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
...推测茧内生命曾经是人类，现在未知。在病毒的影响下正在经历某种完全变态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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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小时后。
“师兄，里面的东西活性变高了。你看那个茧子，是不是有的地方凸出来了。我怀疑里面的生物正准备把茧壳溶掉。”
汪杰贴着玻璃窗目不转睛地盯着里面巨大的雪白丝茧。在短短数小时内，它便发生了令人惊奇的剧烈变化。
杨木握拳抵住下巴，一边思索着，一边调出一张新的超声成像图。
“估计是。你来看看这个，像不像翅膀？”他朝身旁的同事说道，待其看清后，又滑动鼠标将图像定格在另一处，“然后，这个，是不是尾巴？”
汪杰皱起眉头，缓缓点了点头：“这发育也太快了。鬼知道里边究竟是什么东西。”
杨木起身说道：“那就上点麻醉，把它打开瞧瞧。”
“现在就...？太冒险了吧，我们都不知道实验体是不是对麻醉剂的敏感程度，要是少量或者过量了都不好办啊——就算不关心实验体状况，近距离接触对人员也有风险。”年轻医生犹豫地说道。
“早晚得这么干。”杨木笑着看向汪杰，神色中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反正里面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死了就死了。先打个镇静试试吧，不行再加。”
汪杰没再多讲，从冰柜里配好药递给杨木。
“行，我进去一趟，你帮我看着。”
数分钟后。
“汪杰，情况咋样。”
“茧里边的东西基本停止活动了。你想的话，可以开始切割了。”
耳麦里传来另一人的声音。杨木转身朝钢化玻璃的观察窗比出一个Ok的手势，然后紧握住手上的不锈钢剪刀。
开始干活吧。
医生抚摸了一下被机械架子固定在操作台上的茧。隔着丁腈手套仍能感受到茧皮那光滑而极具韧性的蛋白质外壳。部分外壳似乎已经被内部新生的某种生命溶解得薄了不少。杨木屏住呼吸，将剪刀插进外壳的薄弱点。
微白透明的黏液顺着刀尖流下。量不大，大概是已差不多被吸收干净了。
切开的豁口露出内部柔软的衬里，似乎是用来保护内部新生生命的温床。切口缓缓扩大，逐渐暴露在空气中的竟是一片纯白的羽翼，羽毛稍微有些湿湿的，紧紧贴在翼膜上。
天使。医生本能地联想到这个词语。
散发着珍珠光泽的巨茧终于被从中央偏上部切断。杨木轻柔地将其中蜷缩的小小生命抱起来放到一边的手术台上。她的身体很轻，几乎不费什么力气。
“是个...人类？”外面的医生问。
“不知道。”杨木答道。
新生之物平躺在床上，一对巨大的羽翼也许是因为镇静药物而不再紧绷，而只是无力地舒展在她娇小的身体两侧。她闭着眼睛，均匀而平稳地吸气吐气，粉嫩的脸颊平静得如同祈祷的小小修女，长长的睫毛如扇形般微微翘起。
医生怔怔地盯着眼前之物。小小躯体的身高约一米三左右，除去那所有的无法让人忽视的异类特征外，就像一位未成的美丽幼女。
些许未吸收完的微白液体粘在她白皙娇嫩的身体各处，看起来有些微妙的混乱感。杨木拿起纱布轻轻为她擦拭，吹弹可破的肌肤上留下的水渍晶莹闪亮。
“还挺可爱的。很难想象这是病毒的造物。”杨木不自然地移开视线，牵起被子为女孩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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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现在）
“后来呢。”
小女孩抱着兔玩偶趴在床上，感觉脸颊有些烧烧的，于是用枕头遮住半边脸。
“之后再说吧，反正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另外时间也不怎么多了。”电报的对面停止讲故事。
“不是，吾只是觉得...”诺亚停顿片刻，闷闷地说，“不要说吾可爱了，好幼稚。”
“实话实说嘛，天使大人。”
“还有，‘美丽幼女’这样的词汇，你还真说得出来，感觉有点恶心。你该不会是什么变态炼铜癖吧，明明都是个大人了。”异类少女有些倔强地质问道。
通讯信号沉寂了好一阵。医生生硬地转移了话题。
“咳，诺亚小姐，我应该在基地里待不了多久了，上边的反应比我想象的要快些。”
“...”异类少女不太想说话。
“没事，诺亚小姐，您什么都不用做，待在基地外边看我表演，等我出来找您就行了。”杨木忽然急匆匆地说道。
“哎？”诺亚被他突然的一番话弄得有些摸不着头脑，耳朵竖了起来。
“好，就这样决定了，我先挂了。”
“等等，笨蛋医生你在做什么？”小女孩牵出一根根无源弦发往医生曾经的所在地，不过那边果真没有传来任何回应。
“搞什么嘛...”
她不明不白地等了一阵子，心里有些着急，于是心不在焉地摆弄那些控制线。果然，不一会儿，控制线海里又浮现出一根新的无源弦。
看样子还是从医生那发来的，只是好像振动模式稍有不同。
“天使大人！公主殿下！刚才外面人多，当谜语人是我不对，现在我给你跪下了，能来救救我吗。”
解析后的声音听起来比之前失真了些，但毫无疑问是杨木的声音，话里话外还透着恳求的哭腔。大概是装出来的。
“笨蛋医生，吾跟不上你的思路。能不能说清楚点。”诺亚有些搞不清状况。
“现在的我们的通信换了个古早的调制方式，应该能有效阻止基地那些人监听。”
“那为什么吾还能明白你在说什么。”
“因为是公主殿下嘛。”医生的声音变得浑厚沉稳，刚才的不着调语气果然是装出来的。不过他没有再解释许多无关的东西，清了清嗓子缓缓说道：
“待会儿我会带上一个无线电信号发射器，诺亚小姐应该能据此知道我的位置。没有信号也不要紧，就在研究所旁边，哪儿热闹就往哪去。”
“你要去哪？什么时候？”小女孩小手攥着床单急切地问。
“估计过一会儿就开始。不过您想下午什么时候过来都可以，时间卡得不死。”杨木语气沉稳，“至于待办事项——当然是公主殿下的欢迎仪式。”
