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亲姐!哇——你不要死啊!”
荣鸢自责不已,她刚刚差一点就接住,如果她的手再往前一点,就能接住她。
但是没有如果,白毛团子摔在地上,呆毛都耷拉了,想必是死得不能再死。
荣鸢箭步上前,抱住少女的纤腰,把她的脸从泥泞中拔出来。
她焦急地捧起白若芷的苍白俏脸,手忙脚乱地擦去上面的污泥和血渍,泪水夺眶而出,从瞬膜中喷涌出来。
“我不要你死啊,你不要死,你不许死嗷嗷嗷!”
寨民死的死,逃的逃,不知何时,周围的一带再无一个活人,包富贵和你二狗子也被后来过来的一群狼群撕碎,废墟中咕噜噜滚出来一颗人头,钻出几匹发狂的饿狼。
野狼吞吃完人的血肉,留下累累白骨,然后看了眼白若芷的方向,流下贪婪的口水。
吃人的家伙,是喂不饱的,吃了一个就想在吃下一个。
“吼!”
荣鸢张牙舞爪,发出嘹亮的龙吼,龙威弥散开来。
狼本能感觉到恐惧,这不是它们能吃的人,撒腿离去。
天空中飘着丝丝的小雨,冲刷着地上的血迹。
凡人的性命在兽潮面前,过于脆弱,也过于廉价。
而白若芷呢,在寨民们眼中,她会神通,能斩杀山魈神,能飞天。
但她自己清楚,现在的她,她也只不过是个凡人。
面对伤痛也会流血,也会死,也会哭。
“嘶——”
她倒抽一口凉气,背后的伤越来越疼。
蛊圣创业未半而中道崩殂。
这时,白若芷的手指动了动,咳出一口血。
“咳咳咳!”
眼帘睁开,水蓝的眼眸中满是疲惫。
“我……我还没死呢,只是……呼呼……有些贫血而已。”
方才施展完二阶术式,耗费了她体内很多血液,加上背后的火毒发作,眼前一黑,身体短暂失去意识,所以才当场摔倒下来。
万幸的是,这一块的地面都是极为松软的泥土,昨夜才下过雨,地面一片泥泞,虽然从高处摔下来,但除了脑阔有些疼以外,并无大碍。
嗯,至少智力没受损,没有因此让堕仙蛊的效力趁虚而入,变成蠢萝莉……但愿。
说完这些,白若芷又闭上双眼,气息更加微弱。
莫非刚才只是回光返照?
荣鸢这样想着,心里急到不行。
“我我我,要怎么做,我要怎么做才能救你,你说话啊,是不是要做那个什么人工呼吸,你以前教过我的,呜呜呜,还是那个什么心肺复苏,用两个工作要点,确定按压部位。”
“我……”
不顾白若芷的挣扎,荣鸢伸出小手,就要解开她的衣领。
这一刻,荣鸢的指腹按住了问题的要点,然后向着中间进行挪移。
“咿!”
白若芷身体反应剧烈,猛地一抽,这种感觉又痒又羞耻,她现在真的是欲哭无泪。
这什么个玩意,她几时教过她这玩意了。
再说了,教就教,她是笨蛋吗难倒,心肺复苏压根就不是这种情况下用的。
她艰难地抬起手,把对方的手拍开,紧了紧自己的领口。
“你,让开。”
小笨龙疑惑不解,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脑海中开始回想白若芷当初教她心肺复苏的画面。
突然,她灵光一现,右手呈拳锤击自己的左手手掌。
“哦,我想起来了,做这个要先亲亲。”
说着,荣鸢就深吸一口气,对准问题的突破口,亲了上来,白若芷一口气没缓上来,嘴里就被吹进来大口空气。
荣鸢作为一头幼龙,身体素质远超常人,这种优势同样体现在肺活量上,这一口气下来,差点被把白若芷脑袋吹爆。
“嗯,然后就是按压胸部对不对,我知道。”
白若芷嘴角挂着津液,她现在头昏眼瞎,哪怕知道对方是出于好意。
不过看样子,这头蠢龙的智商都放在怎么欺负自己上了,对这些事情貌似真不懂。
龙性本淫,龙涎让白若芷有些神乱情迷。
白若芷用尽仅存的一丝气力,艰难吐出几个字。
“停,我没事,让我歇会儿,你……你去把那个鸟头拿过来。”
“呜姆。”
按照白若芷的指示,荣鸢把她的身体轻轻放下,动作温柔。
随即去旁边不远处,捡起地上的灰羽鹫脑袋,这颗拳头大的脑袋,是在刚刚不久前,被他亲手硬生生用蛮力扯下来的。
等到她回到白若芷身边,白若芷又表现出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躺在地上哼哼唧唧。
“姐,然后呢,姐,鸟头我拿过来了。”
过了半晌,白若芷才有了反应,艰难开口:
“把鸟舌头拔出来,碾碎……呼,抹,抹在我背后的伤口上。”
原本解除火毒的最好方法是配合一些草药,混合灰羽鹫的唾液,碾碎成浆糊一起处理伤口,但是现在情况紧急,白若芷没有精力,更没有条件去寻找配套的草药。
只能用这种简陋的方法,临时应急。
“好的好的。”
荣鸢连连点头,十分顺从地完全照做,手指瞬间被龙鳞覆盖,龙爪探出,变得锋锐无比,只是三下五除二的功夫,就把鸟爪碾碎成肉酱。
她给躺在地上的白毛少女翻了个面,一举一动都小心翼翼,生怕把她弄坏,就像是在处理一件艺术品。
其实现在的白若芷真的就像是一件绝美的艺术品,无瑕的苍白肌肤上,毫无血色,配上银白的发丝和精致娇俏的容颜,整个人如同一幅没有上色的绝美画作。
让人怜爱,又令人心疼。
看到白若芷背后的三道爪痕,触目惊心,伤口周围的皮肉呈现出青紫之色,表皮翘起,像被什么东西灼烧过,泛起水泡。
少女光洁完美的背,却被如此糟蹋,美好的事物被无情践踏,任何人见到,都会心生惋惜,保护欲爆棚。
荣鸢将肉酱敷在伤口上,这个过程中,白若芷不可避免地感受到一股刺痛,哼哼唧唧的声音也随之大了几分。
“然后呢,然后怎么做?”
“帮我……守着,让我缓缓……唔……缓缓就好。”
说罢,她又孕了。
“妈呀!现在不能睡。”
荣鸢真的怕,她怕白若芷就这么一睡不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