他们擅长和不擅长做的事情,人类就擅长做生意,精灵嘛……艺术还行,但艺术不能当饭吃是不是。龙呢,打架还行,烤羊腿就不行了,吐一把火,能把羊骨头都烤焦了。”
诺儿明白了陆南意思,继续在本子上写字,然后问:“那我们到底在这里干什么嘛?羊又没羊,到处都是树,不会晚上要吃叶子吧?”
“做生意,要没生意的话,就只能吃叶子了。”陆南耸耸肩。
“是什么生意?”诺儿左右看看,“这里有什么能卖的?”
陆南现在是穷的连马车也没了,没钱没货,一路靠最后几个银币走到了精灵之国:“做生意要本钱的,现在当然是借钱。”
“哪里有钱借嘛。”诺儿保持着不懂就问的好习惯了,她要把陆南这个人问个清楚,搞明白,他到底是个什么样子的人类。
“这是个秘密,你可以猜猜。”陆南叵测地笑笑,“这段路是一条隐秘的小道,两边通往人类王国和精灵王国,两国做生意,虽然利润很客观,但关税也很高……要是能走这条小路……”
“走私商人!”诺儿很得意地看着陆南,“对不对?诺儿学到很多了。”
陆南沉默了一会,确实他现在很难在说一些常识问题难住诺儿了:“嘛……也不全是走私商人,还有奴隶团。”
“捕捉精灵奴隶?”诺儿没见过精灵奴隶,但她从书本里知道,精灵是极为崇尚自由的种族,被捕捉当做奴隶,肯定会被打上奴隶的烙印和魔法契约,用精神魔法来控制精灵,由于捕捉难度和这些重重的魔法,精灵奴隶的价格极其的贵,再加上《种族和平条约》中,是不能捕捉其他种族来当做奴隶,这都是不合法的,所以市面上也没有精灵奴隶,也是价格高的离谱的原因之一。
有这样高的价格,当然就会有冒险的人。
“也许能碰到,是不是。”陆南说。
“哦,这样啊。”诺儿也对那些奴役其他种族的人感到可恶,“那就把被抓到的精灵救出来,放走。”
“放走?那太亏了。”陆南微微一笑,“你看,我们救了他们,那怎么说……他们也得‘借’我们点钱吧?”
“嗯?”诺儿觉得有点奇怪,“那要不借呢?”
“那就他们的家人来‘借’咯。”
“这不是……”诺儿想了半天,“抢劫吗?”
“欸,我以前当山贼的时候,都是做文明人的买卖,尤其是精灵的买卖,自由和金钱,都是自己选的,精灵肯定要选自由的。”陆南轻描淡写地说,“像正规的商团不会走这样的小路,因为不安全,但走私商人,尤其是奴隶商人,因为不合法,所以一定会走这种小路的,我们在这里等着就可以了。”
“这样不好的……”诺儿脸上有点为难,她对自己的正义还是很在意的,作为一条正义的银龙,又怎能做劫道这种土匪的勾当?
“有钱能买蜂蜜,买羊腿。”陆南感叹一声,“有钱真好啊。”
“那……”诺儿擦了擦口水,“有借有还。”
“那当然是,有借有还了。”陆南笑着点点头,“我阿南哥哥是从不骗人的。”
“那哪个,走私商人什么时候来?”诺儿已经想到了蜂蜜烤羊腿的味道,她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尝到了,肚子也咕咕地叫。
“不知道,毕竟有风险的事,不可能成批的来。”陆南此刻就趴在草丛后面,眼睛盯着丛林远方的道路,“等等吧,一般是会晚上来的,趁着夜色隐人耳目。”
“可是……晚餐吃什么?”
“可以拿树叶嚼嚼。”陆南看了看周围,眼睛一亮,像是发现了什么,在草丛里摘了一片叶子,放在嘴里嚼了起来,“果然是薄荷,精灵之地到处都是好东西。”他回头又摘了两片薄荷叶,在诺儿面前晃了晃,“要不要尝尝?”
“不要,诺儿才不吃叶子呢。”诺儿吐了吐舌头,“诺儿要吃肉,要吃蜂蜜烤羊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